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朱晏清忽然想起来道，“哎呀，我们赶紧去买东西吧，我老是忘了。哎，你要是多待几天，那我在网上买就好了。我老是在网上买，都不大习惯在外边买了。”
她又提到网上，不知是在哪里。既说要多待几天才能去，莫不是什么集市那样的地方，到时候才开市。倘若那边的时间也的确像他们想的那样不会过去，那他在这里多久倒是无妨。
“那里有很多东西吗，就是……你说的网上？”
“对啊，网上什么都有。”
“那……到哪天能过去？要么我就再多待两天？”展昭试探问道。
“过去？去哪？”朱晏清问道。
看她神情不解，怕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展昭便问道，“你说的网上，那是什么？是在什么地方？”
“你是说过去……过去……它……它不能过去，它是……上去——”朱晏清忍着笑道。“你是说上网吗？”
上去？上网？展昭也实在想不出了，难不成都要爬到上面去，还是怎么上去。“你不是说要过去那里买东西？”
“对——不过……”朱晏清拿手机点了几下给他看道，“不是过去，不是什么地方，我说的是在这上面买。”
他看了上面果然有些东西图片和名字，还写了价钱，像是在卖的。
“在这上面就可以买？你说的在网上买就是在手机上买？”
“对啊。”
“那……为什么把它叫做网？”
“因为它就像一张网一样把大家都连起来了。大家都可以在上面说话，买东西卖东西什么的。”
都连起来？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怪不得说手机上面什么都有。
“你买的东西可能是在很远的地方，所以要好几天才能送过来。”她又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那你真的再住几天？两天可能不大够，得三到四天左右。最好五天，应该就差不多。”
他想了想，过五天再回去该也可以。“就是太打搅你了。”
“没事，又不是要住酒店。你要住酒店住几天我可能还花钱花得心疼，住我这里又不用花钱，就是我这地方挺小的，只能让你这样凑合一下了。”
展昭忙道，“哪里，这里就好得很。”
“那我明天去上班，你就在家里看看电视学点东西？我再打印点东西给你看。我中午就回来，下午再过去，到晚上再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可以。”
“你可别出去乱跑。”
“好。”
“一会我们再去办张卡。”
他也不知那是什么，她既没详说，他也就没问。
“其实也可以你在家里，我去办就行了，不过我想让你过去看看我们这里都是怎么办那些的，免得老是都不知道。我过去办的时候，你就先在旁边等着，不用说话，就拿着手机随便看看。只要头也不抬地看手机，你就是个标准的现代人了。”她说着笑了一下。
“什么人？”
“就是……我们这的……县城的，就是县里和城里长大的这一代，我们都这样说。”她语气有些不自在，不知是否又在掩饰什么，他也只作并未在意。又想起昨天她开车时说的话，还有那时她说，你要是不知道，那我就知道一点。可她也一直并未解释。看她的样子，是不太想说，可也未必就不肯说，到哪时再问问她。
她又拿一张卡片给他道，“这就是我们的身份证。你可没有，平时也不查，也没事，不过要有什么事，警察就会看，要是说没带，他们也会问身份证号，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点。唉，其实你最好是一直待在屋里比较保险，不过也应该多出去看看——那你出去了什么事都不要干哦，坏事好事都别干，”她又嘱咐道，“就碰到坏人坏事你也不用管——一般也没有，有的话就让别人管就行了，他们都比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点头答应，看了看又还给她。
“我们这里有什么事就打一一零就行了——”
“一一零？”
“就是在手机上打这个号，就有警察来管。要是生病，就是打一二零——不过一般也不打，都是自己去医院就行了，很紧急走不动了才打，因为这个要收费——不过也不是特别贵。一一零的不收费——不过没事的话都不要打。”
“好。”
他们便过去办理了，朱晏清拿到一张寸许大跟方才的身份证一般大的卡片，又从上面取出一块指甲般大的一张极小的卡，说是可以放在手机里面。手机里有了这卡，便隔得极远也可彼此通话。
办完出来走了走，她又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要不我们找个写字楼进去转转吧。”
她方才还说该老实点，出来了就想要带着他四处去看。她既这样说，想必是觉得没问题，那就由得她。他们便进几处高楼看了。里面有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对他们只随便打量一下，也并不理会。朱晏清又同他坐电梯到上面，再到楼梯处上去，原来可以到楼顶上。有些上面门锁了不能上去，有的门只虚掩，可以推开出来，就到楼顶上面。从楼顶上望下去，如同在山顶一般，看到下面高楼林立，道路井然，颇为壮观。
“你们这里……”看了一会，展昭不禁又看看朱晏清问道。
“这儿就是……反正你都来了，肯定会知道的。我就是还没想好，我再想一想，下次再说。”她笑笑道。
展昭无奈，只得先不问了。
“应该买个望远镜——哎我待会买点望远镜，也可以拿去给你们用——我是说，也可以拿去卖。”
不知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是可以看见远处的东西。他又想起她说拍老虎可以不用走近，或者也是用的这个。
“对了，我家里其实有一个，不过不是望远镜——回去我找出来给你看看。”
回去她把小卡片放在手机里，说其实不用这个卡也能通话，不过就是得有网。有这个卡就不管什么地方都可以接通。又叫他拨她的号，果然她的手机便响了。随即在手机里听见她说话，颇为奇异。又叫他说话，他一时倒不知该说点什么。朱晏清便笑嘻嘻地问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这里是怎么回事吗？还想听我说吗？”
他只得忙道，“想，想听。”
她却还是笑道，“我还没想好，先给你看个别的吧，就是望远镜——”
她又告诉他点一下下面一个红色圆形便可以挂掉电话，叫他试试。他点了，果然上面图案变了，也没有声音了。
她又去找出一个黑色东西，说是叫相机，可以拍照，也可以看很远。操作给他看了一下，又叫他试了，果然能看清极远。
她说住的这么一个有几栋楼的地方叫做一个小区，两人出入时也见有不少人在里面行走，朱晏清看是都不认识，也不招呼。回来上楼时也遇到同一栋楼上的住户上下楼，她也只是侧身让过。看她性情也并非格外孤僻，同邻人却如此冷淡。想她只是租住此处不久，因此都不太熟。
次日早上吃过早点，她果然收拾一下说要出去上班，说中午就回来，叫他自己在房里待着。还拿一沓打印的字纸放在茶几上，说叫他先看看。
“钥匙我就不给你了，你就别出去了。出去了就回不来了哦。”她吓唬他道。
“好。”他点头笑笑。
“不要去厨房乱动哦。”
“好。”
“我烧好水了，吃的也都放在这边，你就别进去了——要不你就睡觉，看资料困了的话你就睡觉就行了，反正别乱动——也别动我的电脑，你别把东西给我瞎删了，没事给我清清磁盘格式化一下，那可好了。”
展昭一边答应，见她不放心，又不由好笑，便又安抚道，“我就老老实实待着，哪都不去，什么都不动。”
朱晏清还是犹豫。“还有那些插头插座，你也都千万别碰。你一个人在家里，要是碰了可没人管你——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出去到外边比较安全。要不你还是跟我出去，你就待在旁边的快餐店玩手机就行了。别你自己在家里有事也想不起来用手机叫我。”
出去固然也不错，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露馅。况他就在外面她恐怕也未必真能放心。展昭便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到处乱动。”
“那你说说什么不能动，哪些东西不能动。”
“火不能动，电不能动，还有你的电脑也不要动。”
“嗯，对，差不多就是这些。电视可以看，电视一般不会坏。手机……最好先不要多用，里边还有一些我存的东西——对，我应该给你多安排点活，让你没空乱动——哎那你先把小学的那些资料都抄一遍吧。”她说笑道，又去拿来几支笔和一沓白纸放在桌子上。“最好都背下来。中午我回来检查。”
展昭苦笑。“好吧，我试试——你们这的字我还不会写呢。”
“那你正好顺便学一学，练一练。我们这里用的是硬笔，你试试，不行就去给你买毛笔。我先教你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说着在纸上写了，又道，“还有零。”在前边画了个竖长小圆圈。
展昭看她写得甚是顺溜，便也拿张纸拿支笔写写试试。
这笔出墨极细，可将字写得极小，他一时有些用不惯。他照着她印出来的那些字随便写了几个，又照着上面的符号画了几个。
朱晏清看了笑道，“你看看我写的，就那样写就行了，不用跟那上面印的一样。”
展昭照着她的写了几遍，慢慢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