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象龙和王大福被老板娘小凤姐撵着屁股,催促出了集贸市。
他们获得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安二狗要杀人了,他们用了两辆面包车,还有一伙人。
这一边的王大福在不停地拨着安二狗的手机,要找到人,痛骂一顿。
而那边的已经磨刀霍霍,怨劲上头。
杀心横在那里的安二狗,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得安排了安佑武,耶稣来了也救不了他。
“你在干嘛?”赵象龙忙着驱车出了千湖镇集贸市,沿着陌生的乡间土路,惦记着小凤姐告诉他们的河边,要沿着河边走,安二狗就要在河边杀人。
恰好这个时候瞄了一眼身边王大福,他正为拨着安二狗的电话无人接听而疑神疑鬼,转而拨通了镇派出所,需要支援警力。
这还得了,安二狗要动手杀人了,那十几个治安巡逻队的应该都参与其中,单靠他们这两条枪,恐怕寡不敌众。
“喂,镇派出所吗?”王大福刚拨通了电话,被一边的赵象龙拦了下来,拍掉了手机。
王大福像耍杂技一样颠着手机,差点摔掉了,也是懊恼地望了过来。
“干嘛!”王大福恼怒地啐道。
于此同时小车在颠簸的路面上绊了一下,两个人不同程度地晃了一阵,赵象龙干脆猛踩刹车。
“我们追究安二狗和安佑武这条线索,已经不单单只是他们有杀人的嫌疑,更是牵扯到毒品的这条线,现在大张旗鼓闹得整个千湖镇知道,接下来的工作怎么继续展开,办一个安佑武和一个安二狗之间的恩怨,纯属寻常的命案,澜州市那一头趴在地下的毒品犯罪组织,才是真正的老鬼,你想清楚了没有!”赵象龙反驳一句。
王大福听罢,脸色犹豫了一下,理智地琢磨起来。
“见鬼,这路谁他妈铺的,这么难开!”赵象龙恼怒地拍着方向盘,汽车在费着老大地劲,摇晃着要过眼前的这段崎岖。
“龙龙龙...”王大福猛拽着一旁牢骚的赵象龙,伸手去掐了方向盘上的远光灯,他注意到了旁边一处树荫下,停着两辆面包车。
“干嘛!”赵象龙也紧张起来,这情况表明了外面有动静了。
王大福继而又拧了钥匙,让小车趴火了下来,安静地潜伏在黑夜之中。
王大福用手指指了指方向,两个人都屏气敛声地望去。
透过月光,两辆白漆色的面包车就停在那里,在一派茂盛的树木下。
那个自称叫小凤姐的女人,给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安佑武是被治安巡逻队和两辆面包车带走的,要在河边杀人。
同时他们听到了一丝风吹草动,就好像是那个方向传来。
“有多少个弹夹!”赵象龙解了安全扣,顺手从一侧摸枪。
“我带了两个,24发!”王大福说道。
“中,48发,能对付得了!”赵象龙取了枪,二人从后座取了冲锋衣,迅速裹上。
把夜行装备戴好,嘴巴叼着手电筒,一鼓作气,开了车门,双手握枪,麻溜地从路面上翻下河岸来,静悄悄地摸了过去,一边不停地拨打着安二狗的电话。
这一边。
安二狗干脆把手机扔在岸边上,任凭它在一个劲地闹着来电彩铃,‘赵警官’三个大字在屏幕上闪烁不停。
“你说不说,说不说!”安二狗掐着安佑武的脖子,他被捆得像粽子一样扎实,半个身挂在岸上,上半身被不停地按进水里,喝饱了又继续喝,五脏六腑都进水了,意识有些模糊,拼了命地换气。
安二狗打算先用酷刑逼迫安佑武屈服,他果真肯低头,就押给派出所去处理。
如果安佑武今天晚上还是要逞能耐,那就让他带着这份倔强,去见见地下那一头的彪子李,好替他们兄弟几个捎足够了这份义气。
安二狗越发铁了心想要解决掉安佑武。
更是因为二人往日的恩怨,这叼毛明明就是杀了人,毒杀了他几个鱼池,挪了尸体,让警察来扑了空。
在安二狗的眼中,安佑武就像马戏团的训兽师一样,一直在溜着自己玩,指不定他突然不爽了,下一个横尸歹命的就是他安二狗。
先是杀死了一个无名的尸体,然后死了一个糊涂桶,又死了一个彪子李,很难不让安二狗联想到下一个,非他不可了。
他要先下手为强,趁着这个时候,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先折磨死安佑武。
因为接下来不是他死就是安二狗死。
安二狗感觉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此刻面如槁灰,就是要杀人,掐着安佑武的脖子,死命地把他按在水里。
看着水面上滚滚地冒着气泡,他的内心甚至一点恐惧都没有,这是安二狗第一次要杀人,他反而有种迫不及待的暴躁。
渐渐的,水泡不动了,安佑武被迫放弃了挣扎,被折磨得晕死过去。
那一边看了半天的队长王邦帅僵着下巴,所有人也非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安二狗疯了,在歇斯底里,他完全就不像是平日时候的样子,竟如此强烈地要致安佑武死地。
眼见人没了动静,一把把安佑武从水里拽了起来,身体自然垂向一边,意识全无。
这个模样没死也至少去了半条命了,安二狗还在不服气地拽着他,摇拽着,试探人还有没有反应。
王邦帅和一众治安巡逻队员愣是一言不发,动都不敢动。
直到一边响了很久的电话,还在重复地闹着彩铃,队长先坐不住了,要打破这几乎窒息的氛围。
仿佛是安二狗在淹安佑武的同时,也在暴力地淹着众人,这群虽横行霸道惯了的村民,杀猪杀羊惯了,还真的没杀过人。
骨子里的淳朴,这一刻有些在反抗安二狗的举动。
“先接电话吧,看看那一头的警察到底想说什么,三更半夜。”王邦帅把手机丢了过来。
安二狗这才舍得扔了安佑武,气喘吁吁地捡起手机,扶着腰继续换一口气,换了老大的一口气后,才挤眉弄眼地换了一副表情,点开了接听。
“喂,赵长官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安二狗扶着河岸坐了下来,折腾了半天的安佑武,他渴得不行了,干脆把脸趴近河面,吸口水润润嗓子。
那一边在摸查方向的赵象龙和王大福突然听到了动静,辨别了方向,隐隐地看着树林后的河坡,微弱的手电光照耀着地面。
再看着脚下这些新鲜的,临时拨乱的杂草,踩开一条路径,确定无疑了。
紧接着那一头突然闹出了一声动静,‘哇哇哇’地叫,像是救命的声音,很急促,力气很足。
原来熟悉水性的安佑武卖了个破绽,浑身被大绑着按在水里折腾,干脆闭气,伪装一下放弃了,节省点体力,静静地等待被抛入河里的命运。
哪知这个时候天又造化,他假死在一边,突然听到安二狗在喊着;‘赵警官!’
警察来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突然像诈尸一样跳跃而起,憋足了一大口气,对着夜空喊了一声‘救命。’
差点没把众人唬出命来,几个人不约而上,扣着泥巴又把安佑武糊了一嘴。
此刻的安二狗坐立不安,他和队长王邦帅隐隐感觉到了树林里有动静,赵象龙和王大福正快步朝这里走来。
气急败坏的安二狗杀性附体,彻底暴走了,完全没了理智。
此时再不杀安佑武,仿佛就没机会了,论单打独斗和心眼,这叼毛整天都是八百个心眼。
他干脆丢了手机,挂机键都来不及按,猛扑上安佑武,把麻袋利索一套,赵象龙和王大福已经穿出树林来。
当着他们的面,安二狗把套实在了的安佑武推进了河里,‘咕咚’掀开一阵响亮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