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片刻,崔恒也被人请到了画舫,坐在了花景元另一边。
“今日小聚在此,一来为了赏花赏月,不辜负这好时好景,二来也为了庆祝无双旧伤痊愈,重获新生。”花景元说完,便以茶代酒敬了无双和崔恒。
接着,花景元拍了拍手,只见一行进来六七名舞娘和一名乐师,他们向花景元等人行礼后便开始了演出。只见乐师弹开了琵琶,起初声音细碎轻柔,像似微风拂面。舞娘则随着乐声起舞,不急不慢,姿态婀娜。待乐师奏之中段,便初现整首曲子的主旋律,婉约而不失大气。再看舞娘已从先前的聚拢分散围成了一圈,又各自挥舞着玉臂,向中央甩出长袖,在众人的中间仍伏着一名舞娘,只见渐渐仰头、坐起、直立,而后众人将其托起,宛如荷花般婷婷玉立,跃然水面之上。
至曲子的尾声,乐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尤如山脉般延绵不断。此刻,乐师自己也已深深陶醉在曲中,只见其右手飞扫琴弦,左手则不断上下滑动,看似忙碌不堪,清脆动人的乐音却毫无中断。此时舞娘舞姿变换频繁,令人眼花缭乱,只见场中水袖此起彼伏,宛若水波荡漾。整首曲子一气呵成,□□迭起,正当人陶醉在这乐声和舞姿中时,一切嘎然而止。
无双只觉此曲非常应景,描写的正是这荷花初放的情景,以及这满池的荷花在风中摇曳时婀娜的姿态。
过了许久,才听得花景元一声“好”才将众人带回到现实。待无双回过神来,只见花子倩已经在弹奏古琴。原来花子倩自小跟从名师习得古琴,此时兴起弹奏了一首经典曲目《春江花月夜》。与方才的热闹不同,她将夜的寂静和圆月的柔光表现得淋漓尽致,可见她的琴技自是不一般。无双见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子倩,此刻的花子倩端坐在古琴后面,仙子般的容貌配上弹奏古琴的优雅身姿,着实令人眼前一亮,连站在一旁的骆卿亦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唯有花景元却独独向自己看来,点头微笑。
花子倩一曲已毕,无双却觉得余音未了。无双正待感慨,却听得花子倩嬉笑道:“子倩献丑了。我倒是听说无双妹妹不但医术高明,琴技更是高超,此刻良辰美景,妹妹何不来上一曲给大家助兴?”
花景元道:“子倩,不要胡闹了,无双刚刚痊愈,哪有精力弹琴?”
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无双竟答道:“好。”她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来到琴旁,端坐在古琴后面,轻抬双臂,拨动玉指,清澈的琴声如水般从她手下流出。
在寂静的夜晚,山谷中有一条无声流淌的小河,月光便柔和地洒在河面上。在河岸的一边生长着一片水仙,高洁而独立,有着像荷花一般的妩媚,在风中摇曳身姿,又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优雅地在风中微笑点头。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如兰般的清香迎面袭来。
众人皆沉醉在无双带来的美景中。如果说花子倩的美让人容易产生亲近之心,那么,无双的美便显得高高在上宛若上仙,令人望而却步。曲子亦是相得益彰,如同天宫的亭台楼阁,遥不可及,弹至后段,突然曲风一转,带出淡淡的悲伤,仿佛在埋怨水仙的与世无争、孤傲不羁。
紧接着,只听得如天籁般的声音唱到:
“随风起兮袅袅,
醇香散兮幽幽,
绸叶轻舞兮如美慎行,
璞玉镶金兮似月当空,
琼瑶铺盖兮胜梅骨,
巧笑顾盼兮赛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