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闻言，欲言又止，陷入沉默。
说实话，她也不懂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只记得自己在云隐仙谷的一处小木楼中。
摸了书房中的一幅画后，便出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后来……
后来，她察觉并暂时压制住了自己的心魔，然后便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
少年司瑾，看着陷入沉默的少女，亮起的眼眸恢复幽暗，抿了抿唇，垂下眼睑。
叶璃心生不忍，上前一步，轻轻地揉了揉小师兄的头发：
“司瑾师兄，我确实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开，因为这个……由不得我。”
“但是你放心，我只要在这里一天，就会陪着你，我保证！”
离开么……
她也会跟娘亲一样丢下他吗？
叶璃见少年司瑾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
赶忙再加了一句：“师兄放心，哪怕我突然又消失了，但我们以后……不，要不了多少年，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少年司瑾闻言，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真的？”
叶璃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来，我们拉钩。”说着，伸出了小指。
少年司瑾有些迟疑地学着叶璃一般伸出小指。
叶璃主动与他的小指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绵软的声音响起，少年司瑾的神色终于不再紧绷。
她说，哪怕消失，以后也会重逢，他想相信她。
叶璃见少年师兄的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忙从袖袋中掏出一块干干净净的手帕。
又将那老妇人送来的水壶拧开，倒了些清水出来，将手帕打湿。
司瑾跟在她两步开外，默默地看着少女忙碌的身影。
叶璃回过头，便发现师兄像个小尾巴一般，跟在自己的身后。
乖乖巧巧，安安静静。
叶璃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羽毛拂过，酸酸的，软软的。
原来……司瑾师兄小时候过得这般不好。
可即使这样，以后的他亦成长为那般正直的模样。
她将左手轻轻地覆在少年司瑾的左脸上，作为支撑。
右手则拿着打湿了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师兄擦拭嘴角的血迹，专注而细心。
少女的手白皙柔软，又带着些微凉意，少年司瑾却觉得自己脸上，被那柔软触碰之处，有些发热。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混和着青草的气息，丝丝缕缕，弥漫在他周身。
在这脏乱的地牢中，显得格外好闻。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少女的衣摆，紧紧地抓在手心。
重逢，意味着要先离别。
若是……她能一直陪着自己，那该多好。
如果这是一个梦，他不想醒。
他想要她能一直陪伴他，若是可以，他可以动用娘亲留下的暗卫，带着她永远地离开这个泥潭。
叶璃……阿璃。
少年司瑾心里这般念着。
他向来早慧，奶娘说他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最是聪慧。
眼前的少女，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好像在透过他在怀念谁，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没关系，以后……以后他会让她眼里只有他。
夜凉如水，朦胧的月光透过高高的铁窗散落下来，洒在她的身上。
少年司瑾漆黑的瞳仁中，倒映着身披月光的少女。
她眉眼温柔，神情专注，让他舍不得放手。
“好了~”少女抬起清澈潋滟的双眸，轻轻舒了口气。
干涸的血迹，有点难擦。
而且师兄的嘴角还肿着，让她不敢太过用力。
她有些心疼地抚摸了下，司瑾师兄脸上残留的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