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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金鱼酒吧(1 / 1)

“几点钟,结束梦,他按下闹钟……如往常开始了一天生活……忙工作忙收获早餐吃什么……他和他维持齿轮的脉搏……”

电话电话铃把我从美梦里拽回现实,可我还不想放弃方才的美梦。于是不去理会,翻了个身把枕头蒙在头上,等待下一个入梦的契机。

过了一会电话铃声停止,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枕头扔开,闭目养神,回顾刚刚的梦境……梦中,我拿到了律师资格证,成为一名真正的律师。张叔,韩秦,爸妈和一众亲戚朋友们围绕着我,他们说要给我庆祝庆祝……庆祝我的婚礼!

我惊讶极了,然后新娘就走到我的面前……她就这么带着面纱,拉着我,在沙滩上奔跑。隔着面纱我都能感觉到她甜甜的笑意,可我伸不出手去的摘掉她的面纱。

会是谁呢?

可当我再一次准备好把自己交给梦境时,铃声又响了!原本快活优美的旋律变成了一把锯子,将美梦再一次锯成碎片……今天可是星期天!昏昏欲睡的大脑接受了这沉重的一击,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也不看接就通电话,我现在简直愤怒到极点!

“谁?”我对着电话那头没好气的问道。

“我呀!”甜美的声音传来,可刚起床的我晕乎乎的,一时听不出来是谁打来的电话……

“报上姓名来,没事别打电话,否则斩立决!”我懒散的倒在床上,只想快速解决这通电话。

“我陈景妤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莫江,我看你是真的老糊涂了!”

陈景妤是我的发小,所以从小就被我戏称“金鱼”,可她好像还挺喜欢别人这么叫她。毕业后终日胡作非为,干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创业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可偏偏家里有钱,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活的还挺潇洒……

本来被吵醒心情就不好,结果还是这么个闲人……

“陈景妤!你进步了啊,一大清早就扰人清梦!别把每个人都当成你一样,每天晚上九点自动关机好吗?你闲的没事儿干别折腾我!”我愤怒的嘴巴像机关枪似的把上膛的子弹突突突打向她!

“喂喂喂,我现在也不闲啦!最近还忙着……”

“忙就去忙你的吧,啊,乖……”不等她说完,我恨恨的挂掉了电话,然后将手机关机。

一看时间,竟然才6:30!陈景妤,你真有本事!

反正也是睡不着了,不如出去吃个早饭……翻身下床,给自己洗了把脸,揣上了现金和钥匙,带上耳机,插上MP3,我确实需要一个阳光的早晨和美妙的早餐来缓解我六天来内耗的心灵。

毕竟在人生中最有用的药就是美景与美食嘛……

坐了两站地铁,来到我经常吃的“潮州肠粉”。这是我们每个周末的习惯,必须早上来吃两个肠粉。

与何老板打过招呼之后,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家店铺其实并不大,只有二三十平米的空间里面已经算得上是人满为患。

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有的甚至一大家子来吃何老板的肠粉。我在感叹肠粉店生意如此之好的同时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吴巧婷……

她和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恐怕还在床上缠绵吧。我内心深处的疼痛又不禁被触动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买肠粉的人很多,肠粉上的也很慢,我只好放空思想。本想去刷会儿手机,等到手放进口袋里时才发现,手机关机放在家里并没有带上。于是乎我便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口人来人往……

忽然一个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与正对着门口的我四目相对……眼前穿着干净整洁的蔡玲琳与这个路边小店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你?!”我们两个人同时惊道,引来了四周的一片目光……我急忙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在我对面坐下。

她也没怎么犹豫,白了我一眼就在对面坐下了,坐下后还抽出纸巾这擦擦那擦擦……我是真的不理解她这样一个海归有必要与我们这群臭屌丝“与民同乐”吗?

“那个,你不会生我昨晚上的气吧?”随便找了一个话题,我打趣到。

“不能啊,你猜的多准嘛,我就是有这么惨!”她嘴上是这么说,可脸上明明就写着“怨气未消”这四个大字。

此时何老板总算是把我的肠粉给做出来了。我也就借坡下驴,满脸堆笑地把刚上的肠粉推到她的面前。

“不愧是蔡小姐,肚子里能撑船啊!来,让我看看能不能再塞下一碗肠粉?”我嘴上不饶人,蔡玲琳也没在搭理我,拿过肠粉就吃了起来……

“喂!你不会是第一次吃肠粉吧!”看着她什么都没加,我不禁感叹到,这“仙女”还真的就是一尘不染啊……

“怎么了?”她疑惑的看向我。

“肠粉不是你这么吃的……”一把夺过她的肠粉,我摇了摇头,故作深沉的说道,“肠粉不加酱油,就像欧洲没有耶路撒冷!”

接过我倒过酱油的肠粉,她一脸鄙夷的看向我,“臭贫,神经病……”

“哎,我可是良心发现才提醒你的!有你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我顿时心情不悦!不认真对待每一个肠粉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对!就是有这么严重!

“哼!我还好心请你吃。就吃吧你,吃肥你!”我内心怒道!

蔡玲琳又白了我两眼,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在我面前吃了起来……我识趣的没有再说话,拿起另一份给自己加了酱油。

何叔的肠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蛋与面积相交融,每一口肠粉都充满了鲜美的肉汁,酱油和鲜嫩的肠衣。肉汤的醇厚和酱油的鲜香拥抱在一起,轻轻的抚摸着口中的味蕾,让人心旷神怡!湖南人无辣不欢,再加上一点辣椒,火爆的感觉在我肠道中横冲直撞,我的食欲瞬间得到了极致的刺激……

可惜给了蔡玲琳一份肠粉,本来一个就吃不爽,所以才要点两个的嘛!

吃过早餐,和蔡玲琳打了个招呼,我便先行打道回府。和蔡玲琳的这次偶遇使我心情好了不少……虽然我们并没有怎么交流。

耳机播放着许嵩的《全球变冷》,我打算走路回去,于是踩着轻快的拍子行走在街道上……

深秋干爽的空气充满了深圳独有的明媚;朝阳和蓝天在白云与树荫的遮掩下显得格外可爱;生机与活力夹杂着快活和美好与早晨的每一个路人相拥;高中生们骑着单车与我擦肩而过,留下“对不起”的话语和青春的气息……

在这个我走了十几年的路上,我嘴角微扬,不禁感叹: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啊!在这座城市中,每一个人的每一份痛苦都被金灿灿的早晨所净化……这大抵就是深圳独有的魅力吧!这让人能在休息下后无限复活的魅力。

我不由自主的哼起歌词……

“如果能够多一点点微笑,生命也会多一点点美好,何必活的那么冷酷寂寥,入夜总为小事而睡不着,如果能够多一点点微笑,快乐也会多一点点围绕,不要等到全球变冷才觉不妙……”

早上的起床气被一扫而空,我突然很感谢陈景妤,要不是她吵醒我,我估计就错过了这个美妙的早晨……也确实不应该就为了几通电话迁怒于她。

我应该打个电话给她道歉!

慢悠悠的走回了家,我还去沃尔玛买了点零食。等我坐上电梯时,已经是上午11点了。

思考着待会儿电话打过去应该怎么道歉,电梯门便打开了……

刚转头一入眼帘的就是我们家大门,还有被翻的杂乱不堪的鞋柜。陈景妤此时就鹤立鸡群般站在一堆鞋之间,手里还拿着两只鞋子……

“我也就挂了个电话,你这是要砸了我家吗?”我呆呆的看着陈景妤的“杰作”,忍不住感慨道。

陈景妤此时才回过头来,看见我,提着鞋,“哇”的一下就扑过来,结果被我单手阻止。

我一脸悲愤的说:“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手机关机,我这就跑过来……结果谁知道敲门也不应,你平时都是10点多起!你说过你家钥匙放在鞋柜里……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还以为你被我气死了!”陈景妤指着鞋柜支支吾吾的说……

想起我以前确实如此对她说过,不过鞋柜里的钥匙自从某一次忘记放回去后,我就再也没放回去了……

我被她这“沉重”的关照压的一跌咧,重重的叹了口气,打开门,对她说道:“你如此关心我,老夫也是十分欣慰。算了算了,今天早上也是我不对,你先进去坐一下吧,有没有吃早饭?把这边收拾了就给你做个早饭。”

“还没吃,我要吃煎鸡蛋,还有葱花油醋面!”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我的家……

又是一叹气,我们俩就差一岁,怎么感觉我跟个老父亲似的呢?

收拾好鞋柜,我便走进了家门,发现陈景妤正惬意的躺在我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不过看在她没有追究早上我挂电话的事,我也就不再计较她这扰乱主客地位的这些行为了。

撒上一把葱花,我将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子,招呼陈景妤吃早餐……

“你的面条好了……”

我瞟了一眼葛优躺在我沙发上的陈景妤,真的挺好奇的,她究竟是怎么做到混迹社会而又不曾改变自己的?

等陈景妤吃完早餐,我才记起她早上打电话来应该是有什么事。于是问道,“金鱼,你早上又来什么热度了?那么早给我打电话……”

“说人话!”

“找我有啥事儿啊。”我无奈的再问一遍……

“哦,我开了一家酒吧……”陈景妤挑起碗中的鸡蛋,不以为意的说。

“请你尊重粮食。陈女士,23岁了,请自重……”看她要把鸡蛋撕成碎片的样子,我正声道。“亏了多少?”

“没亏,刚开!刚把店盘下来……这不是想找你起个名字嘛……”陈景妤白了我一眼……

今天已经是我第三次被人翻白眼了!难道今天我是易被白眼体质?

“反正早晚都是亏,现在就收手吧阿陈……”

“滚!”

……

躺在沙发上,我忽然想出去转转,于是踢了踢旁边的陈景妤,问她想不想出去遛遛弯。

“欸,我想起来了!我们就去以前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她从沙发上蹦起来,插着腰指着我说。

我开始在脑海中思索,最喜欢去的地方?我能想到唯一符合的就是我的家……她小时候经常闹着要去我家,因为我会分给她我的零食吃。

“我们不是就在我家里面吗?”

“不是哦!”她神神秘秘的看着我摇了摇手指,笑吟吟的说。

“还有哪里?”

“跟我来就知道了!”

一路跟着她,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了1999美食娱乐所。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的穿过建筑,来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栅栏前。

原来陈景妤突发奇想,是想到了香蜜湖旁边早已废弃的游乐园……

在我五六岁时,它还没有被拆除,那时候的我和陈景妤每个放学都会来看上一眼。哪怕就是在栏杆的外面,只要看着过山车一次又一次的启动发车,心中也会无比的满足……

知道我们各自上了高中,大学;虽然关系一直是很不错,可见面的次数,时间也越来越少……我虽然经常嘴上说着她很烦,但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早就成为了彼此真正的亲人!

想着,我们一同进入园内……

曾经人满为患,络绎不绝的城堡,如今只留下不朽不堪的骨架;曾经望而生畏,无法跨越的栏杆,其实只及我的腰部;直通云霄的飞车,只剩下铁轨残留的柱子的在湖面上矗立,讲述着这么多年淋过的雨,吹过的风……

坐在湖边的台阶,我抽出刚在路边买的烟,点燃。盯着烟头的一抹红色,在这片破败中,一个名字从我脑海里显现……

“就叫……金鱼酒吧!”

我重重的呼出烟气,不过地上的脏乱,躺倒在草坪里。又深吸了一口烟,潇洒的把烟头弹向湖中……

“希望你的酒吧有能让顾客忘却痛苦的力量……就像金鱼一样,三秒钟记忆,三秒钟痛苦。”

陈景妤好久没有说话,看着湖面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面对我笑着说。

“那你可要经常光顾喽!”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竟在她的笑容里看出了几分苦涩……陈景妤如此天真,怎么会有苦涩呢?

“嗯,当然,你要记得给我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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