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心中思绪纷飞,但对木仁都亲近几分。
火球毕竟威力有限,青鳞蟒片刻之后挣扎起来,身体蜷缩,背部鳞甲防御,只留头部在外。
青鳞蟒全力防御,浑没有刚才的凶猛。
“动手吧,早些解决了这妖兽!以免引来其它麻烦!”
老者看了两人一眼,场中就他修为高,便做了决定,此时,也没谁在意尊卑之别。
年轻公子依然是使用符篆,老者才长刀飞起,在空中伺机寻找青鳞蟒的破绽。
木仁还是操纵火球,蓄势待发。
几人围攻,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不过半盏茶时间,地上就多了一具青鳞蟒的尸体。
青鳞蟒的鳞甲、骨头都是不错的炼气材料。
血肉可以制作灵膳,也能卖些灵石。
“此次真是多谢这位道友了,感激不尽!在下霍紫林,这位是家中一长辈,寒老!不知道友贵姓!”
年轻修士抱拳,头稍微一弯,神情很是诚恳!
“在下木山,些许小忙,何足挂齿!”
木仁受祖父教育多年,说了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原来是木道友,诚心请教,道友如何知晓这妖兽的弱点是嘴部?”
被一位富家公子礼貌的请教,木仁很是意外。
而且,另外一名修士,也下意识侧耳倾听。
但他还是稳住,丝毫不表露情绪。
“好比人的拳头,只有收回来,打出去之前是最强的,一旦打出去之后,反倒是成了弱点,人们往往忽视了这点。”
“最强攻击,要一击致命,反复使用破绽百出。”
“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也一知半解!”
木仁谦虚几句,便闭口不言。
……
“打出前的拳头!木兄高见,我自愧不如!”
年轻供公子心悦诚服,老者眼中异彩连连,微微颔首,一副似有所悟的样子。
“此间事了,这两条青鳞蟒,木道友可自行支配,我去采了灵草,便离开此地。”
霍姓修士指着地上的青鳞蟒,显得颇为干脆,一点也不在乎妖兽材料。
木仁念头一转,猜到对方要去采玉骨芝。
未免吃相难看,他转而以商量的口吻说道:“我也没出多少力,那一阶初期青鳞蟒的鳞甲对我有用,其它的我一概不取。”
看到木仁态度坚决,霍姓修士与寒姓老者对视一眼,老者微微点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霍姓修士淡淡一笑,对着寒姓老者示意了一下。
寒姓老者提刀上前,仅仅五个呼吸的时间,将那青鳞蟒的肉与鳞甲完全分离。
霍姓修士单手一挥,妖兽肉全部飞入其储物袋。
继而,他单手示意,做出邀请的姿势。
木仁会意,也将鳞甲收入收了起来。
“木道友,我这便去采了灵草,我们离开此地吧,不知道友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霍姓修士看着木仁,询问道。
“嗯,还真有件事,不知霍道友可有附近的地图!”木仁沉吟了一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我当是什么事,我这便给道友吧。”霍姓修士微微一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兽皮,递给木仁。
木仁打开兽皮,兽皮足有两尺大小,其中用炭笔勾勒附近的地形地貌。
原来此地距离明山郡不远!
“在下还有事要办,就此别过!”
木仁得到他想要的,便准备离开。
“既然道友执意离开,我也不强求,这是我随身的一块玉,请收好。”
“道友若是来明山郡,家中略有薄田,一定好好款待道友!那时再把酒言欢,感谢道友的帮助。”
霍姓修士从腰间摘下一块玉坠,递给木仁。
看的出来,他很愿意与木仁结交。
“那就此别过吧!有机会一定去明山郡拜访道友!”
木仁一抱拳,目光略微向寒姓老者示意,便转身离开。
他选择走的方向正好离玉骨芝不远,虽然走着,但他一直留意二人的动静。
好在霍姓修士只是目送他离开,寒姓老者则是施展术法,将附近斗法的痕迹尽量抹除,毕竟空中毒雾依然很浓重。
距离玉骨芝不足两丈的时候,他在身前单手掐动法决,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水剑悄然消失。
自己得了妖兽鳞甲,对方也没有过分举动,他也就将后手抹去。
留一手永远没错,倘若那二人有不轨之心,隐藏的水剑就会发动,控制灵草,使其变为自己的筹码。
霍姓修士目送木仁离开,几个箭步落在玉骨芝旁边,拿出灵药铲。
在灵药四周轻轻将主干和根须铲出,手中法决一掐,一道灵光打出,将灵药根部粘连的土石去除。
小心翼翼的将这株两指长的灵药收入一个玉盒,并拿出一张封禁符篆贴在玉盒上面。
封禁符篆可以保持灵药药性短期不失。
“少主很是重视那人!何不出言招纳!”
寒姓老者将长刀收入储物袋,在霍姓修士身后,犹豫片刻,边走边问。
“寒老难道没有察觉,那木道友的火球术很是不俗,这种手段背后必有高人。”
“回到府中,派人暗中打探,看看有没有此人信息,没有什么背景就设法招揽,若是有靠山,就算了吧,以免误会。”
霍姓修士皱眉,回忆着木仁使用的术法,眼中满是艳羡!
寒姓修士沉默,那木山术法虽厉害,也没见使用什么法器。
在这苍苍茫茫山脉中,孤身一人,身份确实令人琢磨不定。
“好在此次得到玉骨芝,炼制成丹药后,父王的病情应当可以得到延缓,此行有惊无险,算是达到目的!”
“此次多亏有寒老,回去后必定请父王奖赏寒老!”
霍姓修士颇为欣喜的对老者说道!
“这都是王爷计划周密,少主指挥得当,也是在下的职责,当不得夸奖!”寒姓老者赶忙回答。
作为一名道途无望的修士,在王府讨生活,基本的谦让还是要有的,只有将功劳都归结于上,才能得到信任与肯定。
“寒老谦虚了……”
明山郡礼王府有一座六层阁楼,崇阁巍巍,玉兰绕砌,雕梁画柱,珠帘垂荡,尽显雄伟与奢华。
这是郡中最高的建筑,也只有礼王才有资格建造,不然就是违制,会被官府捉拿。
这已经是木仁与霍姓修士分别的七天后。
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人,身披云锦紫袍,头戴凌云巾。
其双手后背,面向远处连绵山脉,微风拂过,将腰间挂坠吹动,衣角不时摆起,尤显清淡飘然。
这是礼王府的禁地,据说是礼王求仙问道的地方,里面有道士为其炼制丹药。
因此,时不时从中飘散出烟火的气味,府中下人也就习以为常。
求仙,有权势的不都希望生命延续,能永享富贵吗!
郡城的百姓中,有关此种传言更是较多!
“林儿倒是孝心拳拳,哎!不想将他牵扯进来,只能这样了,那玉骨芝便放到库房吧,对林儿说我身体已大好便成!”
礼王那温吞的语言从口中传出。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身影,点头应诺!
他一身青衣,无论是站位或者动作,都很难让人注意。
“少主孝心可嘉,不过越往后,越难隐瞒,王爷还是早做打算!”
青衣人脸上不见表情,上下嘴唇一碰,仅仅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这是王府的客卿周敦月,专门为礼王炼制丹药,据说有些本事。
“哎!再等一等吧,需要找合适的时机!我那凉薄阴狠的长兄可是一直防着我。”
“林儿性格温和,容易露出破绽!”
礼王霍青岱叹息一声,阁楼中便又陷入了沉默。
礼王霍青岱,与赤火国皇帝霍青君为异母兄弟。
赤火国先皇只有两子,幼子霍青岱为先皇后所出,长子霍青君生母本为普通妃子,但因为一些变故,霍青君被立为太子。
先皇因病死后,霍青君接位,成为赤火国世俗最高权力掌控者,霍青岱之后来明山郡就藩。
因其有些底蕴,掌握不少军队,一直抵御西边的青炎部落,在百姓眼中倒是一位贤王。
话说,木仁拿到地图。
两个月后,他终于返回了涂郡万鱼山。
来到数十里外的木屋,发现祖父木远峰并未回来。
木仁在屋子中留下消息,便又向风云坊市而去。
他要去解决问题。
自从巧合之下,得到功勋玉牌,他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
原本低调,安稳成长的计划全部作废。
根子就在功勋玉牌。
他这次就是要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次是直接去,不像第一次,去到边关,然后再返回。
路过涂郡,他顺道将五虚散人的储物袋取了。
里面的东西很少,五块灵石,一册游记,几件衣物,数十颗木藤种子,半块地图。
最为奇特的是,这五虚散人竟然在里面装了近。
一个修士,得有多堕落,喜欢这黄白之物。
那份地图他也研究不明白,就随手丢在储物袋。
二十天后,木仁在风云坊市,流云阁门口走来走去。
他在等童执事。
这流云阁,唯一能认识的,就只有童执事了。
“道友,童执事请你进去。”
刚才的侍从出来,躬身示意木仁进去。
“好,请带路!”
有求于人,他姿态放的很低,都是客客气气。
谁也不知道,这些侍从里谁能坏了自己的事。
跟着侍从,上了二楼。
他在一道门前,轻轻敲了三下。眼睛示意木仁,可以进去了,便走下楼去。
“礼多人不怪!”
木仁又敲了几下,得到允许,推门进入。
童执事盘腿坐于蒲团之上,示意木仁坐在对面。
“打搅执事了!”
木仁行礼后,也盘腿坐在对面蒲团上。
看到对方连上茶的意思都没有,木仁知道童执事接下来有事做,或者,不愿意在低阶修士身上,做那么多的虚礼。
“这次是来归还这功勋玉牌的,实在是无福消受。”
木仁将功勋玉牌双手放到两人之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可想好了,一旦收回,就视同此权利连带消失。”
“多谢童执事看中,奈何实力低微,别人眼中的机缘,未必是小子的幸运。”
木仁叹息一声,相信童执事明白了他言语中的意思。
流云阁炼气八层执事,在掌握人性这块,都是行家里手。
“这是小子最新改进的灵豆腐,数量不多,请执事品尝。”
这童执事当时送他的两张土遁符,还在还在储物袋中,木仁怎么也得意思一下,不能就这么完了。
瞥了一眼地上的两盒灵豆腐。
童执事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眼睛。
“我这就解除玉牌中的契约,灵豆腐不错,留下吧。”
“好好,多谢童执事!”
就在木仁点头感谢之时,童执事双手在玉牌上虚点,又拿出自己的玉牌,在二者之间一阵比划。
直到功勋玉牌的颜色变为纯白色,他才停手。
木仁感到,自己与玉牌之间的联系已经消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还有,小友的灵豆腐,这三年估计不能在流云阁出售了。且好自为之吧!”
童执事将纯白玉牌,与灵豆腐一挥手,收入储物袋,便闭目养神。
木仁还在琢磨其话中的意思,看到童执事的做法,赶紧起身,抱拳告辞。
压下心中的惊疑,稳稳的走出流云阁。
他才琢磨出童执事的意思。
收了灵豆腐,代表他并不讨厌木仁。
流云阁三年不收灵豆腐,这是有压力,迫使流云阁无法做这单生意。
信息不对称,另想他法吧。
现在,他又回到之前,靠灵豆腐维持修炼的尴尬境地。
自从得到功勋玉牌,这段时间漂泊无定,有苦自知。
一切又回到原点,不过修为的提高,却是实打实的。
此时,童执事躬身,对着一个圆脸修士汇报着刚才的事。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不愿入流云阁,随他去吧!”
“米执事哪里,应当也没什么利益了。”
童执事,看着前言不搭后语,可却道出了问题的根本。
“米执事筑基修士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接下来的事怎么做,也由他,一个散修而已,和我们也没太多交集。”
圆脸修士语气淡然,其中满是对低阶修士的冷漠。
童执事暗叹一声,散修在大人物面前,就只有俯首帖耳的份,以听话换得权利人物的慈悲与默契。
他估计木仁以后,刁难不会少。
米执事虽碍于面皮,但他手底下的爪牙不少。
为主子解决问题,不正是爪牙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