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去问问莉薇安吧!”魇在项链中提议道:“白女巫作为女巫中保存的最完整的族群,她们也许会知道什么?”
塞莉娜却沉思着,如果教廷在卡极亚都城中最想得到的是遗留的预言,那她反而不能去找莉薇安。
因为这对她们两来说,都很危险。
被放在明面的候选圣女们,也极有可能是为了掩护教廷私下派来的人。
赖在她旁边座位的少年却突然开口:“你的项链中,有活着的黑暗生物存在吧?”
对上塞莉娜投来的锐利视线,他说道:“别这样看着我,对黑暗魔力十分敏锐的人或者教皇级别的魔法师,离得近了仔细观察下,都是能感受到那股黑暗魔力的波动的。”
他说的十分细致,塞莉娜反而更加防备了。
“多谢阁下的提醒。”塞莉娜扬起了一个连弧度都被精心设计过的虚伪笑容。
看见她的不信任,少年也并不恼怒,他略微往前伸头凑近了些,塞莉娜也不着声色的整个人往后退了些。
像是蛊惑的语气,少年压低嗓音开口:“你想知道我和妮可还有厄瑞玻斯都各自是什么关系吗?”
还未等塞莉娜开口,他又说道:“我可以回答你其中一个问题,你是要选妮可还是厄瑞玻斯呢?”
塞莉娜却注意到了他带着试探的眼神。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难道妮可她们已经发现了厄瑞玻斯与自己的关系?
“我并不想知道。”塞莉娜果断拒绝。
当少年的眼神中瞬间布满失落时,塞莉娜此刻,终于感受到了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在歌剧院中,他成为自己的骑士前,也是用这样带着祈求的湿漉漉眼神望着自己。
厄瑞玻斯,她在心中念道这个名字。
塞莉娜已经笃定了眼前的少年就是厄瑞玻斯。
她做出一番思考的模样,最后决定大发慈悲的配合他的表演。
“妮可,”塞莉娜的话顿了顿。
她看见厄瑞玻斯黯淡的眼神,又接着说道“她与你的交易我并不关心。”
“我选厄瑞玻斯。”
少年的眼神虽然收敛,但却依然溢出了不可自制的喜悦。
不像是塞莉娜回答了个问题,反而像是塞莉娜在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和他之间选择了他。
“厄瑞玻斯呀,”他开始半真半假的编造:“我很早就和他认识了,第一次遇见他时,就是在这座都城中。”
“他没有家人,于是小小年纪就靠着做一些轻松的活计养活自己。虽然有些辛苦,但却是自由的。”
“在和玩伴们去迷雾之森的外缘玩耍时,却正好遇见了来捕捉异族奴隶的商队。拥有魔法的他为了保护玩伴们被抓进了供贵族挑选奴隶的地方。”
“他落入一个心狠手辣的贵族手中,但最后,他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来了。”
“他那时候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塞莉娜直视着他,语气柔和的说道。
少年摇摇头:“都过去了。”
却又霎时僵住,观察着塞莉娜的神色。
塞莉娜佯装没有发现,只是疑惑的盯着他这奇怪的表现。
然后开口问道:“你还没说,你和厄瑞玻斯是什么关系。”
“朋友,”他斩钉截铁的回道:“曾在卡极亚一同长大的幼时朋友。”
塞莉娜不置一词,并不开口,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
“我该离开了,”塞莉娜带着促狭的心思告别道:“厄瑞玻斯还在酒馆外等我,你想见见你的老朋友吗?”
“不了。”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那么,下次见。”塞莉娜说完就出了酒馆拐进约定等待的小巷中,厄瑞玻斯站在那,欣喜的迎了上来。
塞莉娜看着他有些凌乱的琥珀色卷毛,却并没有点破,只是神色如常的带着厄瑞玻斯回了旅馆。
酒馆内,塞莉娜的房间中。
魇带着疑惑的语气:“你说,酒馆的那名少年会不会是?”
“是,是厄瑞玻斯。”
魇有些呆滞:“那你为什么不……”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塞莉娜感慨道:“我难得有一个可以捉弄的朋友!”
魇却沉默了,半晌后,它才开口问道:“可以跟我说说吗?你之前的事。还有……珂特。”
“我的父亲是塔卡纳伯爵,他和珐丝的父亲一同掌管着利瑞亚之城。我的母亲住在城堡中最偏僻的小房间里,但我很喜欢那个小房间,我年幼时的快乐时光几乎都是在那个小房间度过的。虽然母亲教导魔法的时候严厉了一点,但我知道,她是唯一爱我的人。”
魇的话语中带着小心翼翼:“你的父亲……并不爱你吗?”
塞莉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有两名妻子,我的母亲并没有任何名分,但我的待遇也还算不错,毕竟我是他除了儿子外目前唯一的女儿,只是城堡中侍从私下的流言蜚语和其他贵族的蔑视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母亲也似乎也并不喜欢父亲,我听见过母亲望着父亲的脸却叫着阿赞这个名字。”
房间内的塞莉娜继续叙述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而远在天梯之上的神明。
看着天使递上的资料,一个个卷轴记载了所有通过迷雾森林活下来的女孩,从小到大的经历与画像。
但神明并没有为之垂眸,他只是一抬手,那些卷轴转瞬间化为尘埃,消散在空中。
“教廷选中的圣女继承人,似乎死在了迷雾森林中,像是死在了反叛军的手下,教廷请您赐下指示。”
天使的手中再次出现了那堆卷轴,神明只是漫不经心的抽取了其中一个。
“就她吧。”
卷轴中珐丝的面容跃然展现在天使的眼前。
“我将遵从神明的指引,将您的旨意送往教廷。”
远在卡极亚都城的塞莉娜,也很快完成了自己的讲诉,她从小也没什么朋友,算是一直粘着母亲长大的。
一直到展现出光明魔法的天赋时,父亲才将她叫到了他处理事务的书房,告诉她,能力是与权力相辅相成的。
她也确实感受到了,在那之后她跟母亲的待遇都好了许多。至少没有贵族再毫不避讳的对她展露不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