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也理得不清不楚。”持续移动的左决,视线飘忽不定,所以琪露并没有出现,只是声音出现在左决脑中,“你装上义眼之后,我就好像突然被激活了一样,始终拥有你的视听嗅觉,同时还能真切的存在于你的视线里,而且你的视野范围就是我的全部活动空间。就好像是一个相框里的世界,我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自由活动。”
左决开始边收拾自己瞎眼期间弄乱的家具,边听着琪露解说。
“你闭眼,相框世界就关闭了,你睁眼我就又可以立马出现。一开始你感知不到我的存在,站你眼前你也看不到我,我在你耳边嚷嚷你也听不见。从你下午装好义眼到我掐你连接的半天,我就一直在研究这个现象的运转模式。我推测是一种人体潜力的激活,通过我可以让你重点定位某一个区域的声音和气味,至于我的视觉,我猜测是通过极微的光线反射差别来实现的一种‘视线转弯’。至于我,不过是一堆数据罢了。”
“好像听懂了。所以刚刚回来的路上,你就在相框世界里面探索这个镇子?”左决收拾完后,侧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琪露顺势出现在左决对面,“然后你现在可以看到我的背后?”
“对,是。”琪露回答后继续说道,“我可以自由切换两套三感,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裤子拉链忘了拉。”
“我靠!不早说!”左决连忙拉上拉链,“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存在于我的眼睛里,又是怎么知道换大脑皮层可以让我和你沟通的呢?”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不是现在。相信我,毕竟除了相框世界,我哪也去不了。”琪露低着头,思索着什么,又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是,我推测你的初始感官接收器无法接收到我发送的这些感知信号,所以就给你掐了。”
“你也是真敢啊,就不怕我直接给眼珠子换了啊。”左决拍脑门说道,“虽然你很麻烦,但是我可以留着你。”
“你也没钱换了。”琪露嗤笑一声,不过这话倒也相当真实。
“那岂不是,我上厕所洗澡,都可以一直监视我。”左决忽然意识到,琪露拥有自己三感的另一层情况。
“啊对,不过也没什么用就是了,咱俩相互摸不着。”琪露压抑着疯狂上扬的嘴角,忍笑说道,“我也是可以完全关机的,只是看有没有那个需要了。”
“啊!我靠啊!”左决抱头哀嚎,“果然你还是好麻烦啊!”
“声音不用那么大啦,你听得见自己的声音,我就听得见。”琪露终是没憋住,笑出了声。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下午五点。期间左决感受着义眼,什么浮空的时间、歌词、地图等,都是标配。对他来说最大的提升就是,现在能远眺千里,近看毛孔,只是每次上厕所都感觉有些许的别扭。
“哟,德叔,我来了。”左决在五点准时走进德得酒吧。
“还好吧你,能正常上班了?”德叔的声音非常浑厚,他便是德得酒吧的老板,见左决来上班后,关切的问道,“不行就在歇两天?”
“不用了德叔,休息够了。再说了,我继续休息,你不得累死啊。”左决笑着答后便开始制冰、备酒,做开门的准备。
“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跟我说啊。”德叔也没过多追问,看着左决和安皓长大的他,太懂这个小伙子了。
“喂!小子!门口两杯武侍,一杯额外一盎司柠檬汁。”德叔说这话时,声音非常大。显然是为了吸引酒吧其他顾客的注意。
左决侧头撇了一眼那桌客人后,立刻心领神会的也大声道:“收到!老板!”
刚坐在门口靠全景落地窗的那桌两人中,有一个超级美女。到脖子的短发,染着红到蓝的渐变色,双眼如水一般反着光,鼻梁上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就着酒吧暗黄的光线,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鼻梁线条。她穿着偏短的包臀裙,上身则是公司的制服西装,不难看出,身材相当的匀称,曲线也是极其优美,尤其是不经意翘起的二郎腿,外露的半截大腿和小腿的肌肉曲线拉伸的恰到好处,尽显着优雅的性感。
她对面女人,留着轻快的黄色寸头,黑色的鼻环更显面色的不善,一身黑色的牛仔套装,简直就是飙车党的典范。
“喂!哎,真不愧是你。”琪露突然出现在左决的面前,吓了左决一跳。
“人之常情。”左决超小声说道,这是下午尝试出来的,最小的琪露可听见音量。
左决调好酒,端向门口,看到其他顾客都看着那个美女,他就知道,德叔的计谋得逞了。让大伙请她喝酒,让大伙想多坐一会儿便是德叔的计谋,她就是天赐的“广告牌”。
“所以说你们男人啊。”琪露站在门口,扫视着店内其他男人的脸。
“您好,您的两杯武侍。”左决弯腰递上一杯,“这杯加了额外柠檬汁。”
公司女放下翘起的腿,微笑着接过这杯,寸头女抬手接过另一杯,左决这才发现,寸头女没被衣服遮住的胳膊部分全是金属,想必起码从小臂往下就全是义体。
“不是普通的手臂义体啊。”琪露脸贴着寸头女的金属手臂端详着,又看向公司女说道,“她竟然没有做指甲。”
回到吧台后,左决偷偷的观察着他们,正如其他不时便瞟一眼的顾客。她两也并未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小声交谈着什么。
“我来啦!”安皓猛的推门,抬手跟德叔示意后,径直走向吧台坐着,“来杯安皓特调。”
“就你动静最大。”左决没有看他,弯腰帮他调着酒,这是酒吧的常态了。
“喂,左决,有这等好事,干嘛不早点叫我来。”安皓往前探身,悄声在左决边上说道,“今天工作的辛苦,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啊。”
左决哼笑道:“去要个联络号啊。”
“不合适不合适,她正工作呢吧。”安皓接过他的“安皓特调”。
不一会儿,寸头女忽的站起身来,低头抬头,猛的把酒喝完,“砰”的撂下杯子,转身便离开了。她这一走,就好像就在酒吧里发出了一个信号弹。
公司女好像被吓到了,整个人坐正了一下。随后,又很失望一样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玻璃幕墙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思索着什么。
一个留着背头的男人率先上前打了招呼:“嘿,介意我坐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