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把小刀?”古妲妲拿起拆信刀,虽然造型和质感她很喜欢,但她不喜欢刀这种打打杀杀的武器,而且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纹。
“而且还没开刃……不对,就算开了刃,这把刀连护手都没有,连削木薯皮都怕会割到手呢!”
古妲妲摇了摇头,这把刀在她眼里既不好看,也不实用。
“木头头,这把刀就送给你了,”古妲妲把拆信刀递给木头头,说:“你们男孩子应该挺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玩具吧。”
“嗯!”木头头高兴地点头,双手接过拆信刀。
他的确喜欢这把小刀,一方面是这把刀在他眼里挺好看,另一方面,当然也是因为这是古妲妲说要送给他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女孩把拾来的东西收好,放进包里,活动了一下身体,向着部落的方向跑去。
“等等我!”木头头也收好自己的石头和拆信刀,匆忙跟上女孩。
黄昏时刻,两个修长矫健,散发着青春活力的身体,尽情地,快乐地在大平原上奔跑。他们的影子被逐渐落下的夕阳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直到逐渐与地平线交融,直到与整个地面融为一体。
地表已经完全照不到阳光了,但天暂时还有一点光亮,部落已经在二人的视野里出现,但他们离抵达还有一段距离。
“快一点,木头头,我们要在天黑之前回到部落,不然就要挨骂了。”
“我,我知道,”木头头喘着粗气回答,“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古妲妲看了看静静坐立在地平线上的部落,觉得就算走路,二人也能够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前赶回部落,于是索性停下奔跑,慢慢走着,让木头头能休息一会。
“哈——哈——”木头头停下奔跑,终于得到喘息。
嘴里是熟悉的腥甜味,耳朵隐隐有嗡鸣声。
木头头也很讨厌自己这副有些虚弱的身体,如果不是这具身体拖累,他也许也能在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在族人的围观下猎杀一头狮子,完成部落的成人礼。
到那时,他就可以不用叫木头头了,而是能得到一个正式的名字。
但这一切抱怨都只是徒劳而已,无论木头头如何努力锻炼自己,他还是比不过只是正常玩耍的同龄人。
耳朵里的嗡鸣声逐渐弱了下去,木头头的耳边传来了新的声音。
那是一种哀嚎惨叫声,虽然木头头还不能分辨具体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但他认为,这是附近有受伤的野兽的标志。
“古妲妲,停一下,嘘!”木头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整个人趴伏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细细聆听声音的来源。
“木头头,你做什么呢?”
“有野兽,受伤的,野兽,”木头头一脸兴奋,“还是两只!”
“真的?”古妲妲听了他的话,也高兴起来。
能抓到野兽回家的话,明天就能加餐了,而且她也能在下次外出时,从父亲那里获得更大的自由权。
“在哪里?我们赶紧去看看!”
“等等,让我听清楚一些。”木头头的耳朵紧紧贴在地上。他对于自己的听力,还是颇有自信的。
“我听到了,就在那块石头的后面!”木头头站起身来,手指指向一块巨石,小声说:“我们悄悄地走。”
“好。”古妲妲听从了木头头的意见,跟在他的身后,蹑手蹑脚地前行。
古妲妲逐渐也听到了声音,她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二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忽然,古妲妲想起来了这声音的出处,耳根瞬间通红,她轻轻扯住木头头的衣角,小声地说:“木头头,算了吧,我们不要去看了。”
“不行,这可是难得的狩猎机会!”即便是古妲妲的意见,他此时也完全听不下去了,体验真正的狩猎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不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劝阻得了的。
“可是……”古妲妲一阵忸怩,但她最清楚执拗劲上来的木头头是听不进去他的意见的。
傻子虽然平时很听话,但碰上了他们执着的事情时,最好还是顺着毛捋,这是古妲妲长久与木头头相处得来的经验。
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我们离得远点,远远的看,如果真是受伤的野兽,我们就上去,杀死它们,带回部落,而且这样也安全,如果不是,那我们就悄悄离开,好么?”
“可是,离得太远的话,万一我们被它们提前发现,跑脱了,该怎么办?”木头头有些担忧地说到。
“可是也有万一是野兽伪装出受伤的声音,好吸引猎物主动上门呢?”古妲妲反问到。
“这……”木头头一时语塞,确实,古妲妲说的也不无可能。
“好吧……”木头头颓然。
玛玛一直告诉他,无论是什么情况,自己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于是他主动绕开巨石,找了一个有合适角度的掩体作为目的地,悄悄地猫了过去。然后从作为掩体的草丛中,拨出一片缝隙,向巨石背后看去。
“咦,怎么是两个人在打架?”木头头惊异道:“还脱光了衣服,好激烈啊!”
古妲妲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此时亲眼见到了,确认了,更是羞得脸颊发烫。
“咦,古妲妲,你的脸好红啊!”木头头一回头就看见了女孩那红艳的脸蛋,不明所以的他发出了天真无邪的疑问。
“嘘!”古妲妲一手慌忙捂住木头头的嘴巴,另一只手作噤声状,小声说:“小声点!”
虽然木头头下意识地就想问为什么,但此刻他更好奇的是那两个人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于是他乖巧地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他们在交好朋友呢。”古妲妲绕着弯子。
“打架能交好朋友吗?嗯,也是……”木头头陷入沉思,他确实有过打完架后和对方关系缓和的经验,但旋即又冒出疑问来,“可是玛玛和贤者婆婆都说过了,男人和女人是不应该打架的啊?”
“那种打架和男人之间的打架不一样,”古妲妲脸颊越来越烫,但还是耐心地解释,“男人和女人那样打架,能变成好——朋友。”
古妲妲特地在“好”字上拖了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