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葛瑞森老头灵魂飘走后,我转向蹲在尸身旁的守卫:“你叫埃德温?那个土匪头子?”
“是的。但是你喊我土匪头子有点过分了啊!”
“你竟然有假扮守卫的癖好啊。”
“我就是守卫,没有假扮,我就是守护这里的守卫。”
“你跟着我们过来,不单单是来看看葛瑞森老头吧?现在你确认我们是安全的吧?”
“葛瑞森老头信任你们!我也信任你们!而且葛瑞森老头将灯塔及附近的土地交给你们,你们可以在这里生活了,只不过灯塔的工作要由你们俩负责。”
“灯塔的工作我们可以担任,但是月溪镇或者说迪菲亚兄弟会不提供点什么物资么?比如说我们俩的工资?灯塔的日常维护物资?”
“得了这么大一块土地,还有我的信任,还不知足?”
“只有农产品是无法支撑你们在暴风城的旁边立足,你们的物资大多来源于海运,灯塔对于你们很重要。当然你们可以在建设一座灯塔,但是航道只有一条,这座灯塔已经扼住了航道的咽喉,你们很难在找到合适的位置。”,我做出智珠在握的神态,等待着埃德温的回答。
“我们维持之前给葛瑞森的供给。”
“不够,之前是一个人维持灯塔,现在两个人在这里帮你打理灯塔。”
“供给翻一倍。”
“这是最基本的吧,但还是不够。”
“那你开条件吧,但我劝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我们需要保持中立地位,帕尔欠了葛瑞森的情谊,不代表我们欠了迪菲亚的情谊。”
“之前葛瑞森就是这样,他是这里的居民,灯塔是他的,不是我们迪菲亚的。你继续。”
“你不用给我们工资、薪酬等类似的东西,只需要负责灯塔后勤维护物资还有我们的补给。”
“还有么?”埃德温不自觉的带出了管理者的气势。
“下面一点是最重要的,我们在集市上交易,不用交税。”
“……”埃德温思考,突然恍然大悟般,“原来还可以这样!”
“好的,这条没问题,还有没有条件?”埃德温继续说。
“暂时就这些。”
“你的条件,我代表迪菲亚都同意。欢迎来到西部荒野!”埃德温很正式地向我伸出手。
“我也很高兴能成为这里的居民!”我握住埃德温的手,说出加重了“居民”两字语气的话。
处理完葛瑞森老头的遗愿,送走了埃德温,巨大的灯塔下只剩下我和帕尔。看着水波不兴的海面,看着海面反射的皎皎明月,感受着从海上吹来的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说到:“我们算是在这里有个落脚点了,属于我们的落脚点了,比在地窖里生活要好的太多了。”
“是啊,这个地方远离人群,我也不用刻意地躲躲藏藏啦。”
“似乎你不担心你的亡灵身份暴露啊。”
“埃德温看到葛瑞森老头的尸体坐起,没表现出惊讶和恐惧,可能他身边就有亡灵存在。话说,你是不是故意让葛瑞森老头喷他一身,尸体分解堆积在胸腔的腐液可是很臭的。”
“我没有,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看吧,你心虚了!哈哈哈”
“埃德温跟着咱从月溪镇一路到长滩,不让他有点不痛快,我就不痛快了。我们进去吧,看看灯塔是怎么运作的。”
从灯塔外面看,它的结构很简单,除了圆柱塔身的主体结构外,底部还与两间木质结构的守塔人房相连,一间被作为起居,另一间被作为厨房。
“这两间改一下,我们俩可以一人一间。不用再挤在一起了。”我说到。
“我不要嘛!我就要在你身边。我喜欢看着你睡觉的样子,我还要给你捏腿捶肩呢。”帕尔撒娇,没有下巴的亡灵在撒娇。
“……”我无语,看来帕尔心情也很不错。
作为起居室的那间房有一扇门与灯塔相连,通过这扇门就能进去灯塔的主结构内。塔身主结构也被葛瑞森老头分成了三层来使用。塔身一楼是作为仓库使用,其中有不少的桶装灯油、用来聚光的反光杯和球面透镜、大大小小的轴承、以及其他的一些维护物资。
沿着墙边向上是直通塔顶的梯子,我和帕尔来到了灯塔二楼,里面是靠着灯塔内壁摆放的一圈书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日志。我从中挑了几本,翻开看了起来。
“第三千九百七十二天,上次维修灯塔时换上的聚光杯表面不是特别干净,擦的时候无法擦干净,明显抛光的工序偷懒了。”
……
“第四千三百六十三天,今天有娜迦游上岸,他们带了好多鱼,似乎想换一些铜和锡,我让他去找镇长。”
“第五千七百二十六天,来了一群红布遮面的的人,自称是迪菲亚兄弟会的人,他们接管了月溪镇,也要接管灯塔,我让他们的头来找我谈。”
“第五千七百三十天,埃德温来看我了,他现在是迪菲亚的人,说是要我看好灯塔,迪菲亚接管了小镇,灯塔还是由我负责。他不是去暴风城做工了,怎么回来了,还成为迪菲亚了,迪菲亚是啥?”
……
“第六千七百四十四天,又被哥布林骗了,聚光透镜上有气泡,等他下次送货的时候,必须踢他的屁股。今天从水上来了一只亡灵,他想去暮色森林,我给她指了路。他还以为我没发现他的身份,听她说话真费劲。”
“第六千七百四十五天,那只亡灵又来了,她迷路了,希望暂时在这里待两天,她给我带了酒和生猪肉,我同意了。”
“第六千七百四十六天,这只亡灵一直以为我没有发现她的身份,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她叫帕尔,她似乎对灯塔挺感兴趣,我教了她操作灯塔的方法。她带来的酒,喝完了,带的太少了。”
“第六千七百四十七天,我让帕尔独自操作灯塔,挺熟练的,如果她能接替的工作就太好了。”
“第六千七百五十天,帕尔走了。今天来了一群章鱼怪,说是要来这里买点吃的,章鱼吃海鲜就好了,还要吃什么面包。”
二楼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还放着翻开的日志。我拿了起来。
“第七千一百二十天,身体好难受,埃德温已经三天没来看我了吧,这个兔崽子,来了我一定要踢他屁股。”
“第七千一百六十一天,身上好难受,感觉快要死了,总算不用再守着这个灯塔,但是灯塔需要人啊,如果是亡灵就不用担心会离开的问题,帕尔能回来接替我守着这个灯塔,灯塔的光就会一直照亮船只的路了。”
……
“第七千一百六十五天,变成幽灵了,还要继续维护灯塔,我好惨啊!更惨的是我出不去!我要离开,我好恨啊!”
日志就写到了这里就没有后续了,看来葛瑞森老头变成了幽灵还在维持灯塔。接下来,我们顺着墙边的梯子继续爬上灯塔顶端。塔顶由灯笼、观察廊、穹顶,以及一些辅助仪器组成。灯塔的发光结构是一个类似于酒精灯的结构。长长的灯芯浸泡在灯油中,闪耀出明亮的光,被聚光杯反射,再通过聚光透镜形成光柱,照向远方。
我看向帕尔,“这个你还会操作么?”
“没问题,但是我得先熟悉熟悉。”
“那以后这个就交给你吧?”
“……咋不把你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