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门刚一关回去就有人凑了上来。这还是郑年年第一次碰见保姆阿姨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加上对大小姐这个称呼还是不大习惯,郑年年愣了一下,被对方理解错了刚要逃走,郑年年叫住了她。
“我能自己去厨房看看么?”
“当然能!”
郑年年在厨房看中了一块牛肉,自己虽然帮不上任何的忙,一定要在这里盯着阿姨一步一步的为午饭吃掉它而做处理,虽然实在是碍事,但阿姨脸上还是笑着的。
楼上的方何洋也已经随着自己的生物钟醒了,隐隐约约听着门外有动静,就慢慢的自己起床,打开门看见有两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在小声交头接耳。
“自打大小姐订婚以来真的不一样了。”
“就是,别说是自己洗水果,之前厨房那块地儿也没见她踩进去过啊。”
郑年年是不会做饭,但是她很擅长处理水果。方何洋现在因为自己比她们多了解郑年年一点,心里得意得很,也没有出生打扰,慢慢的从她们身后过,下楼去厨房的方向。
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郑年年正在把切好的哈密瓜装盘,抬眼看到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端着盘子颠颠地走过来:“你要吃第一口么?”
方何洋摇摇头:“我还没洗漱。并且你刚刚切的时候肯定已经吃过第一口了。”
郑年年歪了歪脑袋:“你为什么又这样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然后越过他向客厅走去。
郑年年走开,方何洋看到阿姨在思考什么,忍不住插嘴:“她不喜欢洋葱,但是辣椒可以。”阿姨答应下来,觉得姑爷说的肯定没问题。
在方何洋坐在桌上开始吃早餐的时候,他们才聊起昨天回来得很晚的事,和今天没有去上班的事。
郑年年满不在乎的仰在沙发上:“爷爷把我们关起来了。因为昨天,江总跟爷爷说他喜欢我。”
“咣啷!”
“叮铛!”
厨房里的大勺子和餐桌上的小勺子被震惊到同时落地,郑年年却还笑得出来:“不能理解吧,我也理解不了。”
“他什么意思?”方何洋有点急,他想站起来,但是椅背碰到了自己的背,让他把往后退的距离又缩了回来。
“他想搅黄的是我们俩的婚约,那他说喜欢苏雅宁是没有用的,说喜欢你就有点过了,不就只能说喜欢我咯。”
“你倒是还理解上他了?”
“不难理解。”郑年年站起来把盘子端回厨房,把掉在地上的勺子一并捡起来放进水池里,微笑的看着满脸惊恐的阿姨:“阿姨别这样,问题不大,但是别说出去。”
方何洋也捡起自己喝粥的勺子走进厨房,在水池边一边胳膊撑住台面拦住郑年年的去路。
“你理解了他什么?”方何洋的语气里不是很愉快,阿姨很识相的蹑手蹑脚走出了厨房。
郑年年与他的目光合上:“理解了他喜欢苏雅宁的方式就是要千方百计的成全她啊。”
方何洋一个泄气把另一只手也撑在了台面上:“你能不能也成全成全我。”
这句话的重心在“我”这个字上倒是让郑年年不明白了:“如果你愿意,我当然可以成全你啊,但是你现在没有恢复记忆,我不能像他们一样,替你做决定。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尽量帮助你不要做出让恢复记忆之后的你后悔的决定。”
“呼……”方何洋把头垂下,将额头安放到郑年年的肩膀上:“郑年年,那两年半的生活我是读过的,算不算一直拥有那段记忆。如果你知道我是方何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觉得我跟苏雅宁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些话就算就在郑年年的心脏旁边诉说,也不会有任何人听见的,但郑年年想去推开他又觉得他格外沉,这个过程中倒是渐渐的感觉到了紧贴着她肩头的气息格外的温热。
“顾深?”郑年年抬起右手环过他的脑袋去探知他额头的温度,这才发现他烧的滚烫。
“阿姨阿姨,你快点打电话给医生!不对,先扶他躺下……还是上楼吧。不行,我搬不动他阿姨你快回来。”
方何洋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梁家的家庭医生叔叔,看他睁开眼把温度计递了过去:“张嘴。”
方何洋老老实实的照做了,正好郑年年端着水盆走进来。医生往后挪一步双手交叉在胸前打量着他们俩:“家里就这一会儿没有大人,非要把自己烧晕也真有你的。”
因为嘴里有温度计方何洋没法反驳,郑年年倒是事不关己,把水盆放在床头。医生叹了口气:“我把吃药换药的时间和用量都告诉阿姨了,你们俩得听安排知道了么。”
郑年年赶紧点头,不一会儿温度计响了,郑年年又赶紧去到温度计身边,殷勤地拿给医生叔叔看。
“不错,出了汗烧就退了说明不严重,那你起来我给你换药吧。”
郑年年听着这一句转头就要出去,被医生叔叔拦下了:“你回来。”
“换药……我不得回避一下么。”
“你过来看着点,晚上还得换一次,这点小事儿不能再慌里慌张的把我骗过来了吧。”
郑年年心虚的一笑,乖乖的走过去看着被子掀开,纱布剪开来,亲眼看到那一道道红痕,郑年年的表情才严肃了起来,看着医生叔叔一步一步的操作,认认真真的记下。但到晚上换药的时候,郑年年还是紧张到手抖。
方何洋背对着她也能感觉得到她的无所适从,总之要开口说点什么缓解她的紧张:“你说了什么把医生从大老远骗来的。”
“我哪知道那个时间叔叔在丈母娘家啊……”郑年年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但是你那个时候就是很吓人啊,跟……挂了一样啊……”
“放心,我肯定不能挂在丈母娘家里的。”
郑年年脸一下子就通红了,她赶紧抬起手里的棉签干正事儿,嘴只是微微张了一张,反驳的话却终是没说出口。
因为郑年年突然无缘无故的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顾深他有没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那两年半的时光了呢。
好在有敲门声想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小姐很晚了,水准备好了该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