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岳长明也在沐浴,隔着纱帘,我在外面等他。
等得久了,我抬手去玩弄自己的发丝,还没干呢。
“进来,一起吧。”
“不用,我刚才洗过了。”
“下来,为本王搓背。”
这话好熟悉。
我没脱衣物,拿着巾帕走下水。
他也不背对着我。
我绕到他身后,跪下,双手握住巾帕。
他突然反手抓住我的手,狠狠的往前扯去。
我整个人正面跌入水中,来不及准备,刚入水就被呛住。
在水中有漂浮感,很难爬起来。
他觉得不过瘾,大手掐住我脖子,狠狠往水里摁。
我睁大眼睛,喊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多水泡往上浮。
他也怕我死吧?折腾没多大会就分开了手。
我扑腾几下,扶着池边坐了起来,还在连连咳水。
此时此刻,必定狼狈至极。
他只是淡淡道:“她若是个男的,你俩都得死。”
原来他都知道了。
次日,我如约去戏曲班找温雨,她师傅却说她昨天晚上没回来。
我赶忙回到王府,找遍了房间还是不见她,就差岳长明的房间了。
我在他门外驻足许久,不知以何借口进去看看。
如意端着茶水路过,我想去接,奈何他不给我。
“王妃别想太多,至于那个虞姬,最后好像是被砍了头的。”
他笑着对我俯首,转身走进了门,还不忘把门关上。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可是温雨她,做错了什么?
我好想家。
秋雨绵绵且凉,我甚至没有打伞,徒步走到家门口。
失魂落魄的走到房间,翻出那幅画,抚摸画上男子的脸庞。
叹息。
我哥恰好进来,见我全身湿透,想脱下外袍给我,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拉着我要走。
“你先去洗一下澡,换身衣服。”
我无动于衷,木讷的看着他:“哥,能给我画完吗?”
他立即答应。“都听你的,不过你现在先去洗澡。”
洗完澡,披头散发穿着里衣,来到哥哥身边坐下。
他已经舒展画像,备好笔墨,不确定的问我:“你难道是想,画二皇子吗?”
“嗯。”
他拿笔沾墨,嘟囔着:“画可以,你可别让别人看见哈,这对你跟二皇子都不好。”
“知道。”
等他画完,我便让他出去。
我静静看着画像,看了一天。
傍晚,将它烧了,拍手回王府。
我哥在旁边看着,也不说什么。
就要回去了,我想见一下我爹。
“爹呢?”
“在后院呢。”
“又在喂鸡鸭吗?”
“嗯。”
心里的那丝牵挂瞬间断裂。
夜晚,风很凉,寻梅也不知道去哪了,她还在生气吗?
我坐在秋千上,靠着秋千绳发呆。
温雨。
那么可爱一个女孩子。
我应该是疯了吧,在屋里,学着戏里的男子,脚步微移,对着空气质问道:“虞姬,你可有悔?”
眼前,仿佛有一女子转身。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
下一刻,她便挥剑自刎。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演。”
她不应该死,她应该跟项羽一起逃。
这才对!
我崩溃了。
我为什么处处要跟别人比,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我快疯掉了。
漫漫长夜,我睡不着,窗外寒风更紧,屋中寒气更甚。
我还想去荡秋千。
出门便看见漫天白雪,随着寒风飘落。
温雨。
路过庭院时,青石板上有人在跪着,是犯了多大的错呀,在这跪上一夜,不冻死才怪。
好奇的走上前看,是如意。
他也看见我了,眼里满是惊恐。
我不解,怕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跪的。
“王妃,劝您还是赶紧回屋吧,不然下场跟属下一样。”
我嘴硬啊,居高临下望着他,挑衅的嘴脸:“你我云泥之别,注意分寸。”
他嘴也硬,竟然还笑得出来:“属下至少不用光着脚板。”
嗯?我没穿鞋,他看见我脚了。
我竟有些兴奋,淋着雪,走到他面前,故意抬起裙摆:“你知道皓王说了什么吗?”
他闭眼不敢看。
“他说,如果温雨是男的,那我跟温雨,都得死。”
“温雨没死,送回老家了,王爷说过,不允许您再见到她。”
“当真?”
“属下不敢撒谎。”
我放下裙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你是犯了什么错?”
“怎么,王妃想为属下求情吗?”
“我现在心情好,有点想这么做。”
“只要王妃您,进了那屋子,属下便可起来。”
他睁开眼,指着岳长明的屋子。
“那你继续跪着吧。”
岳长明昨日还想让我死呢,如今去求他,我是有多大脸面啊还是命够硬啊?
如意,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好像对我也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吧。
岳长明那脾气,应该不会是如意的错。
寻梅提着炭进来,蹲在火炉边给我添炭:“都怪奴婢粗心,忘了加炭火,奴婢一会给你点香。”
“先别加,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不到你人,还以为你生气走了,不要我了呢。”
她不解的看着我,立即跪下认错:“王妃,奴婢……奴婢是出门去了,一时忘了时间,回来晚了。”
她在撒谎,可是我不想追究。
“你先睡吧?那个香给我,我自己点。”
寻梅走后,我提着炭拿上香,悄悄溜了出去。
如意还在跪着,他身上堆了不少雪,差不多跟个雪人一般。
可怜。
岳长明屋里的灯还亮着,但愿他还没睡。
我轻轻敲门,问道:“可以进来吗?”
屋里迟迟不回话。
怕不是吃了闭门羹,我甚至不敢回头看如意。
不多时,称心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直对着我笑。
“王妃进去吧。”
我指了一下如意:“你记得看他。”
“嗯。”
岳长明还没睡,还在处理公务呢,这次好像真的是公务,他桌上摆满了折子。
不能看不能看。
我提着炭来到火炉边,里面满得塞不下一个,我只好拿着香,问道:“王爷,要不要给您点香?”
他抬眼看我,随即继续看折子:“好啊。”
我跪坐在他对面,占了一小面,打开装香的匣子,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