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镇内,如勇率领的百余人早已行至城镇中央指挥处,却只看到稀稀疏疏几个在里面打扫的人。
“打扰您一下,老人家,这里原先的人去哪里了?”
见到长者,如勇拱手躬身问出自己的问题。
老人见众人行礼,回礼后道:“将军您是说原先的那群将军吧,他们在中午前就已经离开这里了,东西都搬完了。”
“什么都没留下吗?”如勇连忙问道,因为他脑海中有一种更加不妙的念头一闪而过。
看到如勇这般神态,老人心中一阵恐慌,欲言又止,而后还是小心说道:“回禀将军,倒不是什么都不剩,他们将一些东西赠送与我等……莫非将军您,要把那些东西收回去?”
如勇闻言眼中闪过一阵精光,连连对老人拱手道:“抱歉老人家,事关丘市安危,我等不得不严谨对待!”说到这,他又道“能否烦请您老带我去看看那些遗留的都是一些什么物品,我等需要确认一番再看看是否回收!”
说罢,如勇躬身向老人道歉。
老人也是点点头,颤颤巍巍走在前方引路。
如勇让众人排查,而后带两个人跟随老人。
老人家便在旁边的院子里,院子里面应该是一些家禽、家畜养殖,隔着院门就能闻到这股刺鼻的味道。打开院门,里面小孩、半大小孩也有几个,小孩们见到如勇等人纷纷停止玩耍,呆呆看向三人。
不大会儿,如勇望向手中的物品,这确实不是什么战略物品。
如勇对老人拱手道:“老人家,打扰您了,我等是市里面派来的战士,希望没有影响到您!”
说罢,三人转身便走。
“等一下!”身后,老人的声音传来,三人停止前进,转身望向老人。
“您有何吩咐?”如勇走过去问道。
老人急忙小跑过来抓住如勇的手,颤抖着,欲哭而未哭出来,问道:“您是市长派来的?”
“是。”
老人眼泪止不住,死死攥住如勇的手,眼神里充满渴求,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
他太激动了,话都说不出来。
如勇见状,手指间亮出符光,点在老人身上几处穴道。
老人哀求道:“求求您了,将军,您将我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媳他们救回来吧,他们已经被抓走好久了!”
如勇闻言大惊,当即问道:“您慢慢说来,不要着急,这里我们统领会派人来接管的,有事您说!我们解决不了,秦歌统领他就在城外,一会儿他也会派人来解决的!”
“秦歌统领,他老人家也来了吗?”老人一脸激动,随后道:“我以前也跟随他战斗过!”
说罢,他将手上的衣袖掀起,上面有几道大小各异的伤疤。
如勇见状,当即起身,向老人敬了一个礼,随即拱手问候道:“却没想到竟是前辈!”
于是,他对老人说道:“您先稍等,容我派专人先行查探一番,我这里需要向秦歌统领那里汇报,顺便做些安排!”
老人老泪纵横,点头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您先忙!”
“二位,您二人也听到,此间便麻烦你二人将事情了解清楚,然后上报秦歌统领。我先去做汇报。”
……
正面战场处,秦歌帐篷内。
“好,我知道了。”
秦歌发完一则消息后,对身后的施子滕下令道:“通知前线,抓紧解决战斗,北方来敌与我军开始交战了!”
“统领,如勇队长来讯,慕林镇已是空城一片,内部只有少数老人和小孩,稍大点的孩子、青壮年以及行动稍微利索点的老人都被带走了。”
“唉!果然,这才是金蝉脱壳!”秦歌听着施子滕汇报,忍不住叹气,但随即道:“着联络部立即将此事上报丘城联络部,我们这里先抓紧解决战斗吧!”
“方才命令取消。立即命令前线,一半人马,快速绕开正面战场,联合封锁东南防线西侧,不要放走对面指挥人员;命令图彧加大进攻力度,所有远程火力开始启用,不用顾虑太多!告诉他们能启动多少给我启动多少,我们不考虑防守了!”
“令包吉部暂停进攻,占住各处关口,防止敌人走脱。”
“派出五个急行连,北上驰援公孙琳部,稳固那里的防守,一切听从她的指令行事。”
秦歌依据判断,从容对局势重新安排。至于剩下的,便只有将目前的山头解决了!他目光冷冽,望向战场方向,即便此处看不到战场。
————————————
“报告队长,前方有大鱼!”
南方,一处丛林里,一名斥候向张龙正靠拢,笑嘻嘻对着张龙正说道。
张龙正闻言,精神为之一振,立即对那斥候道:“详细说来!”
斥候便将他所看到的一切向张龙正汇报。
原来,他与另一名斥候一路向北方探查,但均无所获。直到在一处峡谷内,两人忽然见到远方山头上有人影出动。他遍寻位置,在一处敌方灯下黑的区域,静静等待来敌,随后发现,那竟然是敌军的后勤部队!
“那位兄弟现在何处?”张龙正眼中笑意藏之不住,握拳擦掌,就要大干一场。
“便在这处。”他在地图上指示着一处位置。
张龙正道:“我们朝前一点,敌军的速度虽慢,但不至于才走那么一点,我们去这里截住他们。”他朝身旁的人指向斥候标识位置的东北方向,那里有一条岔路。
“通知所有人集合,有大鱼来了!”
……
张龙正为何在此地?
原来,在久攻不下,包吉觉得自家阵地没必要面对敌军猛烈的火力强行进攻,于是派队轮番骚扰,并取得一定成效。
张龙正一直被对面压着打,心中憋了一团火。他作为军师的结义兄弟,常年作为保镖在军师旁边熏陶,对一些常规作战也是有所心得,加上他那不符合常规的行动逻辑,对这样的战场很是头疼。
于是,在撤下来后,他对包吉建议道:“营长,不如您给我半个连,我自己去找点事儿做做?您这样打我闲的难受!”
包吉最大的好处,就他听人劝。他本人就是一名将体能开发到出神入化的顶级战力,一手盾术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当初派他去黑瞎子,便是让他防住西门英的进攻。
西门英出手狠辣,普通斥候面对西门英,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防守更是笑话。
但包吉作为昆仑军麾下营长,常年和北丘来犯外族战斗,心志坚毅,性子直率,临战可当大事,恰好就能克制住西门英这种类型。
可他因为总说直话得罪人,后来便干脆闭嘴不语。
此前,在与张龙正联合指挥百姓撤离的过程中,包吉也明白张龙正是有本领的,此时张龙正提出自己单独带队,他对此也是放心的。
于是,包吉点头道:“正面要再多人,我们重火力不足,人家该冲也冲出来了。别说半个连了,你带一个连去,做到什么程度全凭你自己本事,遇事不用向我请示,有什么进度和变故告知我这里一声便是。”
所以张龙正便出现在这一带。
……
说来也巧,玉成和明陇压根没考虑过这里会有人过来,因为这里通常是有哨兵布置的,并且处于慕林镇境内。
只是,此次的调兵遣将,这一带压根不在敌军进攻的考虑范围内,李吉便将这一带的所有力都调到其他区域参与攻防,这里便没有了任何布置。
二人出身于北方大户明家与玉家,自小便在那种锦衣玉食的环境中长大。这一次被李青羊裹挟出征,除了军令不可违之外倒没什么别的想法。此次对于李吉当选慕林镇的指挥人员,两人虽然表面服从,内里却满是不屑,总在各种私下交流中表露不满。
所以,二人连斥候都只是稀稀疏疏派了一些,压根不会考虑到自身行动会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暴露,更不会将李吉的军令放在眼中。
“玉成兄,你说这位李吉李营长,他为何要把粮食和物资放在这里啊,哈哈哈!”明陇对玉成询问道。
玉成思虑再三,而后摇摇头笑道:“我不懂。慕林镇地势较为复杂,说是我见过的所有城镇最复杂的,也不为过。”
“山路、盆地、平原、丘陵、河流、湖泊、悬崖峭壁……所有能见到的都找得到,也就大雪山没有,嘿嘿!”
明陇见玉成开起了玩笑,也是半开玩笑道:“冬天就有了,而且还挺多的,哈哈哈哈……”
……
前方,岔路口的山林中。
此处岔路,一条岔路是通往北方,一条岔路是通往东方。东方的位置有一个湖泊,那里并没有探查到斥候所在,但想来,一行人的目的地,是北方无疑了。
“确定吗?东方那处没有人?”张龙正问向身旁的那人。
那人道:“斥候来报,北方有活动的迹象存在,但东方,一切照常。”
张龙正点头,随即道:“连长你排兵布阵比我厉害,你来安排大家吧。”
“是,队长!”
那连长向各处发出信号,不一会儿,一个连的二十名班长纷纷赶到。
整个过程只用了三分钟不到,但时间不等人,对方的大部队马上就要行经此地。
连长便吩咐道:“赶紧处理一下痕迹,路面就尽量别弄太大变化吧,时间不够。”
上方,张龙正在听到连战的布置后,立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此刻,他在与敌军交手的第一处位置,这也符合他的脾气。
只要等连长一下令,他便是附近几个班的先锋。
……
“哈哈哈,玉成兄,你也颇有才华,要不给你个连长去管管人试试?”一行人行进仍旧是比普通人快,但却比赶路慢的速度行进着。
“明陇兄弟,这我可来不了,我又不是没试过,太累了,我心思复杂,干不了那种!”机械马上装载了制式物资,看样子就知道是部队专用。
“不如你去试试?说不定你是有当军长的潜质,那时别忘记提拔兄弟我啊!”一行人行进着,很快便走进己方包围圈。
“哈哈,如果我当得了军长,那你一定就是营长!”只是众人颇为放松,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些脚下的细节。
“明军长?”
“唉!玉营长?”
“唉!哈哈哈哈哈哎哟——”
突如其来的翻马令所有人瞬间惊醒。
“注意减速阵,有敌人!”
“啊——”
“嗖嗖嗖嗖……”
一番战斗后,我们的明军长和玉营长被五花大绑,带到张龙正跟前。
“哟呵,这不是传说中的军长和营长吗?好巧不巧啊,怎么落在我手里了?”张龙正见到二人,开口调侃道。
“哪里哪里,哥几个开玩笑的,将军您别当真了,这就是我俩人说的胡话!”玉成连忙陪笑道。
“哦,开玩笑啊,那行吧,报上姓名、职务、目的。”张龙正也是见怪不怪,这年代,谁还没几个铁皮哥们儿。
一番了解后,张龙正知道一些布局,眼中露出惊骇!
若非此二人,恐怕这一仗打下来,连敌人指挥官在哪都不知道!
“速速联络包营长,万分火急!”张龙正对身旁的连长道。
“哦,哦,我马上找联络部人员过来!”连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吞吞吐吐应道。
但张龙正没计较这些,因为即便是他,也是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
“统领,包吉营长处来讯!”
秦歌难得闲暇,端着一杯茶品着,而后慢悠悠地说道:“念。”
“指挥员在主战场,勿要放跑那人。”施子滕说罢,一脸怪异望向秦歌。
“噗!”
“咳咳咳咳咳……”
“什么!”
秦歌正喝着茶,但就在听到讯息的瞬间,竟稀里糊涂般将整杯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吞下肚!
待他反应过来,又一口茶水吐出,却没想吐得太急,被呛了,此刻,他鼻孔中都是茶叶,也不知道留下来的茶水,还能不能喝。
秦歌对面施子滕,望着自己腹部的茶水茶叶,也是一脸怪异,在他印象中,秦歌可没这样狼狈过。
也对,在黑侠祠的时候,他和曹直钻洞去了,没看到秦歌和图彧对战……
“抱歉,抱歉!”秦歌也是对施子滕拱手道歉道。
施子滕摇摇头,只是问道:“统领,前方战场,敌军方才将所有战备物资挥霍一空,目前已经撤离。”
秦歌听完,又是一惊,眼睛瞪着施子滕,今天,本来他就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布局给耍得团团站,如今又被敌方一环扣一环接着耍。
换做是常人,早就跳起来骂娘了。
也就是秦歌,在听到敌军行动后,思忖片刻,便做出指挥,道:“命令包吉,将所有部队一分为二,将那股敌军包围,暂避敌军火力;”
“通知东南方增援,调一半回转,在慕林镇北方展开白刃战;另一半改进攻为包围,布置好制高点即可。”
……
战场上,图彧接到秦歌命令,眼睛一瞪,吓得传讯兵以为图彧要打自己。
传讯兵可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猛,要是他打自己——那要劝他轻点打,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经不住他两掌劈来……
“秦歌这小子干嘛,真以为我大哥让他指挥我便可以把我当牛做马了!”图彧豹眼环睁,大怒道。
身后的众连长听到图彧发怒,纷纷走过来,询问何事。
这时,这个营的营长走过来对图彧道:“图连长,您也累了,先休息一阵吧,让弟兄们先去打两阵。”
图彧闻言,觉得老脸挂不住了,当即呵斥道:“你这什么意思?你让我兄弟们在前面卖命,我一个人在后面看戏是吧!你安的什么心?”
当即抓过营长,如同抓一只小鸡似的,捏在手里,但没用力,道:“赶紧布置战场,给我安排最危险的地方,否则我绕不了你!”
那营长虽然被拎在图彧手中,整个人也是颇为淡定,毕竟是西门家的人,与图彧也是经常往来,知道图彧的脾气。
他在图彧手中对众人道:“各位,准备吧,你们先把地图准备好,等图连长放我下来我就安排作战……”
图彧尴尬,立即放下营长,而后坐在地上,听候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