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一早便知道璃儿待她这位师兄，不同于旁人。
她早就忍不住动手教训他了，哪怕打不过。
姜蔓瑶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青姨，您先别生气。司瑾师弟和小师妹的为人，你我皆知。我们不妨等阿璃小师妹醒来以后，再行询问。”
“小五没有事先与你禀明，是他的不对。回宗门以后，我定会让师尊狠狠罚他。”
“但他对小师妹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有我们在，小五他定不会、也不敢辜负小师妹的。而且他们若是两情相悦，日后合道双修也是一段佳话。”
姜蔓瑶长相清纯，性子有些冷，光看着外表，颇有些不谙世事的意味，但不代表她情商低。
而且她对自家人，哪怕性子再冷，亦能让人感觉得出她隐藏在清冷语调中的温柔和在意。
再加上她重活一世，早已暗中锻炼过自己的口才、与他人交涉等能力。
前世她就是因为不懂得这些，被林凡陷害以后，吃了不少亏。
今生当然不可能再让自己的短板，成为仇人手中的利器。
现如今，她就将凌青棠当成了自己人，又将自己置于晚辈的身份，对她之以情，晓之以理。
效果自然是有的。
凌青棠闻言，已经有了些微松动，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担忧。
如果单纯从看待一个后辈的角度去看，司瑾这般天之骄子，为人看着也清正。
她自然也是欣赏的。
可若是涉及到璃儿，她便能挑出百般不是来。
若非刚刚她不动声色地观察过璃儿，发现自家璃儿的元阴仍在。
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边，姜蔓瑶已经给司瑾传音，劝说了一番，司瑾才略微松动。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藤椅，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藤椅之上，再为其盖上披风。
尔后他便朝着凌青棠弯下双膝，磕了三个头。
“我与阿璃师妹，两情相悦，待阿璃师妹筑基，我便与她对天盟誓，合道双修，还请青姨成全。”
这里都是自家人，也没有外人在，司瑾不用担心阿璃的名声问题，说的直白直接。
凌青棠看着他的行为与言语，额角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
看着如谪仙一般的人，就像犯了错的小辈，直直地跪在她的面前。
幽深的眼眸，偶尔看向旁边的璃儿时，眸底的情感炙热而浓烈。
像极了璃儿父亲看自家主子的眼神。
她并非铁石心肠，只是璃儿是她打小养大的“闺女”。
总担心她所遇非良人，日后受情伤折磨。
如今他郑重承诺，会与自家璃儿对天盟誓，凌青棠心中的抗拒也渐渐消散了许多。
……
阿璃自小没有父母陪伴在身侧，眼前的凌青棠虽然看着不过三十多岁。
但她在阿璃的心目中，大抵便是如师如母的存在。
司瑾也正因为知道凌青棠在阿璃心中的份量，所以才这般心甘情愿磕头认错，求得她的谅解。
凌青棠看着一脸倔强坚持的司瑾，又想起自家璃儿对这位师兄的信任依赖。
终究还是低低地叹了口气，假装冷着脸说道：
“司道友，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璃儿不愿，便请你放手。”
听到“放手”两字的时候，司瑾整个人都僵了下，眼眶微微泛红。
“对于阿璃，我绝不会放手”几个字在心中闪过，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又听见凌青棠继续开口：
“若是……若是阿璃真的同你两情相悦，我可以不阻止。”
“但你需记住今日之言，若有一日你负了璃儿，我定不轻饶。”
“我和老丰虽无身份背景，但璃儿不是，还请司道友记住！”
凌青棠语气虽然凌厉，但司瑾却总算放下心来。
青姨口中那句“我和老丰虽无身份背景，璃儿不是”，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他知道归元秘境的主人凌千逸，便是阿璃的亲舅舅的时候，便有所猜测。
但他看重的从来不是阿璃的身份背景，亦不会负她。
他自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担心。
他司瑾自此至终想要的，便仅仅是阿璃而已。
如今，只要在青姨这过了明路，待他回去禀明师尊。
日后他便能以准道侣的身份，留在阿璃身旁，而无需担忧外人的眼光。
他又如何能不欣喜？
“晚辈，谢过青姨成全！”司瑾语气激动却又极力克制。
他不能让青姨觉得自己轻浮、不稳重。
凌青棠亦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心中还是有些酸涩，自己养大的小姑娘，转眼间就要和别人携手相伴了。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将璃儿护在羽翼之下，她总有一天会去经历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璃儿自三岁起，就一直处于浑浑噩噩，长时间沉眠的状态。
五岁以后，第一次醒过来，但每次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大多时候都在沉睡，而且据璃儿所言，经常会陷入噩梦之中。
难得清醒的时候，他们便会亲自教她认字识礼。
原本她还曾担忧过，自家璃儿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会错过这段最佳的识字习文的时间，没想到她十分聪慧，几乎讲过一遍，便能记住。
又过两三年，经过她和老丰的悉心调养，璃儿的身体总算是调养好了。
虽然还是会处于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的状态。但这两者之间所占的时间，亦不再悬殊。
她也是从那时起，才开始让璃儿丫头锻体并接触修仙界的知识。
好在情况越来越好，待璃儿九岁左右，才总算完全清醒过来，和常人没有太大区别。
算起来，璃儿清醒地呆在她身边的时间，总共也不过四五年。
她自然十分不舍的。
不过她到底还是认可了司瑾这个人，便出声道：
“起来吧，若璃儿醒来，看见你这般……怕是……”会心疼。
凌青棠的语气虽仍带着一丝严肃，但眼神中已多了几分柔和。
司瑾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凌青棠行了一礼。
“青姨放心，我定会倾尽所有，护阿璃一生无忧。”
凌青棠微微颔首，神色稍缓：“璃儿自小便受尽磨难，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莫要让璃儿有为你伤心的那一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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