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入城二两银子!”
叶勋语气震惊,引来城门处无数目光。
城门口负责登记的士兵上下打量了叶勋一眼,眼神中透着轻蔑,口中冷漠道:“哪来的土包子,没钱滚一边去。”
世人皆知京城之繁华,却鲜有人知晓这寸土寸金之所是如何筑成的。
“有劳。”梁信从怀中取出四两银子,交于守城士兵。一两银子就足以支撑一个寻常家庭月余开销,而他昔日在军中任职校尉时,也不过五两的俸禄。即便如此,城门处依旧人来人往,商人百姓络绎不绝,京城之吸引力,由此可见一斑。
守城士兵接过银两,给梁信二人做了登记,随后丢来两个公凭。“拿好,外城一更宵禁,五更解禁。”
梁信接过公凭,抱拳道:“多谢。”
守卫略一点头,视作回应。
二人走入城内,叶勋睁大双眼看着眼前景象,满是好奇。可供驷马并行的街道宽敞整洁,商铺林立,人流如织。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从精美的丝绸服饰到珍贵的珠宝玉器,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不愧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啊!”叶勋呐呐自语,见过最繁华的也不过是江州的一座小城,多年久居军营,哪见过这番景象。
“这还只是外城,内城繁华恐怕更甚。”梁信心中同样略感震惊,说完抬头望天,见天色渐暗。“先找地方休息。”
夜幕降临。
客栈厢房内,梁信坐于桌前,叶勋站着窗边向外四处观望,不断咂舌。
“封疆。”梁信开口,见叶勋转头看来,接着说道:“明日我要加入斥刀卫。”
“斥刀卫?”叶勋夸张的转身,身体前倾,怀疑自己听错了。对斥刀卫之名的了解,他与梁信相差无几,这等禁地,以如今的他们身份根本接触不到。
梁信点头确认叶勋心中所想,犹豫片刻后说道:“你不用多问,此时告诉你缘由对你没有好处,日后有机会再与你讲。”
“明日我离开之后,不可说我与相识,若有情况,我会联络你。”梁信在心中思索一番后,不想将叶勋牵连,若事情败露,他难逃一死,叶勋恐怕也会遭受牵连。
叶勋闻言心中失落,一时难以接受,只点了点头强撑出几分笑意。他自然知道今日出现的道长与梁信突然的转变有关,那枚灵珠,飞行法器,和如今的斥刀卫,都在告诉他与梁信阶级的转变。
二人心中不是滋味,梁信沉默一会后岔开话题道:“你呢,入京后有何打算。”
叶勋神色恍惚之际,听到提问回过神来,强忍内心酸楚说道:“不用担心我,这京城这般繁华,定有我用武之地。”说完咧嘴笑了笑,但从微微泛红的眼眶中,显然梁信方才那些话语打击到了他。
“唉。封疆,你我虽无血缘,但亲如兄弟,我不想将你牵连此事。”梁信长叹一口,望着叶勋认真说道:“相信我,无论如何,你我兄弟之情决不动摇。”
叶勋闻言叶勋狠狠晃了晃脑袋,望着梁信双眼,坚定道:“我相信你!”他相信,二人出生入死多年,对他的百般照顾,战场上甚至不惜舍命搭救的梁信,绝不可能害他。
次日清晨,天色微凉。
梁信收拾好行装与叶勋走出客栈,仅是破晓的清晨,街道已经人头攒动。
“封疆,京城之内谨言慎行,莫要冲动。”梁信做着最后的叮嘱。
“可不要小瞧我。”叶勋爽朗的说着,紧接道:“等我以后修为高了!我也要弄个道长能飞的那玩意!”
闻言梁信脸上浮现笑意,叶勋与他同时修炼,五年来依旧止步九品锻体境,这等天赋想有朝一日能使上飞行法器,难如登天。
“等有那一日,我定送你一件。”梁信鼓励道。
叶勋双眼发亮,急忙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在街道分别,叶勋望着梁信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难免失落,直至梁信身影消失于人海中,他才收回目光,低头久久站立在接头。
辰时外城,梁信停在一处府外,漆黑的双开大门大开,门上悬挂一块门匾,黑底金漆的“斥刀卫”三字大气磅礴。
大门边设有一面大鼓,鼓面刻有三字“太平鼓”。鼓旁立着一面字牌,写道“鸣鼓击锤升太平”
四名衙役打扮的护卫见梁信走来,挥戈挡住去路。“斥刀卫重地,来者止步。”
梁信拱手抱拳道:“有劳几位通传一声,特来求职。”
“哈哈,斥刀卫岂是是你想进就进。”四名护卫闻言大笑不止,京城之中何人不知这斥刀卫仅有内部选拔,今日竟有人上门求职,也算平生罕见。
梁信皱了皱眉,耐着性子沉声道:“在下梁信,字恒翼,前来求职,请几位通传。”
护卫们闻言相视一眼,四人先是交头接耳一番,确认朝中无梁姓大臣,笑声更是肆无忌惮,其中一人指着梁信,大笑道:“哪来的乡野村夫,再不走打断你的腿。”说完其中一人还亮出半截佩刀威慑。
梁信正欲开口,只见府内突然出现一人,梁信瞳孔微缩,此人就如凭空出现一般站于大门处。
“你是梁信?”男子开口,目光上下打量着。男子目光如刀,梁信只觉被洪水猛兽盯上一般如芒在背
“拜见李扶光!”
还不等梁信回应,守门的几名护卫急忙恭敬的躬身行礼,好似眼前之人给他们带来极大恐惧。
梁信定神查看,这才看清来人,男子年约三十面容刚毅,身材健硕,眉宇间有不怒自威之势。身着一袭黑衣,黑衣左胸处用金丝纹着一副旭日东升的图案。
梁信抱拳道:“正是。”
男子收回侵略性的目光,转身道:“随我来。”
梁信随男子走入府内,守门的护卫哪敢阻拦,心有余悸的望着远去的背影,见身影走远四人才窃窃私语道。
“这人什么背景,竟然是扶光使亲自接见!”
“怎么办!得罪了此人日后恐怕可不好过了。”
“还能怎么办,明日登门道歉,哥几个只能下血本了。”
“若他心胸宽广饶了我们倒罢了,若碰上心胸狭窄之人...”
随着最后一人说完,四人不敢往下细想,革职都只是最好的下场,若要深究...四人咽了咽唾沫,内心做着无谓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