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顺了白洛瑶的意。
白洛瑶也想出一口恶气,谁让易希抢了玉笙哥哥呢。
她想,如果这个又丑又坏的女人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怎会一人独自前来嫁给玉笙哥哥呢?
此前可从未听过玉笙哥哥和哪国的公主有什么私情。
况且就算这个坏丑坏丑的新娘真有身份,又能怎么样,她爹可是白王白阳明,虽然现在在云灵,但在灵泽,她也是公主呢。
除非她是南荣皇室的公主,否则他们最多最多算平级。
可是没听说过南荣皇室有公主?
只听说过南荣皇室只有最后一位继承人,南荣清羽。
想到这,白洛瑶更肆无忌惮了。
这里是她的地盘。
她就要让易希在众人面前出丑,让易希羞愤而逃,这样便不是玉笙哥哥的错了,他就可以不用娶她,转而娶自己。
白洛瑶响应众人的号召:“好,那我今天就让大家看看,玉笙哥哥这位上赶着的新娘的闭月羞花之貌。”
玉笙正欲开口阻止,一个敦厚的男声率先响起“好什么好!”
来人大声呵斥道:“白洛瑶!你还有个郡主的样子吗!你这是在干嘛!”
他满眼怒意的扫视了一眼众人“欺负人家一个人来的是吗!那本王是不是可以凭白王的身份把你们都拖出去斩了!”
易希疑惑,这是谁,居然还会替她一个外来人说话……
这一吼,起哄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向着来人行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敢再出声。
除了一个例外。
“父王,你还凶我,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个坏女人,她抢走了玉笙哥哥!”
白洛瑶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坏女人说话,我才是你的女儿,现在受伤的是我!”
“够了!跟我回去!”白王拉着白洛瑶就要走。
白洛瑶奋力甩开白王的手,气势汹汹的冲过去一把拽下易希头上的盖头。
“我今天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这个坏女人丑恶可憎的面目!”
她这一下,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众人都等着欣赏绝世丑颜,然后好好吃瓜恶心一番。
但事与愿往往是相违的,道听途说可不一定真实。
刚刚那个掉小珍珠的女孩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过这次掉的就是大珍珠。“呜呜呜……玉笙哥哥,你是别人的玉笙哥哥了,不会再陪我们一起玩了。”
“呃……”
果然美丽的完成度是要靠脸的,易希一袭蓝色星空纱裙,清澈无双的双眸,冷白细腻的皮肤,清冷的气质。
就如同天上的星河一样的灿烂耀眼。易希没有转头,她没有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白洛瑶,一个长相软糯,可可爱爱的女孩。
白洛瑶也是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易希,眼睛都不眨一眨。
易希的模样不说倾国倾城,但也绝对是谈不上丑的,甚至算的上是一个美女了,就是看起来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样子。
人群中又窸窸窣窣的响起了讨论声:
“这也不丑啊,好像比起白小姐也不差,还超一点。”
“要是这都算丑,那天下恐怕只有嫦娥算美人了,我们应该人都算不上了吧。”
“也难怪玉公子同意成亲,这又有身份,又有样貌,搁谁谁不同意,傻的吧。”
“妈呀,看见真公主了。只是这个公主被这样羞辱都面无表情,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也不说话,估计是真的有点问题,否则怎么会千里迢迢嫁个玉公子呢?”
“有道理,不过要是我,还是选白小姐,嗯,还是白小姐更好。”
“切,别做白日梦了,无论白小姐还是这位新娘,连玉公子都是高攀了,轮得到你么!”
……
白洛瑶死死抓着手里的盖头,盖头被硬生生的扣出了一个小洞。
白洛瑶仰着头,虽然身高上输了,但气势不能输。
不同于易希的面无表情,她恶狠狠瞪着易希,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白洛瑶委屈又愤怒,泪水盈满了整个眼眶,水汪汪的看起来真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要不是你,玉笙哥哥就是我的人了,她的新娘本该是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瞪,易希心里竟是生了强烈的愧疚感。
易希:“……”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她动不了,也不能说话。她能怎么办呢,就只能勉强转转漂亮的眼珠。
不过这看的白洛瑶更气了,把盖头像砸皮球一样砸到易希身上,又用猩红的眼睛快速瞥了一眼玉笙,转身离去。
至此这一场闹剧,宣告结束。
玉笙把盖头拿过来,重新盖到易希头上,示意司仪继续。
司仪方方回神,继续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仪式结束,该前往下一个地点了。
这时玄衣男子走了过来,把手搭在玉笙肩上,拍了两下。
“兄弟,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拒绝了。”
玉笙,你懂个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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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希就像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提线木偶,玉笙动,她就动,玉笙不动,她就静止。
他们来到一个漂亮的地方,简直可以说美的像仙境,就像数字虚拟的一样。
清冷的夜色下,天上是璀璨旋转的星河,空中是点点流星闪过;
地上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平原,青草和蓝色的小花铺在上面,随着风儿轻轻舞动;
天上的圆月好像嵌在了青草和蓝色小花里,离人间更近了。
玉笙带着易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把易希头上的盖头胡乱的掀了下来,胡乱的丟在地上。
玉笙递给易希一片像枇杷叶一样大小的树叶子,易希看向远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时没有注意到玉笙递过来的树叶子。
玉笙拿着盖头在易希眼前晃了晃,把叶子不客气的递到易希手中,自己也拿了一张,接着又拿出一个酒壶。
易希把叶子折好,他给易希倒了一点酒,又给自己倒了一点。
易希想这场景还真像电视剧里一样,美景必有美酒相伴,朋友在侧,叩问天地,送上祝福,一饮而尽,方为年少肆意,笑傲江湖。
她笑了一下,然而这笑转瞬即逝。
易希举起叶子做的酒杯,闭上眼睛准备一饮而尽,却还是高估了自己,刚把酒送到嘴里就一下子吐了出来,酒太烈她根本入不了口。
玉笙诧异的笑了一下,然后也仰起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他的双颊泛起了绯红色,是斯文且少年般肆意的模样。
玉笙有些醉了,话多了起来:“跟你解释一下吧,刚刚我们成亲了,但是你放心啊,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被莫名其妙安排了一个相伴一生的人,是换谁都会不开心的吧。
但是易希却没有太在意,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新的身份而已。
但要是换个别的身份应该更好,毕竟成亲还是要和喜欢的人,不过跟她要做的事比起来,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顺着易希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玉笙一手拿酒搭在曲着的膝盖上,一手撑着地,微微仰头看着月亮,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透着孤独。
玉笙说:“至于这里,在我们这,每一对成亲的新人都会来这,举杯让月亮为证,天地为媒,结为夫妻,传说中这样他们就会不离不弃,垂暮白首;然后……”
这话中却透着深深的虔诚与无奈……
虔诚是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无奈是眼前人是陌生人,非心上人。
他瞅了眼坐在旁边的易希,眯了一下眼睛,像是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然后什么,没有然后,也不能有然后……”
说着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在珞山书苑,喜酒是后劲极大的三寸雪,沾一点就会醉,易希只挨了唇角,脸就红了起来,而一杯接一杯灌的玉笙,早已经醉了。
“哦,对了,你现在可以说话了。”玉笙又仰头闷了一口,冷笑道,“我没有选择,连成亲也是,呵!多可笑。”
玉笙低首,准备再闷一口的时候,眼前是一抹漂亮的蓝色。
一束漂亮的蓝色小野花,递到了玉笙眼前,玉笙闷酒的动作慢了下来,顺着着这束花望向易希,一时愣了神。
月光撒上面,给这抹漂亮的蓝渡上了一层浅浅的月辉,连带送它的人也一样渡上了一层浅浅的月辉,玉笙看过去,月光像浅白的面纱一样轻遮在易希的脸上。
易希嘴唇轻抿,浓密的睫羽压着眼睛,额角的碎发被风吹着,有些凌乱;蓝色纱裙浸在月华中,仿若璀璨流动的星河,闪耀而神秘。
易希坐在他旁边就像星河来到了人间,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在送他花,这算是给自己道歉吗?玉笙想。
易希浅笑一下,把花放到玉笙手里,算是安慰苦闷的玉笙不得已娶了一个陌生人吧。
虽然易希自己也嫁了一个陌生人,但是易希心里清楚一切都是假的,玉笙却蒙在鼓里。
但她不能说,说了他也不会信。
玉笙拿着花,沉默着:“别以为送一束花就能弥补对我的伤害,就想让我屈服,和你在一起,不可能。”
他把花丢还给易希:“这花和你更配,还给你。”
确实这束蓝色的小野花和身穿星空纱裙的易希,十分相配,就像为婚礼量婚定做的手捧花一样。
易希接过捧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什么也不说,转头看皎洁的明月。
风轻轻的吹着,月光明明的照着。
再次仰头,滴酒不剩,玉笙把酒壶扔到一旁,忧郁苦闷,像是心里压了一块很大的石头。
好一会儿,他才说冷冷说道:
“这个亲我是被迫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成亲,我也不知道你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但我不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并不喜欢我。”
“从小我喜欢的都不是我的,都不由得我选择,我不想连选择一个相伴一生的人也如此。”
玉笙拍拍手上的泥土,踉跄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易希,眼里隐有怨恨。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互不干涉对方的一切自由。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不损害珞山书苑,我绝不干涉,但要是你的目的对珞山书苑有害,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好!”易希甚至没有站起来,便一口应承,说了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字。
易希的爽快倒是在玉笙的意料之外的,他更加怀疑易希来这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玉笙鄙夷道。
“我只在这里十年,十年后,我会离开,运气好的话,越早越好。”
易希望着玉笙,一脸淡然“和你成亲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有机会的话,我会补偿你的。”
“你还补偿我,”玉笙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直的盯着易希,“你早点滚,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你和白小姐……”
她想说你们可以继续相亲相爱,可是转念一想,算了,别越说越糟。
她伸出手,莞尔一笑“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易希,轻而易举的易,充满希望的希,易希。”
玉笙看着易希伸出的手,没有握上去,但得到承诺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眉宇间又恢复了那少年的肆意轻狂。
“我叫骨玉笙,少年风骨,玉生笙箫。”
原属于两个不同时空的人,就这样被绑在了一起。
现在两人达成交易暂时的如愿以偿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
他们都不清楚。
……
他们相顾无言,静静地,望着月亮发光,望着星河流淌,望着随风摇曳的青草和漂亮梦幻的蓝色小花,望着寥廓无垠的平原,望向自己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