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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笪笼世界(1 / 1)

希言应化到笪笼世界,依此间人模样化作一名十七八岁少年,其身长九尺、骨骼精奇,眉目疏朗、气宇轩昂。又重新起名,本想依着娑婆所学,也称悟空、三藏之类,但终觉不妥,想起六祖曾因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而悟妙法,就改名为辛无住,瑞霭则化为一柄长剑背在身后。

笪笼世界不发展工业、科技,整片大陆尽显原始气息。无休河自北向南横贯大陆,取河水奔腾不息之意,笪笼人游牧为居,牛羊马都是离不得水的存在,此河孕育无数生命,也被称为“母亲河”。九州国坐拥此河,丰日城盘踞在河水上游,俯视着整个帝国。

辛无住从无休河中游出发,径往上游去。

“你在此间作何打算?”背上的黑铁剑中传出瑞霭的声音。

辛无住道:“我想去找那末地魔王,劝他宣扬善法,止戈平乱。”

“你是金刚身,此间人伤不得你,但行事多留意!”

“我自理会得!我只劝人少斗争、多行善事,一日无人听信,我便劝说十日,十日无人理会,我就劝说百日,度得一人是一人!”辛无住目光坚毅看向北方,有大无畏之心。

铁剑不语,月光照耀下折射出点点芒星……

次日行至一广袤平原,但见草木葳蕤、牛羊成群结队而行,辛无住寻思这里景致生机盎然,倒不似个乱世。

行不多时,见顶顶白色帐篷如繁星点缀青草间,一群汉子在那饮马聊天。一名汉子道:“我看东边那群老弱病残把羊养得肥了,我们最好趁早下手,免得这到口的肥肉被别人盯上。”另一人道:“嘿嘿,我瞅你每次见那边几个娘们眼睛都直了,这羊恐怕是其次。”那汉子道:“是又怎地?拿拳头说话。”“你是要我拿拳头跟你说话?”两人都攥紧了拳头。

“你俩要斗滚远点,别惊了马匹!”呵斥声起,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披长袍,背对着众人。

“是,首领!”那两人低头道。

中年男人斥道:“别不中用的在这耍嘴皮子功夫,老疯狗,你既然对那女人和羊感兴趣,就自己先去探个虚实,我自带人来掠阵。”

前面说话的那汉子喏了一声。

辛无住闻得此番言语不免大惊,若见他人之物便抢夺,得结下多少冤仇?

他走近众人,合掌道:“众位,我有一言相劝。”

那伙人吃了一惊,纷纷握紧手中兵器,后退半步呈合围之势,那中年男子转过身来,亦是满脸诧异,“你是谁?”

辛无住朝众人鞠了一躬,众人又退得半步,只那中年男子屹立不动。辛无住道:“适才我听你们说欲去抢夺,你抢他人,自会结怨,他必然又要抢夺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你听到我们说话?”中年男人接着问道。

辛无住点点头,续道:“此间物产丰饶,何不圈地各自营生,既得休养生息,又得广结善缘,免得造那三途恶业,安稳幸福地度过一生,何乐而不为?”

他见中年男人皱眉沉思,诸人沉默不语,以为他们在考虑其中利弊。哪知众人只是在思考哪里蹿出个这样的刺头,竟敢一人在这大言不惭?那中年首领考虑得更深一层:此人无声无息接近,还将我等言语窃听去,若是突施暗算焉有活路?又不知周围有没有其他敌人,因此他沉心感受周围气息。他们怎知辛无住是那修行的心眼通,百米开外便听得他们言语,又是诸根完具,不被此间地形等种种限制,真是行如微风拂地,步若雨燕低飞。

辛无住待又言语,人群中那“老疯狗”突然跳起,举起狼牙棒就朝辛无住头上砸来,“滚你奶奶的,老子的快乐就是砍人玩婆娘!”

“住手——”中年男人呵斥道。

老疯狗体型虽胖,但力量速度甚是惊人,他一跃三丈高,转瞬便至辛无住面前,中年首领的呵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嘭!”

“老大,这小子会使妖法!”老疯狗手持半截狼牙棒,身形狼狈坐倒在地。这一砸实有千斤之力,若是常人定是脑袋开花,众人皆见这年轻人是实打实挨了这一棍,竟然毫发无损?天灵盖把狼牙棒震断这种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中年首领自寻思久闻有练功者将气凝聚于头顶谓铁头功,但绝无震断狼牙棒之理,何况他一直全神注视着这少年,并无任何聚气发功表现。

其实心无杂念的修行人感知力最强,在老疯狗跳将起来的那一刻,他的动作都被辛无住瞧在眼里,想躲也不过是举手抬足而已,只是他想“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对我狠下杀手?”最终硬生生扛了这一棒。当然,他是乘愿而来的金刚体,乃是世间最坚硬之物,故毫发无伤。

辛无住诧异道:“你这番打将下来,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怎知我的父母亲朋不会为我报仇?最后岂不又伤害你?为何要种下这样的恶因?”

老疯狗吼道:“滚你妈的!人越多老子……”他本想说“人越多老子砍得越爽”,但一来自己狼狈倒地被挫了锐气,二来他见首领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并无维护之意,因此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旁人还待再上,那首领挥拳拦在众人之前,手上有点点火光浮现。

中年首领叫道:“我是苍狼州,火魔部落,狂焰,敢问阁下是何处当家?他日必登门拜访。”

他称眼前的年轻人当家,已颇显大度恭敬,那“登门拜访”则是上门挑战的意思。

辛无住拱手道:“在下辛无住,无牵无挂,天地间即是我家,我只是路过奉劝两句,前辈也无需登门拜谢。”

众人闻言就要发作,这少年人不识好歹,气焰如此嚣张?笪笼人虽不屑做那以多欺少之事,但这番欺辱到人头上,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几名汉子持刀向前,这次狂焰却及时挡在了他们身前。

“都退下!”狂焰吼道,他强行克制住怒容,“不知阁下要去往何处?”

辛无住本是不打诳语的贤者,直说道:“我欲前往河水上游丰日城,去见末地魔王。”

众人又是大惊失色,程度不亚于天灵盖碎狼牙棒。

“既是如此,我等就不打扰了,请!”狂焰伸手,示意下属让出一条通路。

“对了,狂焰师兄。”辛无住走出两步又回头道,“您一定规劝大伙少与他人斗争,少结冤仇。”

狂焰额头青筋暴起,终究还是忍住,道:“那就感谢阁下提醒。”

待得辛无住人影彻底消失后,一群人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这狗屁小子是哪来的,张嘴就是放屁!”

“小畜生会使妖法,拿马血马尿淋了他的头,破了他的法看还嚣张吗?”

“是了,刚刚怎么没想到?”

“他妈的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就应该把他拿下,再把他的窝端了!”

……

辛无住的好言相劝,在这伙人听来,无异于嘲讽他们实力不如人,斗不过外人而不要自取其辱。

“够了!”狂焰吼道,“真有本事就追上去找那小子决斗,别在我耳边像苍蝇一样乱叫!”

众人吃瘪皆不敢吭声,默默转身去河边饮马。

老疯狗踉跄着走到狂焰面前,小声道:“首领,依你看,这少年人是何来路?”

狂焰拿过他手中断掉的狼牙棒,仔细端详了一会,“你可有看清他的招势?”

老疯狗摆手道:“这小子窃听他人言语,看样子又已成年,我这一棒实是铆足了全力要给他个教训,让他十八年后再去叫嚣!那狗小子却动也不动,真似砸在一座山上,砸在山上也得留个坑……他却毫发无损,莫非他真会使妖法?还是说、还是说他是那末日队……”

狂焰手抚狼牙棒断端,沉吟道:“早年间我曾见得那末日骑士一位少年天才,年纪轻轻便已突破火之力八段,到方圆百米之内便感觉有无尽威压,更不要说看他一眼了。”

“既然如此,那此人断然不是了。”

“哦?”

“非但没有威压,反而、反而……”老疯狗回味道,“毫无伤害,像是一只梅花鹿。”

“奇怪就在这里。”狂焰将半截狼牙棒笼入袖中,“我去苍狼武场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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