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刘锡眼中似是闪过一抹不甘。
不过他是故意装出这副嘴脸来的。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情况与众不同。
坐拥“暴食”这项天赋在身，只要稳定发育下去，肯定不可能止步于区区妖兽。
但既然狐小言刚刚说出那种论断，必然也有她的道理。
所以需要搞的更明白些，防止日后太过与众不同露出破绽，引来别的妖怪觊觎。
“倒也未必，这种事看运道吧，如果有契合自己的灵果，说不定能一步登天。但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也别贸然尝试，反正我至今只听说过几个成功案例，死于非命的倒是不少。”
“死于非命？！”刘锡心中一惊。
“当然了。”白狐用那双狭长的狐眸瞥他一眼，带着些许讥嘲，“你以为我之前跟你说的‘妖族最重血脉’是在开玩笑吗？顶级的奇珍，往往都蕴含独特属性。有些什么都不懂的凡种妖兽，胡乱服食导致血脉属性相冲，最后枉送性命的例子比比皆是。”
说到这里，她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摇头晃脑道：“所以说，我建议你还是吃点无属性的普通灵果更现实些。”
白狐指了指先前被他啃食一空的青绿果实根茎方向，“就类似刚才的青芽草果。我看你也有点特殊天赋在身上，虽然想依靠这种方式，纯化血脉达到返祖的程度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能把你的血脉提纯一些。有朝一日，触摸到真妖门槛也说不定。”
又一次听到“真妖”这种叫法，刘锡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少主，你一直说的‘真妖’，到底是什么意思？”
“血脉品级。确切的称呼应该叫做‘真武’，外显真血，内蕴灵机。在此之上才能被称为妖族，拥有堪比寻常人类的灵性智慧。”
“像你这样的，就是真武级的血脉吗？”
“你在鬼扯什么！”一听这话，狐小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差点跳起来，“真武？！我可是神——”
说到这里，她话音忽的一顿，改口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别胡乱打听些没用的。”
说罢气呼呼瞪了满是莫名其妙的刘锡一眼，张口一吐，一卷图纸从狐嘴里掉落在地。
虽然是从嘴里面吐出来的，纸张外侧却干燥整洁，根本没有丝毫口水湿痕，看得旁边山雉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手段？
你是哆啦A梦吗？
狐小言没注意到刘锡的惊讶，她用一双毛茸茸的狐爪展开图纸，将其平铺在了地上，伸出洁白如雪的前肢兴致勃勃地拍打在上面。
“青丘现在比以前扩大了许多，这幅地图未必准确，不过还能大概看看。”
“这是青丘的地图？”刘锡闻言，心思瞬间被地上图纸吸引，暂时也顾不得刚刚对方所用的神奇手段，“我也可以看吗？”
“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狐小言一脸鄙夷地瞥了眼急切的土鸡，“只是外围的残图而已，有什么好兴奋的。”
“……”刘锡懒得跟她计较。
见狐小言并不在意，当即也不再客气，连忙凑近观看起来。
这的确只是一张残图，不过绘制手段却相当高明，甚至比他曾经看过的父亲收藏的那张大齐国境地图还要更加完善和细致。
森林、山脉、河流、草原、盆地等各种地貌，都用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他也轻松对照找到了自己所处的大概区域。
“……界碑？”图纸上的文字并非大齐的文字，而是和青丘字符一样的奇特符文。
“哦，就是远处岸边那块石碑。”狐小言随口道。
“可是为什么图上是一条线？”
“那块石碑只是意象，其实根本触摸不到。只要你身在青丘的外围边界，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那座石碑。”
“原来如此……”刘锡也不惊讶，这个地方的古怪事情实在太多了，“界碑外面呢？”
“外面没有了。”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狐小言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隐秘，于是向他解释起来：“现在完整的妖境只剩青丘，其他地方都已经残破了，所以青丘才在不断扩张，自然并拢着漂移的其他妖境。界碑外面，就是一片混沌虚空，等待新的妖境并入。行了，你也别问这些了，看看咱们接下来去哪。”
“好吧。”刘锡见状也不再多说。
现在了解太多没什么意义，自己这么弱，就算知道了也根本不敢出去。
何况那条望不到边的大河也完全阻拦了去路。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残图的一角有处标红的圆圈，还画着一个印记，像是只展翅欲飞的大鸟。
“这是什么地方？”
“赤凤秘境。”
“赤凤？！”
刘锡倏然抬头，心中惊骇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兴奋。
这不就是高阶的血脉吗？
而且还和自己一样，都属于禽类。
“我劝你别打这个地方的主意。”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狐小言的神色难得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青丘里面存在不少秘境，里面留有上古大妖的传承，但其中的风险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懂我懂！”刘锡连忙点头，“这里就是副本对吧？”
“什么副本，莫名其妙的……”狐小言翻了个白眼，“能留下传承的大妖，起码也是妖仙级别的存在。以你的血脉，连修出妖丹都够呛，进去就是一个死。即便赤凤以德行著称，你也轻易触碰不得。”
“少主放心，我明白规矩的，到时候你拿大头，我只要能跟着喝点汤就好。”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说笑，或是贪图好处吗？”狐小言极为不悦地拍了拍毛茸茸的雪白狐爪，“且不说我跟赤凤血脉沾不到边，就算真能有用，我也根本就不稀罕。”
刘锡闻言愣了一下。
虽然他刚刚说的那话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却没料到这白狐竟然会对赤凤血脉毫无欲望。
那可是凤啊！
刘锡确实不太清楚青丘里的异兽种类都有哪些，也不明白赤凤是什么级别的血脉，但凤凰的大名，他可是听闻过的。
在神话故事里，那无疑是最顶级的存在，几乎已经不能用“妖”来形容了。
就像真龙、麒麟一般，是信仰，是图腾，称一句“神灵”都毫不为过。
不管留下秘境的大妖是赤凤还是白凤，但凡跟凤凰沾边的妖族，怎么想都不会差到哪去。
“……”
另外一边，蹲坐在地的狐小言看着身旁忽然沉默下来的土鸡。看着他眼中那种，既小心翼翼，又心存渴望，还充斥着对赤凤向往的卑微色彩，心头不禁闪过一丝怜悯。
一时间，对于底层妖兽的生活状态，以及他们贫瘠的精神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同情。
“唉……”
狐小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是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小弟了。
虽然笨了一点，弱了一点，好歹说话好听，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算了，我还是带你去别处看看。之前过来的时候，我见过一个地方有赤血珠，说不定能对你起到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