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夜里,月光照亮夜空。
如能正拆着将院子围起来的篱笆,有几名大人帮忙着来来往往,搬东西的搬东西,招呼人的正端茶送水,目标是一群年老的老寿星。
在如能旁边的院子里,此刻挤满了来自南城门附近的各地人家,甚至一些是从隔壁小镇连夜赶过来的。因为人很多,行动起来也是不太方便,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是招呼人的年轻人。
小院一个角落,小小的李嬗被童蕾抱在身上,目的是不让他进屋去;在旁边,几名妇女正唠着家长里短,看起来一片欢喜模样。
院子外面的街道上,也有无数人端坐在地上,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但原本宽敞的街道,此刻居然聚集起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这数量,恐怕有几千人;因为隔着好远好远依旧有人陆陆续续走出房门,所以这个数字还在持续上升。
“父亲,我们不睡觉吗?天都黑了,月亮都出来了。”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被一个青年男子抱在怀中,指着月亮用稚嫩的语气和父亲说着话。
“不能指月亮!”青年连忙将小手握住,然后道:“我们啊,在陪老祖,陪他走完今晚!”
“老祖?”小男孩疑惑问道:“哪个老祖?”
青年摸摸他的头,想要笑着回答,却发现眼眶不争气地流出一滴泪水。但他还是笑起来,道:“你那一次感染风寒,还记得是谁救了你?”
男孩忽然想起那张衰老的脸庞,道:“是李老祖啊!他要去哪里了?”
“他啊,他要去陪古圣先贤们去了……”
……
小院的房内,这一条龙脉的负责人,如家一族的族长如东海,肿胀着半张脸,一脸乐呵地向小房子内坐着的十几名耄耋老人敬茶水,在他旁边,身高快要有他肩高的女儿如行则随身提着茶壶和杯子。
众老人也是谈笑风生,嘴里满是家常里短,偶尔也看向旁边躺着的老人,但看到睁着眼睛的老人后,各自继续自己的话题,甚至其中夹杂着当年那段艰苦岁月,而其中的主人公,都少不了一名行脚大夫的参与。
与往常的谈笑风生不同的是,今夜的如家四老只是不时参和进众人的谈话中。与老人关系最好的四老都没能按照自己想的那般坦然,即便是最为爽朗的如雷也如此。
说话间,又有一名老人走进来,老人一进来,就受到众人的热烈欢迎,在一番迎合之后,老人也是亲自来到床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根老大夫。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一旁伺候的如东海的夫人曹婉容连忙向他解释,老大夫早在下午回来就听不见看不到了。
老人没说话,只是拉起李根的手,后者微微捏了捏,算是回应。
漫漫夜空,月华撒向大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乌云好似开玩笑一般将月亮藏起来,就这样孤零零的一片云朵,彻底将月光遮住,令这片大地一片黑暗。
“流星雨,是流星雨!”
街道上,有几名小孩人注意到,在月亮乌云边上,一颗颗流星划过天际,顿时下起了一场醉美的流星雨,甚是美丽。
呜呜呜呜……
一道哭声顿时从房间内传来,随后,便是几名老者被请出小房子,几名壮年男子手捧青色布匹朝着房内走去。而后,院内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跪在地上,院外的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跟着跪下。
这一日,丘市历三千三百七十五年捌月初十,为世人奔波一辈子的老大夫李根辞世,跪别之人,十里绵延。
此一离,饶它天长地久难相会;此一别,便也斗转星移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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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夜空下,李龙达与李吉两人双双朝着东方奔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此时一同前去。但无一例外,没有人阻拦他们,说话最多的都只是说些关心的话语。
……
赵龙朝着项俞所在的朱雀谷奔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但总感觉自己必须这么做。或许是为了项俞,又或许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丝感觉。
……
雨水淅淅沥沥地顺着山坡直下,很快便出现了一道道山洪,但即便是这样滚滚的山洪之中,依旧有一道身影不顾一切想向前奔波。他在雨中不停奔跑着,被洪水中的石头绊倒后摔了一跤,但又爬了起来继续跑。但因为是下坡路线,很快便被洪流冲刷走,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便在这时,紧随其后的老人出手了。老人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他跟前,向着下方挣扎的手一捞,他就这样被捞起来,被带着飞走了。过了许久,附近的一处石洞中,他大口大口喘气。
李老头看着躺在钟乳石上的马石,喝道:“马石,你小子,真不要命了是吧?”
马石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喘气,喘着喘着,就流泪起来。
“哭什么哭,难道真要按他们说的那般,非要你也跟着你大哥他们一起被杀了?”但李老头说着说着,就说不动了,脑子里回想起此前在村中发生的一幕幕,尤其是那几个妇人说的几句话:
“别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
“一定是你害死他们的,你还我丈夫命来……”
“……”
李老头望着这个精神崩溃的孩子,不由得感叹世间之无常。明明这孩子历经九死一生,又被人性的阴暗推到另一个漩涡之中。他很心疼马石,但却无法帮他渡过难关。
难道为他出口气?唉!除了在那群可怜的乡民伤痕累累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还能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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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门处,赵家龙脉领地内的一座无名小山上。
李文玉一脸严肃望着将自己团团包围的众人,仅存的右手暗中捏印后伸向腰间的长剑。他是强者,但他也知道什么是强者——光看为首那人,李文玉就知道眼前这一队人很不简单;再加上行动间互有配合、无意中的站位居然暗合攻防之道,可以看出这群人绝非等闲之辈!
一人见到李文玉这般警惕,为首那人立即拱手行礼道:“特殊部蒙羽见过李剑仙前辈!”随即,他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捧在手心,然后道:“秦歌统领令我等在此接引前辈,他让务必亲手将此令牌交给您!”
李文玉不敢大意,单手捏印,令牌隔空被摄过去。在空中观看一会儿后,李文玉放心了,将令牌握在手中,然后道歉道:“多有得罪,还望阁下海涵!”
“前辈客气!”蒙羽道:“统领早有言,北地一事,我等特殊部唯您马首是瞻,一切行动交由前辈指挥!”说完,他又指向令牌,道:“前辈,此乃朱雀令,是北地特殊部行动的一切凭证,前辈您需要将自身秘力输入其中激活符阵!”
李文玉点点头,便将令牌朝上抛出,而后手指捏印,只见夜空中,一道青、绿相间的秘力交织于令牌上,其间不时散发出轰鸣之声。
噗——
在李文玉秘力的浇灌下,令牌很快便由铁青色变得通红,而后通体爆发出阵阵火焰。
但在这时,李文玉眉头一皱,惊奇看了一眼令牌;他察觉到其中的秘密,立即停止输送秘力,接住后立即详查已恢复铁青色的令牌,而后望着蒙羽。
蒙羽见李文玉如此,连忙赞道:“不愧是剑仙前辈,怪不得秦歌统领能将这般重任交付于您,果然逃不过您的法眼!”
但李文玉没有捅破其中奥秘,而是问他令牌的大致情况。
原来,此物乃是马守阳依照李道仙的说法炼制的堪比天地宝物的法宝,一共有五块,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分别由秦歌执中位令牌,武胜、紫灵、西门英以及他各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在前期,这块令牌更是重中之重,除了定时朝其中补充灵石外,更是需要将它配合朱雀谷的焚天烈焰炼制个特殊物品,而这个物品,非他们这样的极其靠近至强者的拥有秘力的强者才能炼制。
“此外,李道仙曾言,最终会有应劫之人出现,在最终行动前,这令牌最好不要离开您,否则可能功亏一篑!”蒙羽却是补充道。
李文玉郑重地点头道:“在下乃是罪人,幸得统领宽恕方有这般机会赎罪,自当以丘市为重。请秦歌统领放心,在下必不辱命!”说完,他望向眼前蒙羽问道:“我等何时可动身?”
蒙羽道:“前辈不用过于担心,我等早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只不过,材料却是需要从城中由第二龙脉战队护送至各处,因此,距离开始炼制尚有一段时间。”
“既如此,那今晚烦请各位早些休息,明日再动身即可。我便在此地歇息,你等自寻去处吧……”
闻言,蒙羽一愣,道:“前辈,我等已经为您找好休息之地,您看……”
李文玉见蒙羽如此坚持,便只能道:“如此,便劳烦阁下了,请带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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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镇四周的山上,植物大多已经枯萎了,即便没有枯萎的,都缠绕了死气而变得通体黝黑。从现实上,这些植物其实已经死了,但却以另外的方式开始了生命。薄薄的云层将月亮遮挡住,但却能依稀见到点点月华透过云层洒向大地,将本该死去的花草树木照得发亮。
从山上向小镇看去,本来将镇中心覆盖的“湖水”,已然消失不见,原地只有一个巨大的坑;从西北方流来的河水看样子是没法填满这个巨坑了;当然,巨坑可不只是原来城镇的范围,铁山镇大山以内,都是深不见底的巨坑!
但奇特的是,在巨坑上方,原本城墙的位置,居然悬浮着一些奇特的东西;靠近看去,这些东西,居然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恐怖石像!
这些石像,有大有小,大的极大,小的极小;其中,有一个石像上,甚至长出了肉芽,肉芽仿佛真实的皮肤一般覆盖在石像上,只是,这个石像外貌甚是奇特,看起来就是鼠头人身的造型。
一些石像上,还残存着红色的血液,偶尔甚至能够看到根根白骨乱七八糟躺在其中,但这些白骨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变得脆弱不堪,甚至轻轻一碰就能将之磕碎。
……
“你还不出来吗?还要在我身体里待多久!”一道凌厉的声音从山洞中传出来,山洞是临时打造的,但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
“放松,李兄,我这就出来!”一道声音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但李青羊并不感到意外。虽然这道声音极力在放缓语气,但那种扭曲、刺耳的方式却是让人感到不适。
而后,一阵扭曲后,李青羊身体便分裂出一道身影,那道身影见到他,笑道:“桀桀,李兄,你果然做到了!”说完,他望着李青羊,但眼神中却是鄙夷。在李青羊身体里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能看到,等同于经历了李青羊所经历的一切。只是,李青羊最终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让他不由得一阵恶心。
于是,他调侃道:“李兄啊李兄,你到底该说你什么好呢……说你仁慈吧,你杀了五十万你丘市之民;说你残忍吧,你居然让麾下最大的财富从这铁山镇溜走,放那群人离开。知不知道,如果那群人被留在外面,我们的收获会更大!”话语间,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说着说着,他从李青羊身边走过,走到洞口,摸了摸洞穴。月光照在他脸上,竟然燃起一道青烟,令他感到生疼。但如果有人看见他的面容,却会惊奇地发现,这居然是一只老鼠头颅的智慧生物!
李青羊在鼠头人说话间,从狂怒转为压抑,又从压抑转为愤怒。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动手,只是简单听着鼠头人说话。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鼠头人转身问向李青羊。
李青羊点头,用手指向另一个方向,而后道:“在入口处……”
老鼠人点点头道:“月光有些刺眼,需要你为我掩护一二,别让我被月光照得烟消云散。”说罢,他头也不回走朝洞口走去,而后留下一句话:“我还是只拿取我该拿的,别的我不要。预计会有三个月的成形时间,李兄还是早做打算……”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李青羊耳边。
李青羊闻言默然,轻轻握了握拳头锤在墙壁上,随后便走出洞穴。洞穴在他走出后瞬间恢复成原样,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
……
石像处,鼠头人轻轻摸了摸石阵边缘,正在长出肉芽的鼠头石像。但在打量片刻后,鼠头人就离开它转向石阵内……
这一处的石像显得很是高大,在其周围数十丈内,都没有第二座石像。石像下方,漂浮于空中的老鼠人手伸出一只手,一只毛笔顷刻间便出现在他手中。在石像上写写画画后,阵阵不适之感令他一阵皱眉;然后,只见他双手捏印,很快便勾动天地灵气,嘴里喃喃道:“在这里,果然还是符力好用!”
几分钟后,眼前的石像已经被鼠头人以莫名手段画满未知图案,李青羊靠近看,发现这些看得见的“笔墨”居然是天地灵气!
鼠头人看了他一眼,便飘向另一座石像继续刻画图案。
……
一夜劳作,终究是将所有石像都画满了神秘图案,包括那块快要长满肉芽的石像。鼠头人将眼睛睁了睁想要缓解疲劳,但很快便意识到此举无用,因为他没有实体。
这时,李青羊走过来,问道:“子兄,蹇君他,还有机会吗?”
鼠头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摇头道:“天地之间,生死岂是人力所能逆转?就是我这副样子,也是我提前有所布置,方才侥幸逃生。更何况,李兄……”鼠头人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你自己出的手,你自认为,天底下有多少至强者以下能够从那一招中活过来?别让我看不起你了!还是赶紧将我收回体内,我见到太阳会发生什么你是知道的!”
李青羊闻言,从地上将他一把薅起来,如同提着实体一般提着他虚幻的裤带就提起他捏印。
鼠头人见状,气得大叫道:“李青羊,你个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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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城中心,土栋办公楼处,第十七层。
今日天未亮便临时召开一场特殊会议,会议上,有一名衣着普通的老人坐在市长旁边,老人正是老兵长马守阳。
会议开始后,市长白玲珑喝道:“各位安静一下!”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市长见状,伸手向众人道:“我身旁的这位老人家,乃是两百年前威震四方的丘市老兵长——马守阳马老祖,大家欢迎!”
顿时,场内响起了久久不散的掌声。
市长伸手制止了掌声,道:“我知道我们中部分人不知道他老人家,老祖也让我不必提及那些名头,我便不提了。但大家需要知道,今日,这场特殊会议,正是应老祖要求临时召开的,会议内容已经提前和各位说过,就是四相问题。下面,请老祖为我们就四相一事做出指示!”市长说完,向马守阳鞠躬。
老人家向众人拱手行了一礼,而后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他身前,是一个扩音符阵,故此,他虽然声音很小,却能够传遍每一个角落。
……
在做出具体的指令后,马守阳轻轻说道:“大家记住,四相牵扯甚大,绝非一日之功,需要你我共同进退,如果想要快速解决这件事关今后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事情,只会适得其反!”
众人纷纷点头,提笔记录。
忽然,老人话锋一转,又道:“四相问题是很大,但眼下铁山镇的问题也不容小觑啊,让各大小家族、周边的城镇,饱受战乱之苦,此乃我等战士之过。”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市长,道:“玲珑,将投影球拿出来吧,趁大家在这里,我们趁机做一些布置。”
市长拱手道:“是,老祖!”说完,只见市长从桌子中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投影球,众人观其上,赫然是铁山镇的地形地貌。
马守阳道:“各位,请看地图。”他指向一处道:“这里,最好连夜做些准备,防备可能出现的重大变故;这里,最好是布置一道隔绝符阵,避免其后的百姓受到冲击;诸葛家这里,不用管,他们那里我提前通知过了,他们也知道的;最后,还有这里,断龙山,哦,依旧是黑侠山东面这里,记住,这里一定要提前布置一道符力化解阵法。”
说完,他看向众家族代表,道:“各位,铁山镇、四相,两者都是极其重要的地方。今日开始,所有家族,以这五地为防御核心,尽量保证内乱不生即可;外敌方面,如若丘市周围之强敌得知我方动静,必有所动作。但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也是我和市长、秦歌统领及十一大家族的代表共同商议的结果。”
“……”
“我猜测,其中一定有一些机缘,但请大家务必以保住自身存亡为第一要义;至于机缘,他们该得的是他们的,不要强求留在此地……”
“……”
最后,众人一阵讨论过后,市长白玲珑道:“各位,事关丘市存亡,希望你我攻防协同,勿要使得内部矛盾四起、四周之灵大举入侵,扰我丘市百姓之安宁,我白玲珑在此,拜托大家了!”说罢,她朝众人行了一礼,场内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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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市长扶着马守阳老人在走廊里走着。
老人笑道:“还得是李老祖他老人家,不愧是大家心中的定海神针,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哈哈……”
市长笑着应答道:“您老过谦了,您也是我们丘市的擎天之柱!”
马守阳摇摇头,而后感叹道:“玲珑啊,你是不知道,越是靠近那一步,越不能平复心中的想法,心中杂念反而越多!李道仙老祖他老人家,除功参造化外,更是将自身之道修得圆融,令我等羡慕不已……我猜测,他老人家一身修行怕是可比肩那位开丘市先河的至人老祖了!”
市长点点头,道:“怕是您老人家也差的不远了……”
“哈哈哈……”马守阳老人笑了笑,而后绕过这个话题,道:“李老祖所言的‘引子’,不知玲珑你可有所眉目?”
市长思索片刻,而后道:“白虎林处,昨日却是公孙燕军长传来讯息:白虎林的引子,是他们家门下的公孙信和西门允。至于北方,此时尚有一人,乃是军团长方向之女项俞,这个没得跑,项俞那丫头修炼的心法很特殊;至于另一人没有消息;东方尚无讯息;南方,如家那里却是出了些差错……”
马守阳闻言,问道:“发生什么了?”
市长叹道:“本该应劫之二子,此时却不知所踪;周围保护二子之人,尽数殒命。事到如今,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
马守阳听到诸多变化,不由得叹道:“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所在。引子一事,跑不了的,老祖让我等别参与其中,也是有道理的。”
市长点头,而后只与老祖谈些家长里短。
……
南方一事,白玲珑比谁都清楚如东海是怎么想的。但是,她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局面,其他的,就如老祖所言,顺其自然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当年的“玲珑四柱”,想起那段艰难的岁月。如果没有他们四人为首的众人支持者,如今的丘市,该是何模样?白玲珑自有她必须争夺的缘由,其他人亦如此。她能够做到这般地步,也算是继承了丈夫的遗产吧,所以,能够看到丘市如今的大好局面,她心中其实还是挺骄傲的。
如今,丈夫的理念在如今践行得很好,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正荡涤着每一个丘市人的心灵。
“摒弃富足,求存即可。祸福荣辱,不忘初心!”每每想到丈夫临终遗言,她都会自我检讨一番。至于四相、铁山镇,这背后的危机,远不是表面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