郭德光一进院子就看见一名妙龄美女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只见她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上着百花衫,下束百褶裙,颜如桃李,柳眉弯弯,杏眼含春,鼻似悬胆,气质高雅出尘,温润如玉。
郭德光吃吃道:“姐姐找谁?”
虞美人盈盈道个万福,笑道:“奴家虞美人,乃是楚轻侯的奴婢。”
郭德光大吃一惊,大哥何时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丫鬟?羡煞我也!
楚轻侯笑道:“你事情办完了?”
虞美人点点头,随他俩走进屋里,笑道:“开饭啦!”
眨眼间,虞美人端上八菜一汤。郭德光又是一呆,吃惊道:“姐姐比田螺姑娘还厉害呀!这么短的功夫竟然弄了八菜一汤,而且色香味俱全,馋得我垂涎三尺!”
“田螺姑娘是农家乐,我可是宫廷御厨,能一样吗?”虞美人有点得意道。
郭德光迫不及待地尝了尝几个菜,不住点头,赞不绝口。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们三个人吃八菜一汤太浪费了,以后四菜一汤就行了!”楚轻侯正色道。
“八菜一汤已经是最低标准了,四菜一汤那是小康之家的标准,一点都不符合主人的身份!”虞美人笑眯眯道。
“我只是一个南腔北调人,只有两间东倒西歪屋,两袖清风,双肩明月,何德何能蒙受美女服侍呢?”楚轻侯苦笑道。
“主人义薄云天,风流倜傥,能追随主人左右是我莫大的福分!”虞美人娇滴滴道。
“这么温柔贤惠呀!”郭德光忍不住瞟了虞美人一眼,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吃了醋溜白菜一般。
楚轻侯笑道:“你也坐下一起吃嘛!”
“是呀!是呀!坐下一起吃!”郭德光也万分热情地招呼姐妹花。
“主人尊贵无比,哪有奴婢和主人一起吃饭的道理,没的让人笑话!”虞美人恭敬道。
郭德光一呆,转头仔细打量了楚轻侯一番,笑道:“大哥,你究竟是啥身份呀?”
楚轻侯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吃完晚饭,洗漱完毕,虞美人笑道:“我伺候主人入寝吧。”
郭德光惆怅地回到自己屋里,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采了好久的参差荇菜。
虞美人栓上门,手指一点,陋室变得富丽堂皇。只见紫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巨大的沉香木床上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绣着洒珠银线海棠花,如坠云山幻海一般。贵妃榻上摆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穹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将房间照得如白昼一般。
“我一向自诩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是不是我肤浅了?”
楚轻侯被豪华而浪漫的寝宫惊呆了,良久才道:“我这陋室变得像宫殿一般奢华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主人放心,这叫袖里乾坤,壶中天地。从外面看,这仍旧是普通的房子。”
“你是怎么变出这么豪华气派的房子的?”楚轻侯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忘啦,奴家可是大王的宫廷女官,专门负责大王的衣食住行。”虞美人笑道。
楚轻侯忽然注意到妖王寝宫里的古玩字画全部都摆在房间,高兴道:“我终于像个有钱人了!”
“奴家为主人跳一支孔雀舞助兴吧。”虞美人笑吟吟道。
虞美人掏出一只喇叭花,丢在空中,奏出美妙的音乐。虞美人翩翩起舞,身姿曼妙,舞姿柔软轻盈,似空中浮云,又似蜻蜓点水。
只见孔雀抖动它的羽毛,挥舞它的翅膀,尽情的跳着。忽而斜侧,让五彩的羽毛随着它婀娜多姿的身形而抖动,时而微波荡漾,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忽闪忽停。孔雀忽而又变幻舞姿,灵巧的小脚迅速挪移,每一步都踩着活泼的音符。时而平滑脚步行动如风,时而屈卧蜷身缓舒身颈。飞旋起来,是放肆的欢喜;升腾起来,是骄傲的姿态。她伸出一条胳膊化为孔雀颈,手腕当作脑袋,手指则演变成那一张一合的嘴。颈、脑、嘴婉转的来回蠕动,好似一只高傲的孔雀正在梳理着颈上的羽毛,欣赏自己美丽的姿态。
“翩然一支舞,等君一千年。大王可否与我共舞一曲?”虞美人单膝跪地,邀请楚轻侯共舞一曲。
楚轻侯抱着虞美人,带着她跳起了华尔兹。华尔兹集力量、姿态、技巧于一身,一男一女,一阴一阳,融为一体,驰骋舞场,展现典雅大方、潇洒流畅的贵族气质。两人旋转如风、滑行如燕子抄水。两人在相互凝视中升华了舞蹈的灵魂。楚轻侯加快了节奏,带着虞美人旋转飞腾滑翔,激情四溢,十分尽兴。
两人听着音乐喝着酒,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虞美人醉醺醺道:“主人,夜色很深了。我服侍你就寝吧。”
“不必了,我自己会睡觉。你早点睡吧。”楚轻侯挥着手,脚步虚浮地走进房间,却发现误入虞美人的闺房。
只见屋内陈设奢华,步步高升的落地罩挂着珊瑚红和丁香紫的轻纱幔帐,一侧墙壁正中立着多宝格,依次摆着珐琅嵌青玉的花篮、青花白地瓷梅瓶、琦寿长春白石盆景。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玻璃里浮着赤金色的牡丹花,眩丽色彩,如梦似幻。
床榻铺着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在梅花绿萼灯的映照下,荡漾着水般柔美的光泽。烟青色的幔帐,帐顶悬着镂空香薰球。一水儿的花梨木摆设,靠窗的白玉花觚里斜插着沾着露水的芍药花。长案上摆放着绉纹铜镜梳妆台。四角铜兽炉里冒出袅袅轻烟,散溢着海棠花的香气。
“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楚轻侯找到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不得不说年轻人的睡眠就是好,不像某些人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楚轻侯与郭德光下班施施然走在路上,一想到奢华的小家油然而生满满的幸福感。
“我终于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模样!”楚轻侯苦笑道。
“什么模样?”郭德光好奇道。
“暴发户!”楚轻侯咬牙切齿道。
“凡尔赛!”郭德光鄙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