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战前(1 / 1)

七月二十六日清晨,米口镇一处宽阔的山头上。

阳光下,一口透明金棺陈列在地;在金棺内部,项俞正躺在其中。与昨日相比,项俞此刻的脸色微红,四肢自然躺于棺中。

金棺内,一丝丝绿色气息在项俞鼻息之间出入,丝丝白光流转其体表。除却两种较为显而易见的绿、白之息,一种较为罕见的无形之气也出入其体表,那便是煞气。

煞气并非外界之气息,乃是本身气息被莫名心境所支配、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煞气也是自身秘力的一部分,只不过可以看作是“病变”的秘力。

除却赵龙外,诸葛明、术贝、时泰均发现这种莫名之气,但均未有所行动。

“这煞气,必须得她自己化解,我等强行助她,反倒令无法操持自身秘力。”术贝叹息道。

众人点头。诸葛明望向棺中之人,也是叹道:“欲要渡过此关,也并非易事;但若能渡过此关,若浴火重生,日后化解煞气,也并无不可。”

时泰望着,没有说话。

赵龙什么也没看到,但听到“煞气”二字,顿时了解,面前三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何为煞气?”赵龙时泰问道。

“不受控制的愤怒、随处可见的欲望、不堪一击的脆弱、熟视无睹的冷漠、热火朝天的狂暴、郁郁寡欢的忧愁、得而忘我的兴奋,等等,诸般情绪的交织,是正常之气。”

“强行追求某种态度,泯灭自身部分本我之气,便会衍生煞气。”时泰解释道。

说到这里,术贝望向棺中之人,开口道:“她因母亲之死,将自我封锁起来,泯灭自身部分情感,是个缺失之人。但也正因为煞气,才令她有如今的力量。”

赵龙不解,这明明是好事啊,她因为煞气变得这么强大,难道不是吗?

念及此处,他又问道:“难道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求全呢?”

时泰望向他,没有说话。

术贝则是呵呵一笑,但也未再发言。

也许诸葛明对于同龄之人,多了几分情分在里面竟又多说了几句话,提醒道:“万般变化,唯有坚守己心,方可不入歧途;偏行一方,只会越行越窄,最终无路可走。追求一时之强大,必将放弃今后之成长,你好自为之吧!”

赵龙闻言,不以为意。他父母皆为普通人,而自身自幼便是族中重点培养之天才,怎么可能放弃自己一直以来就习以为常的这条安逸又坦荡的大道呢?

于是赵龙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棺中之人,那是他心底在乎的人。

……

随着太阳升起,大地变得渐渐多了一丝温度。

诸葛明望向天际,万里无云,便对时泰开口道:“时班长,时机已至,接下来便麻烦您了!”

时泰点头,走向金棺头部,立身在项俞后面。

众人皆望向时泰,并离时泰三丈远。

时泰望向太阳,依旧是那般随然,目光之中无喜无悲;他抬起双手,以“临”字印起步,渐渐,一连串的印便在他手中捏成。

随着时间流逝,他捏印也越来越快,体表的白光不停流转、越转越快,额头上微微出汗。

“喝!”

时泰一声大喝,而后将手掌劈向眼前的金棺之上。

“铃铃铃——”

神秘恢宏之音奏响天地之间,它清盈而不羽,宏伟而不凌,方而不锐,圆而不全……众人所听到的、看到的皆不同。

正所谓心生则万物俱是天籁,念达而与我共生,便是如此!

众人心中大骇!自觉不可一世的赵龙,在这种大道之音面前,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眉宇间一丝黑气若隐若现。

术贝不经意间看到赵龙这扭曲之态,也是大骇,连忙对诸葛明道:“军师,用你诸葛家的手段护住这孩子,他快入魔了!”

诸葛明闻言,连忙手捏一印,一道金色气息从指间发出,朝着赵龙眉心奔去,封闭赵龙五感,保住了赵龙最后一丝清明。

赵龙如蒙大赦,整个人大口大口喘气……

大道之音响彻众人心扉,天地之间渐渐出现神秘莫测的波动,而后慢慢朝着众人推来,诸葛明提起身旁的赵龙一瞬间便退出百丈之外,术贝未多久也到来。

四周之物无甚变化,但花木等活物却在骤然间枯荣、荣枯,如此往复,而后灰飞烟灭!

天空中,太阳之光汇聚在金棺正上方,一条条光芒组成的丝线渐渐生成;项俞逐渐消失——不,她只是周围没有了光,处在一片黑漆漆的环境之中,周围的人也看不见她……

丝丝太阳光芒渐渐在上空形成一个神秘的图案,这图案,无法形容,它就是简单的一些长棍、短棍拼接而成,连在远方的众人依稀可以看到那图案。

众人没有发言。

时泰望向天空,而后指尖吸引一丝光线汇聚在棺上,棺身渐渐出现一条条神秘的金色线条,而后,遍布整个金棺!

慢慢地,金棺变得模糊起来,而后彻底变为了金色,不再透明。

“铃铃铃——”

宏大之音渐渐消失,天空之中的图案也渐渐没入棺中;地面,一层层灰烬铺在其上。

“呼——”

时泰长出一口气,而后瘫软,坐在地上。

金棺已经没有了透明之状,远方两人见到时泰坐在地上,术贝瞬间便到时泰身前,将时泰扶起。

诸葛明放开符印,赵龙顿时只觉得天地万物渐渐在自己眼中、耳中、口中、气息中渐渐出现,就像是从死亡之中复生一般。

“时班长,成功了吗?”诸葛明问道。

时泰点点头,而后对诸葛明术贝道:“我先去休息一番,近几日都不要找我。”

“自当如此,辛苦您了!”术贝拱手道谢道。

众人望着时泰远去的身影,诸葛明对两人道:“你们远一点,我把项俞搬进去!”

术贝点头,示意正在发呆的赵龙,拉着赵龙一退三丈远。

诸葛明手指间符光闪耀,而后在金棺上一摸,金棺顿时消失不见。

诸葛明走向两人,对二人道:“此间事已了,我便先回去主持军阵中事宜了。”

术贝点头道:“麻烦军师了!”

待诸葛明走远,术贝望向赵龙,对赵龙道:“那赵龙小兄弟,我这侄女,便先交付于你看管了,有任何事,速速与我联系!”

赵龙拱手躬身道:“术营长您客气了,晚辈自当如此!”

而后,术贝也抽出扇子,扇着扇着就不见了。

赵龙望着远处的三人,心中莫名惊骇。他才是感慨最深的那一人。尤其是那时泰,一身道行修炼得出神入化,更是用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造化、本领施展鬼神莫测之术,行言语难言之事,简直非天人无以形容!

此时再看透明金棺,赵龙联想到此前众人的那些话,喃喃道:“此三人尽皆胜我不知几何!”

但随即,赵龙甩甩头,望着周围的一片废墟,呼一口气,便朝着身后项俞所在的山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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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林镇西南方,一片草地上,众多机械马踏过此地,草地上的草早已凌乱不堪。

“哒哒哒……”

不时会有几匹机械马经过此地。

“到底什么时候到啊,朗哥?”

两个不知名的士兵一边骑着机械马,一边向前方奔去,但是频率相同,所以他们可以一起聊天。

“还有四个小时就到了!”

机械马的速度就像是风一般,瞬间便在草地上消失,而后草上又将有另一批机械马奔来。

……

中军处,包吉直视前方,策马前行。这一个营,将由他指挥。包吉是与术贝随同诸葛明来丘市腹地的两名营长之一,只不过术贝一直活跃在明面上,导致很多人都会忽略他。

这对包吉是一件好事,不出名代表着自身习性不会被对方吃透,也代表着他可以在战斗的前几场指挥中取得一定的先机。

“哒哒哒……”

机械马在草原上行进着,不断踩踏脚下的青草。时至中元,秋风渐起,青草微微变黄,叶片边缘也开始有些许枯萎了。

“嗯?”

察觉到腰间有信号天牛的讯息传来,包吉叫停自己这一小队人马,走到草原的另一处,查看讯息。

讯息是先锋部队发来的,内容是:“前方遇到敌人阻击了。”

包吉看到讯息后,在大脑里盘算着,而后向负责保障行军安全的张龙正发了一条讯息:歼灭前方骚扰我军的敌人,保护行进路线!

而后他招呼众人,继续上路。

……

————————————

慕林镇,通讯部向李吉汇报军情,言东南方向的敌军已至明哨侦查范围之内,预计三小时便抵达西南边关。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李吉还是相当惊讶敌方行进之神速,便立即组织各个营开展会议,做一些战事防备。

一刻钟过去,能到达的都已经抵达会议室。

“这一次,我们最少面对两个方面的进攻,一刻也不得大意!南方丛林瘴气严重,敌方若从这里进发,无异于自寻死路,因此我等不必担心这一面。”

“东北方向至北方的数条道路,是我军增援的必经之路,虎跳崖这一关至关重要,令那一处守关将士务必当心。昨日深夜,我军斥候探明西北方向有敌军增员,目标极有可能是虎跳崖。李大哥,麻烦您一会儿将您所部调至这个位置,说什么不能放这股敌人过去!”

一名男子起身道:“是!”

紧接着,李吉继续分析道:“西方这里是重中之重,这一次,我们主要的压力还是来自这里,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强行过关……”

李吉一边分析局势,一边对各个将领快速安排任务,下达指令。

同时,他注意到东南方向的敌军是急行军,于是他最后命令道:“将目前闲余的各个连队的符阵师分出一半聚集起来,调到东南方向布置防线,同时将库存中所有的远程火力布置到东南方向。记住,放过敌军前军,待敌军中军一至,迅速集火攻击!”

众人有些诧异,但还是迅速下去执行命令。

会议室内顷刻间便只剩三人,另两人分别是助手明陇、军师玉成。

二人见李吉闲暇下来,明陇连忙上前道:“营长已有大将之风,调兵遣将便在举手投足之间!”

李吉望向明陇,道一句:“明大哥有话直说吧,你我之间莫须如此!”

明陇陪笑道:“方才所有布局我与玉成皆能看懂,但最后这一出,却是为何?”

李吉望向两人,翻开地图,在上面指了三个地点,而后放上三个茶杯。

二人见状,互看一眼,瞬间明白了,我军已经陷入敌军的包围之中!

李吉见二人神态,笑道:“西北方向恐怕有一个到两个营的兵力,但虎跳崖那里人手无法再多布置。这里适合以少打多,却无法防备后面。我军目前战线太长,兵力不集中,即便我已经将防御阵线省去一大半,却还是有许多阵线处于被突破的危险之中!”

“何况,军团长麾下的两个营估计今日下午便要抵达,敌军此番行为,怕是要如同此前米口镇一般、抢在我军增援抵达前将我等消灭!为防万一,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好,我等最好给我军留一条后路,免得做那瓮中捉鳖。”

二人点点头,玉成指着北方的那个茶杯道:“如此说来,为何不向北方布兵,而是向西南方向投入重型火力?”

“感觉!”李吉说道。

二人疑惑,明陇问道:“感觉?”

“不知道作何解释。我倒是有一个推测,二位请看!”

李吉将茶杯全移开,对两人解释道:“这次,敌军重火力,想必还是西方,因为那里适合大规模突进,除此之外便是东南方向,其余方向皆不适。我军便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与西方敌军主力硬碰硬,但图彧那里,文信叔不在,无人可阻挡他。所以,突破的关键点还是在东南方!”

说道这里,李吉叹道:“此地易攻难守,各处隘口被敌人早一步抢占,剩下的地形不适合铺陈太多兵力……一旦敌军加大进攻力度,快速突进至慕林镇,恐怕两个连就足以将我等尽收囊中。所以,我们必须离开慕林镇城镇!”

李吉又指向东南方和北方,对二人道:“东南方的敌军长途跋涉,想必人困马迟钝,加上昨日一战,此处战斗力倒是最弱。想来想去,此处倒是歼灭敌军有生力量的最佳战场。”

玉成问道:“那北方呢?”

“北方?目前那一处奇兵仍在西北方向,我军也在那一带布置陷进,想必能拖延一段时日,即便是最后要包围我等,那时也顾及不到;何况,我猜测敌军这一股兵力并非是冲我们来的,极可能是冲着两个增援营来的!”

二人若有所思,点点头。

“如果错了呢?”玉成忽然问道。

李吉一愣,他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于是,他望着地图,不断在上面涂涂改改,写写画画,越写,越难看,越画,脸色越糟糕!

“如果我错了?那只能怪我李吉命该如此了……”李吉瘫软在椅子上,将手中笔往地图上一丢,自嘲道。

“营长,你别这样,我二人只是随口一提;论战略布局,您与令兄李安军长胜过我等不知几何,如何为的这般未知之事烦恼?岂不闻:‘尽人事、听天命’之古语?”

明陇李吉忽然一下就泄气,当即恨不得打玉成一巴掌,但他还是出口劝李吉。

李吉闻言,道:“却是该如此。若今日我命归于此,也是我命中该有此一劫,何须怨天尤人?”

玉成见李吉忽然变了一个态度,当即高兴起来,便欲开口。

“啊!”

玉成刚要开口,却被明陇一脚踩在脚趾上。见到明陇瞪着自己,当即闭嘴不言。

“怎么了?”李吉却是听到玉成的叫声,开口问道。

玉成尴尬道:“没事,我忽然想起后勤好像还有些事情没做,我这便去!”

说罢,玉成撸起袖子便朝门外走去。

“等等!”

当玉成走到门口后,李吉教主他,道:“说起后勤,我倒是有两个安排!你二人看这里。”

说罢,李吉走向地图,明陇、玉成也一并抵达到地图旁。

“这个位置,你二人快速将所有后勤物资搬运至此处,作为我等撤退之资。”

李吉指向东方一处山谷。

“这也来不及啊,营长?”玉成不仅是军师,更是一直负责管理后勤之人,当即说出此事关键。

“放心,我早在此地布置些许运输工具,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李吉指向两路之间的一处地点,那是一处兵营驻地。

二人相视一眼,皆露出吃惊表情。

“好,还有一事是何事?”

“额,我说习惯了,就这一件事……”李吉却是出乎意料地给二人开了一个玩笑。

二人无言,向李吉辞行,随即便奔赴后勤处。

李吉望着两人方向,摇摇头。其实,他还有一事,但思虑再三,还是没对二人说出来。

此间事情已经很多,能按部就班完成已是不易,何必再思前想后,做多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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