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甜蜜是不是有病啊～”
“你甜蜜是不是有病啊～”
寂哥儿的声音自床头响起，手机震动。
王琼星“噔”地一声，垂死病中惊坐起，摸来手机一看。
时间：6:00。
闹钟名：【早操日】。
傻憨憨脸一垮，嘴都撇歪了：“嘤嘤嘤，又做早操……”
其实，做早操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
轮到他买早餐了嘤～
平时三人都是在家吃早餐的，但是轮到“早操日”的时候就要提早到学校。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会轮着买早餐，然后到学校再吃。
“早起，绝对是高三生涯中最悲惨的事情……”
王琼星右手托着下巴，双眼无神，坐在床上碎碎念。
[颓.jpg]
片刻，他才不情愿地爬出被窝，洗漱去了。
等到他洗漱完，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流到了6:23。
这时候他的起床气也逐渐消去，又成了元气满满的傻憨憨。
走出房门，轻声下楼。
这时候，往往他妈还在帮王琼月洗漱，他爸已经出门去了，企业要求七点打卡。
而奶奶和爷爷已经往江西公园去了。
奶奶是跟着大伙做早操，爷爷是去下象棋。
此时，厨房里常常只有熬好的白粥。
他换好校服，背上书包，偷偷把手机藏到书包第一格，蹦着跳着出了门。
……
6:42，郝叔早餐店。
蒸包点的地方，白色的蒸汽在空中升腾，呼出湿润温热的气息。
店中的位置也已坐得七七八八，郝叔的妻子在人群中穿梭，招呼着每一桌的客人。
看起来像个三岁小屁孩的王琼星跳着来到门前。
“郝叔！来两份油条，三个流沙包～”
“还有三杯豆浆……”
“呃，我想想……再来一笼小笼包！”
郝叔从蒸笼后面探头出来，看一眼王琼星，呵呵笑起来。
“好好好，两分钟就行。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又做早操是吧？”
“不然呢？我怎么还会来买早餐啊～又不是周末。”
王琼星一脸苦逼样，关掉手机闹钟。
你别说，“寂哥儿”牌的闹钟确实好用，准醒得来。
这还是某一次王琼星被寂哥儿啐的时候偷偷录下来的呢。
幸好寂哥儿不知道，嘻嘻。
不然某人又要被骂，然后……
一哭二闹三上吊“嘤嘤嘤”撒泼让寂哥儿无可奈何。
……
飞信付了款，拎起早餐往学校赶，终于在校门口的公示栏处，王琼星看到了正在热身的赵若瑛和背课堂笔记的岑寂。
“哟？来啦？”大姐大一个回头，扎成一束的马尾“pia”一下拍到岑寂脸色。
岑寂：“……”
“呐，你的油条、流沙包还有豆浆……还有寂哥儿的……”
傻憨憨歪头，拣着份数，一边叫着：
“寂哥儿～来昂！”
岑寂：“……”
为何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岑寂的早餐也是油条、流沙包和豆浆。只有王琼星自己是一个流沙包和豆浆。
哦，他今天也稍微奢侈了一把，还多买了份小笼包。
三人一边捣鼓着塑料袋拿出包子吃早餐，一边向操场走。
早操日的时候，学校要求他们先去到操场集合做早操，然后再去饭堂吃早餐，随后才是回到教室开始上课。
相当于用早操代替了早读。
……
沿路。
无数的高三冤种都在赶往操场，也能看到别人在吃早餐。
当然，也会有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人，或者是生怕被老师看见但又甜蜜地偷偷把手背贴到一起的小情侣。
三人扎身其中，倒也显得稀疏平常。
校门口离操场一百米，哪怕三人吃着早餐脚步变慢，仍是很快就到了。
江源一中的操场是标准规格的操场。
在操场的左边，分布有常见的健身娱乐设施，可以锻炼身体。
操场的北边则是八个连在一起的篮球场。再往东去，那就是教学区了。
而操场的外围，由栏杆进行防护，往里就是常规的400米跑道。
跑道围着足球场，用的是质地柔软的假草皮，哪怕是摔倒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在操场对去的一边，主席台由水泥与木板混用建成，中间腾出了极大的位置，还有水泥筑的背景板，平时有活动的时候可以在背景板上挂横幅。
台上一眼望去，足以将整个操场连同着部分篮球场、远处的教学楼和南边的校门收入眼帘。
在主席台两侧，则是由水泥砌成的一级一级的台阶，可站可坐，但做工比较粗糙。
“我去了。”
赵若瑛一口咬掉最后的一点面包皮，把塑料袋往王琼星手里一塞，转身往主席台走。
在这大家都不怎么练习早操的高三牲阶段，本身具有武术功底的她自然而然成了领操员。
至于岑寂和王琼星，他们一边走路一边吃完早餐，向他们高三35班的阵地走去——一会儿还要排队形呢。
吃完早餐把塑料袋揣兜里，两人赶到本班。
此时班长张淑刚开始点名。
寂哥儿去签到的时候，王琼星偷瞄了一下手机，才7:23。
早操7:30开始，他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睡。
于是他把寂哥儿扯到台阶上，安置，旋即自己也坐下，靠在寂哥儿的肩膀上睡觉。
寂哥儿摸摸傻憨憨的头，然后也从裤带摸出一本四级开始阅读。
等到张淑喊人集合，已经是7:32。
傻憨憨懵懵懂懂地睁眼，整个人有种似醒未醒、似困犹困的感觉。
岑寂站起身，身体有点紧绷，看上去格外紧张。
王琼星胡乱地揉了揉两边的脸颊，醒醒神。
然后他看见寂哥儿的姿态，呜呼，霎时就醒了，嘴角略微抽搐，眼皮也在不自然地抽搐，整个人略显诡异。
“哎，每次看寂哥儿跳操……仿佛都……”
他“唉”了一声，叹口气。
从主席台传来的音乐在操场扩散，各班开始按早操队形站好，准备做早操。
主席台上，扎着高马尾的赵若瑛背对众人，站于左侧。右侧则是一名有舞蹈基础的男生。
一共是两名领操员。
7:40。
各班的队形差不多整理好。
主席台那边的音乐有了短暂的停止，随后传来的是《牛仔很忙》的前奏。
早操，正式开始。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众人弯腰、屈膝，双手轮替着轻轻拍打大腿，随着节奏伸展屈膝。
前奏结束，接着就是第一段歌词。
“呜啦啦啦火车笛，随着奔腾的马蹄——”
“小妹妹吹着口琴，夕阳下美了剪影——”
王琼星恢复正常站立，抬手点肩，然后再踮脚、下来。
他往左前方瞟瞟，那是寂哥儿的点位。
只见寂哥儿做得有模有样，尚未出挑。
嗯，很好，还没有问题。
动作行云流水般过去，王琼星小幅度做着动作摸鱼。
“嘻哈！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
王琼星再次往左前方瞥。
寂哥儿正在左右手互相托起，摆动手臂。
不过速度略微跟不上节奏，看上去有些缓慢，但……勉强还能接受。
江源一中的早操共分为三段，第一段是热身的《牛仔很忙》，第二段是大名鼎鼎的《第三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最后一段则是被全校人诟病已久的《咖喱咖喱》。
当然，看顺序也能知道这三套早操动作难度是逐步递增的。
第二套，算是各大学校的传统保留节目了。做起来不算难，算得上比较中正。
这一套傻憨憨倒没怎么看寂哥儿。
毕竟这一套并没有什么看点，老无聊了。
而轮到第三套……呵呵。
小提琴声传来，前奏响起，王琼星的嘴角已经扬起姨母笑。
而寂哥儿已经在人群中把脖子伸地老长，长颈鹿似的往主席台上赵若瑛那里看。
“泰国～新加坡～”
赵若瑛合手为十，略微弯腰，然后两脚交错并拢点地。
“印度尼西亚～”
她双手张开，水平置于身体左右两侧，一缩一伸。
岑寂看着上面，双手在胸前交叠，然后略微点头，向左跨步，再向右跨步。
得，眼睛懂了手废了。
“咖喱～肉骨茶～”
赵若瑛双手于左侧合拢，双脚随节奏撑开，左手在原处不动，右手在上逐渐向右波浪式移动。
手残党双手合拢，作出睡觉的姿态，然后扎了个马步，左手竖起来，右手和左手呈十字交叉，然后右手直直向右平移，并不知道在发射什么光波。
王琼星身子一垮，哭笑不得。
寂哥儿哪里都好，就身体……有亿点点不协调。
其实……要是他错的地方都一样的话还好，赵若瑛还能教。
可问题是，岑寂他……每次都错的地方都不一样。
一开始赵若瑛秉着自己是大姐大的想法，想要教会他。
两次以后，赵若瑛把脚一跺，表示狗都不教。
于是，他每次到了这里……都是嘎嘎乱做的。
“咖哩～咖哩～轻轻一加～咖哩咖喱辣～”
“咖哩～咖哩～香蕉木瓜～榴莲臭臭配香茶～”
赵若瑛双手握拳，拳心向着自己然后左脚向前迈步，右手平举于胸前，左手斜向身后，并步跳。
岑寂开始顺拐，左手左手同出，甚至忘了握拳，一蹦一蹦向前跳。
腰不知道在怎么扭，脚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双手就像八爪鱼一样……
……看着寂哥儿的传统技艺，王琼星不禁以手扶额。
他的眼角止不住地跳，跳得飞快、跳得欢腾。
他也想不跳的，但奈何……
止不住，根本止不住。
这时，岑寂又卡住了。向左跳使他的目光从大姐大的身上挪了开来，此刻的他只能按照常识往回跳。
然后再长颈鹿似的看向主席台。
主席台上，赵若瑛左右手交叠，弯腰，然后之前的基础上向前迈步，双手自然向上展开，贴于耳侧。
再然后，无数双举起的手之中，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陡然停下，然后蹦蹦跳跳地位移，并张开双手。
槽点太多，已不知从何说起了啊……
在后面无奈地看着，王琼星只得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至此，已成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