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陈星和周大海来到最近的一个长途客运站,使用FAI提供的两张ID卡,购买了两张直达弗雷顿郡的车票。
“咱们国内,这种省际长途都快消失了吧,出门都是动车高铁,没想到在美鹰国还能体验一次长途汽车。”周大海坐在汽车最后一排感慨道。
陈星戴着鸭舌帽,低垂着头,悄悄观察着周围。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地盘,周围都是陌生的外国人,这一切都让他紧张得无法放松。
他随口回应:“美鹰国的经济确实不错,但论基建那比咱们确实差远了,这是制度的优越性。”
“不仅是基建,连生产也比不上咱们了,你看这是什么,广通汽车制造,这是咱们国家生产的客车,还是无人驾驶的。”周大海指着玻璃窗上的中文LOGO说。
“以前求着他们进口车子,现在他们要反过来找咱们进口了,想着还真是有意思呀。”陈星也感觉到一种自豪。
无人驾驶的长途汽车开了一天一夜,车上不断有旅客上上下下。两人窝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戴着帽子,除了必要的吃饭上厕所,基本不下车,非常低调地抵达了弗雷顿郡的乔亚克城。
陈星和周大海刚刚走出汽车站就被一台路过的机器人吸引了目光。
“这就是美鹰国的‘机械战警’?看起来挺拉风的。”周大海像个进城的老农一样,好奇地打量。
陈星则想起在警方内刊上看到的介绍。
机械战警,美鹰国引用某部老科幻片里面的概念,打造的新一代人工智能警务机器人。
身高2米,重量150kg,人形,双足驱动,配备M20-K自动步枪,P300警用手枪,震爆弹、烟雾弹、闪光弹,电击网发射器、绳网发射器等警用设备。
具备成熟的人工智能,可以自行判断局势、拟订计划。可执行巡逻、救援、追捕、营救、正面作战、武装镇压等复杂任务。
据说,美鹰国全面推行机械战警后,全国的治安都得到了明显提升,牢房拥挤不堪。相对的,法院扩大了编制,警局则被大量裁员。还有不少警察组织游行,抗议机械警察顶替了警员的工作。
不过,他们的游行并没有得到民众的支持。严格遵守警务条例、办事完全依照法律,做事公平公正又极有效率的机械战警,得到了民众的普遍欢迎,尤其是深色皮肤的民众。
“现在我们去哪里?”陈星问道。
“不知道,现人还没有指定见面地点,应该要明天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累死我了,感觉腰都快断了。还是高铁舒服,以后再也不想坐长途汽车了。”周大海向后仰着身子,活动着僵硬的筋骨。
陈星在车站附近找了家旅店,入住很顺利,小旅店都没有要求提供ID卡,直接收钱开房。
倒是旅店老板极力向他推荐额外服务,让周大海很是心动。倒不是饥渴了,而是浑身酸痛的肌肉,让他真的很想找个按摩师捏一捏。考虑到任务的重要,他还是狠心拒绝了老板的热情推荐。
次日上午,线人终于回话了,指定在一家叫美味苹果的餐厅碰头。两人乘坐出租车,抵达了美味苹果餐厅,找了一处角落的位置,点了两份招牌苹果派。
周大海皱着眉头看着盘子里的馅饼:“什么怪味,又酸又甜的。”
陈星叉着一块馅饼塞进嘴里:“苹果派本来就是这个味道,你不知道吗?”
“吃不来,帮我喊一个汉堡,要最大号的,还有可乐和鸡腿。”
其实陈星也不太喜欢甜口的食物,叫来服务员又下单了一些薯条、鸡翅、可乐、汉堡等比较熟悉的食物。
正当两人埋头干饭的时候,一个穿着警服的黑人警察一屁股坐到了陈星身边。
黑人警察非常自来熟地大声说道:“没有其他位置了,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你都已经坐下了,我还能拒绝吗?陈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比较礼貌地用英语回了一句,可以。
“哦,我最喜欢的苹果派,你们介意分享一下吗?”
“没问题,都送给你了。”陈星回答。
黑人警察不客气地把苹果派扒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趁着低头进食的时候,小声地对陈星说:“货在我这里,钱在哪里?”
陈星傻眼了,这就开始碰头了?怎么跟电视里演的有些不一样。他眼神有些飘忽地向四周张望。
周大海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让他不要乱瞟,自己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回答:“钱已经准备好了,事情办成了,就给你打款。
黑人警察:“我要先收一半作为定金。”
“没问题,你给我一个干净的账户。”
黑人警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银行账户。周大海看了一眼,把账号发给了同事。
过了一会儿,黑人警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确认金额到账后,对两人点了点头。
黑人警察小声说:“出门后,开车跟上我。”
“我们没车。”
“那就打个车,我会等你们的。”
出租车跟着警车在城里兜了一大圈,最后在城郊处的一栋两层民居前停了下来。
陈星下车后一直在观察四周,这里是一个白人社区,周围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排排的独栋小院。
在警察的示意下,两人朝他走过去。
“双手放在我的车上,不要动,我要搜身。请配合一下,我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两人对视一眼,周大海微微点头,率先转身趴在车上。陈星也只好照做,被黑人警察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连菊花都没有放过。
两人身上只有普通的衣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只有周大海的背包里装着一个平板电脑。
确认两人没有武器后,黑人警察带着两人走进房子里。他从客厅餐桌下面摸出一个金属U盘,然后说:“资料都在这里了,我的钱呢?”
周大海:“等一下,我们要验货。”
“没问题,我们的时间很充裕,你们可以慢慢验,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耍小手段,我可以随时呼叫增援。”
陈星用携带的平板电脑快速查看了一下U盘内的资料,里面全是王顺宇的个人聊天记录、工作笔记等资料,不涉及任何技术资料。技术资料EEP是不可能向警方提供的,周大海他们也不需要技术资料。他们只要王顺宇的私人信息,希望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分析出王顺宇有可能藏匿的地点。
陈星:“资料是真实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有隐瞒或删减。”
周大海:“没办法,短时间内,我们只有这个渠道搞到资料,能弄到多少是多少吧,我们没法验证资料的完整性。”
确认资料是真实的,周大海便通知同事打款了,交易完成。
见到手机里的收款短信,黑人警察露出一口漂亮的大白牙,说:“合作愉快,有机会再合作,我就先走了。”
周大海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合作愉快,一起走吧。”
陈星收起平板电脑,U盘被周大海贴身保管了。交易顺利,他也可以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了。
“运气不错,没出什么岔子,咱们可以回国了吧。”
周大海拍了拍陈星的肩膀说:“回去了,我请你吃最好吃的烧烤。”
黑人警察已经开门出去了,两人正要出门,周大海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个手机是任务用的,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不会有人给这个手机打电话的。
他立即接起电话,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警告:“外面有警察埋伏,这是一个陷阱。”
周大海一把拉住半只脚迈出了房门的陈星,大喊道:“退,外面有埋伏!”
下一秒,刺耳的警铃响起,刚刚准备上车的黑人警察直接被几辆警车包围,一群特警冲出来,举枪将他控制了。
周大海立即冲着手机大吼:“我需要支援,必须突围,我们不能被抓住!喂,喂,回话?靠,信号被屏蔽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别靠近门窗,小心狙击手。”
“胖哥,警察要冲过来了。”
“快,帮我把沙发推过去。”
两人合力把沙发堵到大门口,周大海顺手拿起门边的报纸、杂质、账单什么的,用打火机点燃,丢在沙发上。
“快,继续找引火物,把周围全都引燃。”
两人一起冲到厨房,周大海找到半桶食用油,陈星找到几瓶洋酒。
就这么十来秒的功夫,大门已经被破门器给撞开了小半,已经可以看到门外的警察了。客厅的窗户也被人打碎,有人要强行突击。
幸运的是,对方可能想要抓活口,没有直接用枪对着屋里突突,不然两人就危险了。
情况危急,陈星来不及多想,直接将手里的洋酒扔出去,砸在大门上。酒瓶碎裂,洒落的酒液被沙发上的火焰引燃,瞬间升腾起大火,把门外的警察都暂时逼退了。
周大海也把食用油洒地满地都是,还扯断了厨房里的燃气管点燃后丢在地上,使其不停灼烧食用油。
“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