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带头围上去,“对不住了,二公子。”
他被围在角落无处可逃,之前的大汉将他擒住,管家用一根粗绳从他胸前一直缠绕到小腿,使得他完全动弹不了。
其中一个黑胡子大汉一手提起五花大绑的林韵朝大门外走,林韵一眼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母亲和哥哥。
“娘!哥哥!”
他嘶声力竭地喊,可没人回应他。
他的母亲,他的哥哥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叶念站在将军府外,却被人拦着。
往里瞻望,小眼甚为尖利,见林韵被绑着提出来。
“林韵!林韵!”
“年年!”
叶念扑上去抱住大汉的大腿,“你放开他!”
大汉不理睬叶念,腿往前一迈,使叶念扑在地上,抬头望去。
不好!林韵上了马车就没办法了!
爬起来抓住大汉的衣服,大汉拧起粗黑的凶眉,干脆一个甩身将叶念摔到一边,“一边去!”
林韵见叶念趴在地上,手掌蹭破了一层皮,血隐隐显现,不由心疼,吭声咒骂:“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对付女孩算什么本事!”
眼见林韵被大汉扔到了马车上,叶念喊着:“林韵,你去哪儿?”
车内传来:“年年你手破了,快回家。”
听到这话,叶念鼻子泛酸,林韵这个傻小子这时候还惦念着她呢。叶念转身去求林擎苍,“林伯伯,林韵被人抓走了,你怎么不着急?”
林擎苍强忍着悲痛,长吁,“听韵儿的话,你先回家。”
求林擎苍无果,叶念索性追在快要驱使的马车后,何奈她只是一个小小还只有六岁的孩子,马车一驱动,她跟不上,踉跄撞上马车晕了过去。
“小念!”林擎苍扶起叶念,扑入眼帘的是满额头的血。
眼皮受不住控制,缓缓闭上,马车越行越远。
叶苑博是当朝丞相,林擎苍是战国大将军,两家世家,许诺倘若两家孩子各有男孩女孩就结为亲家。恰巧六年前,两家夫人同时怀有身孕,叶家是龙凤胎,林家是一对男双胞胎。
大哥林清阳从小沉着冷静,听从长辈的教诲,日日勤奋练功。而二儿子却用尽心思逃练功课,整日里跑去与叶家小姐玩耍。
这般亲密的两人自然被认为是一对青梅竹马,林韵是打心底喜欢着叶念这个小妹妹,势必要在叶念心中占夺一个地位。
他与叶念在兀立如柱的假山丛中捉迷藏,他对叶念说:你去藏起来,我来捉你,找到了长大以后你就要嫁给我。叶念点头答应。
从早上找到中午,林韵好不容易在一个假山洞里找到了等熟睡的叶念。他摇醒叶念,“我找到你了。”重重在叶念脸上亲了一口。
叶念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被人亲了,“林韵你这坏小子!”生气起来,去追林韵。
林韵边跑边喊:“你追我,如果你追得上我,我就……”还未说完,就被叶念抓住衣襟,嘿嘿地笑了起来。
叶府,寂静得只剩树枝稍上鸟儿叫,花草丛中虫儿鸣。
叶夫人守在叶念床头已有三四天,一直不见女儿醒,心中火急火燎,“这可怎么办是好?都这些天了念儿就是不醒。”
“会醒的,太医说只是暂时昏迷。”叶苑博何不担心自己的女儿。
叶夫人遂把气撒到丈夫身上,“我虽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的大事,女儿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初儿那时还是婴儿大小就被送到陵川。”频频摇头叹气,“连现在韵儿那孩子也被送走。”
孩子也是他叶苑博的,他何不悲痛莫名,可谁又能抗旨不遵,“你快别说了!”
隐隐约约有吵闹声,叶念手指微微动弹,喉咙里闷闷出声,“我想吃橘子。”
两夫妇忙喜,叶夫人怜爱的抚摸叶念的脸颊,“念儿终于醒了……”欣喜之余念起女儿要吃橘子,“娘亲去厨房给你拿。”
叶苑博凑上来,盯着叶念细细看半天,眼里满满的宠爱,“头还疼不疼?”
皱眉微想,举起右手,包着厚实的纱布,摸上额头,也包着纱布。
张口想要说话,喉咙里是许久未喝水的炎渴,“你和刚刚那位是我的爹娘?”寻问的眼神望着叶苑博。
他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怎么就不认得他了?
“这……”叶苑博无法相信,望着床上的人难以言语,甩袖去了外面“你先躺下。”
已经遵从了旨谕的他,答应此生再也不见儿子,可如今唯一还在的女儿竟不认识了他,这就是对狠心父亲的报复吗?
等房里没了人,叶念下床,身上是那日被摔留下的酸痛,脚步一深一浅的移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一筐的橘子。叶念怕娘亲不给她多吃,索性自己把橘子全藏到屋里。自然她娘到厨房是找不到的。
这筐就是她和林韵一起摘,一起拉回来的橘子。叶念剥了一个吃,吃完将橘皮藏在衣柜里,重新回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