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师兄何出此言,小小的天南国,连个定域修士都没有,我们万御门此番出动了御浪号和止波号两艘战舰,实在是大材小用,就外界用木头造的那几十艘小玩意,有我们这艘御浪号就绰绰有余了,”秦傲有些不屑地看着前面天南仅存的几艘船舰,毫不掩饰内心的鄙夷。
万御门的战舰主材乃是内界出土的某种矿石,水火难侵,其坚固程度,一个凡人手持刀剑一辈子都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
“若天南真的如此不堪,又如何杀得了杨回狂?杨回狂那厮虽然性子急躁,修为根基不深,却好歹也是一名定域境,岂是那么好杀的?或许这背后,另有隐情……”
“郑师兄是怀疑,还有别的门派插手了?”欧文鹰问道。
“毕竟,想吃下天南这块肥肉的,可不止我们万御门!”郑成柏看向前方,目光微冷,“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谁躲在背后了……”
……
泊州城外的海边,旌旗猎猎,城中的军士悉数列队岸边,中间留出了一条从城门口到岸边的通道。
书生和屠夫手持长矛,身穿护心盔甲站在队伍之中,这般庄严肃穆的场景之中,屠夫却有些不安分地不断扭着脖子。
“他娘的,老子这甲胄系得太紧了,勒得脖子疼。”
书生在一旁低声地打趣,“紧一点好,否则打起战来,松松垮垮,发挥不出你平日里杀猪宰牛的实力。”
王屠夫撇撇嘴,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不由道,“都投降了,哪里打得起来,这泊州城风景还挺好,等服完兵役,我们要不搬来这里吧。”
王屠夫从小到大,脑袋里就不装什么事情,这会儿竟然开始盘算以后的生活了。
书生哑然而笑,“别想得太美,投降仪式还未开始,未必就打不起来。”
屠夫虽然性情粗犷,却不是傻子,听出了书生话里暗有所指,“书呆子,你什么意思?”
书生用嘴巴努了努手中的长矛,“两军交战,你见过谁投降,还随身携带兵器的?”
回想起方才,校尉催促众人集合时,还特别强调要穿戴齐整,并带上兵器,书生心里隐隐有了些别的猜测。
屠夫听到书生的话后,也若有所思,“书呆子,等会万一真的打起来了,咱俩别离太远,你就躲我身后,我力气大。”
“你力气大有个屁用,你能挡得住修士的飞剑?”书生没好气地白了屠夫一眼,但心里却十分暖。当年那群小伙伴,有人失踪,有人形同陌路,身旁剩下的,就只有王屠夫这个憨货。
屠夫嘿嘿一笑,朝着海边看去。
此时,天南的那硕果仅存的五艘战舰已经靠岸,一群群残兵败将相互搀扶着走下甲板。
他们大多身上带伤,而更加饱受摧残的是内心。
在海上的这些日子,亲眼见着万御门的战舰一炮又一炮地将天南战舰轰碎,而己方的火炮,却根本无法奈何对方。
那种绝望和无助,让这群伤兵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光芒,什么战争,不过是一边倒的屠杀罢了。
他们从船上下到岸上后,无人慰问,无人迎接,眼前列阵的军士,要迎接的人乃是万御门中的修士,他们这群残兵败将就如同一块臭石头般,被丢弃至一旁。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孤独和无助。
“药营的人呢?随军郎中呢,怎么没有人上去接迎?”王屠夫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同为大头兵,从天南战舰上下来的将士被冷落,看在王屠夫眼里,有着感同身受的愤怒。
场间无数双眼睛看着那群从天南战舰上下来的残兵,许多人都与王屠夫有着一样的感受,将士在外即便是吃了败仗,对于伤兵也应该悉心关照,为何上头要这般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