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润的声音像往她脑袋里吹进一股暖风，许多混乱的想法又开始在脑海里奔跑。
任时光回到房间，整个人放松下来，才仔细看了被紧握在手中的小玻璃瓶子。
对于他记得她生日这件事，任时光感到很诧异。尽管过去那五年，每次生日，她都会厚着脸皮发短信求祝福，但却从来没有收过他的礼物。这是第一次。
她新奇又小心地捧着瓶子，端详了半天。
唔……全是沙。
也不是金沙，就是普通海边随手抓一把的那种细沙，怎么研究，也实在看不出来作为一个礼物，它有什么稀奇。
收到礼物的任时光自然很开心，开心之余，忍不住捧着瓶子暗搓搓地想，学长比想象中抠门啊，而且取向很奇怪，送礼竟然就送一把沙。也不知道这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功能，放着就能带来好运之类的。
但送礼这事，关键还得看对方是谁，这是程煦送的礼物，哪怕是一块橡皮泥，她也会觉得这必须是块神奇的橡皮泥。
任时光小心地把瓶子摆在置物架上，又从箱子里翻出来一条粉蓝色丝带，仔细缠绕在瓶口，系了个端正的蝴蝶结。
刷牙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双颊仍然透着粉色，她捂着脸，想起刚才程煦突如其来的摸头杀。
他说，他会帮她查清她爸爸去世的真相。
比起难以接触到菁华内部的她来说，如果是他的话，的确更有机会能找出菁华隐藏的事。可他是认真的吗，还是一时冲动随口说说……她呢，真的能安心接受他的帮助吗？
一晚上没睡好，加上昨晚哭了一阵，早晨起床，任时光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肿成核桃的少女，花了半分钟才缓过神。
原本她眼睛就不算很大，肿成泡泡眼之后看起来更小了，能媲美最近大热的那部剧里女主角的眯缝小眼。
“没关系，现在小眼睛才是流行，超模都是小眼睛呢……”她边吐着牙膏泡泡边安慰自己。
顶着一脸菜色，她出门上课，刚走出楼梯，一辆黑色SUV从身后缓缓开过来，停到她面前。
车窗摇下来，露出程煦一脸淡到没吃盐的神情。
“上车，顺路送你去上课。”
哎呀，有顺风车，那敢情好，省得挤公车了。她困顿的精神稍微振作了点，瞪大眼睛——当然了，如果肿成这样还能瞪大的话，非常自觉麻利地开了车门进去。
“谢谢学长。”
蹭车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忸怩。
早高峰的公交车多可怕啊，能把隔夜饭都挤吐了，有顺风车坐，任时光当然不蠢到拒绝。
只是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此刻这张脸不太妙。
下个楼的时间，应该还不足以消肿……
任时光窝在宽大的座椅里，低下头，不和他对视。她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随即眼前突然出现程煦清瘦白皙的手，递来一小包东西，手背上青筋显眼。
“这是什么？”
“眼罩。戴上二十分钟，眼睛会好受点。”
“噢。”
她撕开包装，眼罩一面有图案，一面是白色，她拿在手里左右折腾了下，也没看出来应该用哪一面。
应该都差不多，随便用吧。
“这个直接撕开么，会不会太暴力了……”
任时光小声嘀嘀咕咕，正犹豫着，身旁的程煦突然松了安全带，倾身过来，二话不说拿走了她手里的眼罩。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两眼一黑，眼罩散发的温度和湿润的热气贴在眼皮上，眼睛和眉头瞬间都放松下来，她眼睛舒畅得发痠，感觉自己能一秒睡过去。
眼罩两边需要挂在耳朵上固定，她闭着眼，感官更加敏感，清晰地感觉到程煦拨开了她耳边的头发，手指指节触碰到她的耳朵。
他身上浅淡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鼻尖，近得仿佛距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