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小说 > 玄幻 > 万武归一 > 第六十六章 金阳郡

第六十六章 金阳郡(1 / 1)

太古帘洞,幽深之处。

陆川身影徐降于巨谷之巅,目视谷底,一股滔天凶煞之气弥漫,一庞然黑影时隐时现。

陆川凝视谷中巨影,挥袖一拂,近旁巨岩随之而落,重重砸于黑影之上。

巨石坠地,霎时,山谷内爆发出狂暴怒吼,大地震颤,龙髓朱厌赤目狰狞,再现陆川眼前。

“孽畜依旧凶悍。”

见龙髓朱厌煞气冲天,陆川淡然一笑,毫无退缩之意,足尖轻点,身形凌空而起,径直冲向龙髓朱厌。

以陆川现今实力,即便正面交锋,亦有十足胜算。

陆川闯入其中,霎时,太古帘洞震颤不已,巨响惊天,犹如怒雷轰鸣,自山谷深处不断传出,众妖兽闻声瑟瑟发抖。

太古帘洞内,诸多寻宝猎兽之士,亦为这惊人一幕心惊胆战,瞩目深处,暴怒吼声令人心悸,皆知乃太古帘洞霸主之声,不禁愕然,何方神圣,竟敢挑衅龙髓朱厌!?

此震颤持续良久,约半个时辰,龙髓朱厌吼声渐弱,敏锐者察觉其声渐微,无不面露骇色。

蓦然,龙髓朱厌吼声戛然而止,太古帘洞重归寂静,众人呆望深处,忽见一道血芒破空而出,其上隐约可见一人,驾驭狂风,疾驰而去,终至天边消失无踪。

众人目送那远遁之影,不久,数道身影如电闪般疾入太古帘洞深处。

因先前大战,此刻太古帘洞中,众妖兽皆不敢现身,故众人未遇阻挠,径直踏入昔日禁地山谷。

然甫入山谷,皆愕然见一庞然兽尸静卧其中,竟是太古帘洞霸主之龙髓朱厌!

陆川轻取龙髓朱厌精血,随即马不停蹄,奔赴九幽郡另一山脉,盖因此地有化神境妖兽盘踞。

此地所藏化神境妖兽,其在九幽郡威名赫赫,历年不知几多强者命丧其爪。

然今逢真煞星,一番激战,终毙命于陆川之手,其精血亦被尽数汲取。

此后数日,陆川辗转各地,凡有化神境妖兽出没之处,必闻风而至,斩妖取血,无所不至。

旋风式斩杀之下,九幽郡震骇再起。

化神境妖兽,皆为郡中威名赫赫之辈,纵使大势力亦不敢轻易挑衅,然短短数日,噩耗连连,化神境妖兽陨落之讯频传,引得众人惊恐瞩目。

消息流传,难以阻挡,陆川于太古帘洞屠龙髓朱厌之事,迅即四散。

此事无疑令他人联想及彼,盖能视化神境妖兽如草芥者,九幽郡内,恐寥寥无几。

陆川何故专猎化神境妖兽,虽无人知悉,然从一角度而言,实为善举。

化神境妖兽,恶名昭著,历年不知几多强者葬身其口,今遭剿灭,实为一方之福。

众人猜疑纷纭之际,共计已有五头化神境妖兽毙命于陆川之手。

更令人震惊者,五兽中竟有一,已达化神境大成,实属骇人听闻!

震撼人心之讯,疾速席卷九幽郡,此刻,众皆铭记一名,那肆虐化神境妖兽之人,陆川!

此名未来久远,必成九幽郡难以磨灭之传奇!

当九幽郡因化神妖兽之死喧嚣沸腾时,陆川已至郡边深山。

眼下一影静坐青峰之巅,默然无声,无丝毫波动,然隐约间,血腥之气弥漫,方圆百里,禽兽绝迹。

闭目静修,约一时辰,陆川双眸徐徐开启,眼神平静,如古井无澜,而平静之下,锋芒似刃,锐不可挡。

睁眼之时,陆川轻挥衣袖,五团色泽各异之精血浮现眼前,蠕动间,幻化各式妖兽之形,奇绝无比。

“小鹫,可始启矣?”

陆川目注五团精血,深吸清气,历经周折,终集五种,此劳心劳力,尤末一种,化神境大成之威,几陷危局,幸赖六脉绝神剑之霸烈,及北冥元纹之助,终克此獠,胜券在握。

肩上小鹫现形,审视五团精血,郑重颔首,振翅而起。

“备矣,自此而后,吾等试以妖血之力,助尔雷元不灭体,功成与否,今朝见分晓。”

小鹫疾掠而出,身悬五团妖血之间。

“妖血狂暴无匹,虽有北冥元纹护身,然若未能融汇贯通,洗髓伐骨之效难臻极致,故须借法阵之威。”

语罢,爪舞纷飞,陆川纳玄囊内,纯玄丹如雨后春笋,自纳玄囊涌出,凌空而立,光彩熠熠。

此番纯玄丹,约计二十万有奇,然陆川囊中颇丰,此数不致心痛。

然好景不长,陆川复见,小鹫竟再取祭灵丹一百枚于纳玄囊中,

其所有祭灵丹藏,仅一千八而已,今此一举,藏量骤减。

“祭灵丹蕴祭灵之气,乃极强之力,足可使人脱胎换骨,然此百枚祭灵丹所聚之气,虽未臻化境,于汝而言,已是绰绰有余。”

小鹫不顾陆川惋惜之色,径将百枚祭灵丹嵌入纯玄丹阵,霎时,法阵光华大盛,百枚祭灵丹之能,似更胜二十万纯玄丹一筹。

事毕,小鹫目光转向五团妖血,稍作思忖,爪指连弹,五团妖血遂成阵列,飞入大阵核心。

五团妖血入阵,大阵似被唤醒,嗡鸣之声骤起,光线延展,终交汇于五团妖血之上。

纯玄丹与祭灵丹之能,映照妖血,沸腾之象立现。

历经半时辰许,五团妖血忽震,一道赤焰般红柱,自中倾泻而下。

“陆川,备好心,妖血炼体,苦痛难免,须得挺住。”

见红柱直击陆川,小鹫急呼。

陆川重重点首,深吸凉气,瞬息间,火红之芒,已将身尽笼。

光芒降临时,陆川肌肤立发嗤嗤微响,剧烫之感迅袭全身。

红芒似火,炽热骇人,狂烧陆川躯壳。

猝不及防之灼痛,令陆川身躯剧颤,彼时,火红之芒触肤即入,瞬息间,体内亦遭此烈能翻搅,天地倒转!

现下,陆川皮肤、筋肌,皆吱吱微响,难忍剧痛,波澜四起,席卷周身。

虽灼痛难当,隐约间,陆川却觉肌肉、骨骼,以极缓之速,渐趋凝实精悍。

更令陆川惊异者,伴随炙烤,丝丝寒气自肌骨渗出,终被红芒能量化解。

“汝于化阴玄冥洞中,吸纳过多地煞寒气,虽多已被吸收,仍有寒气滞留肌骨,久而久之,必损身。”

“今以火淬炼,可除此患。”

正当陆川心惊,小鹫之音,又入耳中。

闻此,陆川始悟,继而心有余悸。

未料实力攀升之际,竟为体埋隐患,幸有小鹫智谋,否则日后悔之晚矣。

“此次火炼,时日不短,其间,汝必经受焚身之苦,以此磨砺。”

“功成之日,即雷元不灭体大成之时。”

陆川徐徐颔首,神色渐复平静,任冷汗自额际滑落,瞬息间,被火芒蒸腾无踪。

青峰之巅,大阵凌空,火柱环绕陆川,整座法阵,此刻全力运转。

先借纯玄丹力,祭灵丹气,炼化妖血凶煞,终融为奇异火红能量,倾泻而下,不断锻打陆川身躯。

大阵近侧,阳儿静卧山岩,狮瞳锐利,环视四周峰峦,巨翼缓缓拍动,狂风阵阵。

若有丝毫动静,必如猛狮出柙,扑杀任何可能干扰陆川修炼之人兽。

时移世易,大阵中陆川,肌肤泛起琉璃之光,非主动激发,乃受压之际,本能自我防护。

琉璃光芒包裹陆川,火红映照,熠熠生辉,亦散发骇人热浪。

盘坐之山岩,被炙烤至裂纹密布。

“大阵既成,观其能持几许。”

见此,小鹫亦松一口气,幸无特殊意外。

青峰苍穹,光阵翻腾,火红之芒,经重重交融,最终倾注而下,沐浴陆川之身。

诚如小鹫所言,此火炼之术,历时颇久,弹指间,五日悄然而逝。

期间,陆川端坐焰光之中,身躯未尝稍动,琉璃之辉,日渐盛放,终至凝实,犹如实质,贴覆于陆川之躯。

深谷幽寂,无人问津,时光荏苒,有小鹫阳儿守护,妖兽不敢近前,故陆川修练,未尝中断。

光阴似箭,日复一日,旬日,乃至月余,匆匆而过。

山中气候多变,暴雨倾城,雷电交加,然无论外界风雨,光阵岿然不动,陆川身形,犹若磐石,隔绝世间纷扰。

眼下陆川体表琉璃之光,终凝结为琉璃固态,犹如精美玉甲,紧裹其身。

玉甲之下,一股磅礴之力,悄然汇聚。

烈日当空,小鹫慵懒卧于阳儿背上,享受日晖,时而瞥向光阵内玉石身影。

自陆川潜心修练以来,历经两月有余,此番持久,小鹫始料未及,方知低估其毅力。

“大阵灵力将近耗竭,妖血之力亦将干涸,此人仍未功成否!?”

小鹫起身,凝视玉石人形,低语自忖。

话音刚落,忽闻细碎清脆声响,小鹫与阳儿骤然仰首,目不转睛盯住火焰光柱。

玉石躯壳竟现裂痕,初时微细,渐而遍布全身。

裂纹蔓延至极,玉石片片剥落,

随之,玉石之下,一道光芒乍现,璀璨夺目,犹如雷炎赤日初升,撼山动岳之力,随光波扩散,如涟漪般四散。

此力波所及,峰顶巨石瞬化齑粉!

观此雷炎赤日,小鹫眸中喜色涌现,欣慰不已。

雷炎赤日,璀璨夺目,自山巅缓缓升起,雄浑之力,肉眼可见,涟漪般扩散,如风暴席卷,山峰笼罩。

雷炎赤日愈发明亮,终至巅峰,光华覆盖百里,深山妖兽惊惧,目光遥望山峰,恐惧油然而生,彼处力量,令众生震颤。

光芒至极,渐次收敛,一圈圈光辉归缩,小鹫与阳儿目睹,尽数融入端坐之人。

光华消减,陆川身形显露,肌肤褪去琉璃光泽,复归平凡,然小鹫感知,凡躯之下,乃蕴藏骇人之力!

陆川双眸重开,缓缓站起,山峰微颤。

起身之际,陆川右足骤抬,重重踏于山峰!

如此景象,力之威势,令人叹为观止。

一足落地,力撼山河,峰峦震颤,裂纹四起,瞬息之间,蜿蜒至山脚,山石翻滚,山体崩裂,陆川此足,竟以力摧山,其力何其怖哉!?

凌空而立,俯瞰山峰塌陷,陆川面露欣悦,雷元不灭体成,实力更胜往昔,即便不借玄力,亦能一拳击溃半步化神之辈!

“善哉善哉。”

小鹫坐于阳儿肩头,目睹陆川之威,颔首称奇。

“雷元不灭体,何其雄浑!”

陆川喜形于色,赞不绝口,挥手间,掌心黑洞吞吐,吸纳空中法阵残力。

“尚可,雷元不灭体虽上乘,然锻体之法至元玄级别,更有举山轻如鸿毛者,吾曾见一强者,玄力平平,然一拳出,祭灵境强者,顿时化作血雾。”

小鹫慵懒言道。

陆川微摇其首,心知雷元不灭体虽强,犹未臻至巅,然足以傲视大阳帝国诸同阶强者。

“吾此次闭关,历时几何?”

陆川语锋一转,询之。

“逾两月矣。”

“两月已过,宜速往金阳郡,否则恐误宗族盛会。”

闻此,陆川微愕,稍加思忖,即刻跃上阳儿狮背,曰:

“行矣,径赴金阳郡!”

遵陆川之命,阳儿低吼一声,血翼振荡,化血光一线,瞬息遁入天边,无迹可寻。

随陆川等人远遁,群山复归静谧,唯有崩塌山峰,昭示昔日此地曾有骇人力场。

斯寂寥,延绵约一时辰许,忽焉,空际波澜微动,一老者素衣简朴,倏忽现形。

此老者貌甚寻常,着粗布麻衣,灰发苍苍,宛若村夫,然悉其现身之法,绝非凡夫俗子所能及。

麻衣老者眉峰轻蹙,凝视崩毁山峦,忽而虚空中手探,低语道:

“噬化之力余韵尚存,莫非九幽玉门中北冥元纹真为人所得!?”

“老夫历尽艰辛,长途跋涉,只为北冥元纹,他人捷足先登,颇不甘也。”

麻衣老者独白,彼非大阳帝国之民,近闻秘辛,谓九幽郡藏北冥元纹,遂疾驰而来。

抵达九幽玉门,封印重启,凭巨力加之新成,侥幸闯入禁地。

于九幽玉门内,老者遇苏醒守护者袭扰,激战昼夜,终因感知北冥元纹气息消散,择退而避之。

“今九幽玉门封印固若金汤,纵难再入。”

“幸天不弃吾,此地竟有噬化之力微波,无论是否北冥元纹所发,必当追踪到底!”

念及此,麻衣老者毫不迟疑,身形一晃,循陆川离去之迹,紧随其后。

群峰环抱,暮霭沉沉,劳顿一日之陆川,终令阳儿降于一坡,稍事歇息。

大树荫下,陆川瞑目趺坐,缓缓吸纳天地玄力,充盈丹田与玄丹。

“陆川,沿途隐约感有跟踪之迹象。”

正当陆川调息之时,小鹫之声忽至。

“何哉!?”

闻声,陆川双眸骤睁,目光锐利。

“吾亦未敢断定,然若属实,追踪者实力必极骇人,非尔当前所能敌!”

小鹫之言,沉重无比。

“九幽郡岂有此等高手?”

陆川面色阴晴不定,虽于九幽郡树敌数人,最强莫过于魔儡宗,难道该宗尚有胜过郭颅之强者?

若然,何以久居九幽郡而不展宏图?

“行,无论真假,速离此地!”

陆川蓦然起身,决然道。

然欲唤阳儿启程之际,面色遽变,目光骤投东方,彼处传来细微风破之声。

此风破之声虽微,却令陆川汗毛倒竖,极度危殆之感,萦绕心头。

“疾风迅雷,避无可避,小鹫,可蔽北冥元纹与玉菩提之波动乎?”

陆川面露忧色,望向东方天际,沉吟道。

盖其身藏二宝,玉菩提与北冥元纹,若神秘强者确为己而来,恐因二宝所致!

“以吾今之力,颇难成事,然可借玉菩提之助,使彼察觉不及丝毫波动。”

小鹫知事态危急,应声而动,瞬时催动玉菩提,一股温润波动自陆川掌心迅速弥漫,尽掩北冥元纹之波。

正当小鹫蔽波动之际,陆川尚未及言,瞳孔骤然紧缩。

见前空,一圈圈空气涟漪荡漾开来,俄顷,一着麻衣老者如鬼魅般现于眼前。

老者貌不惊人,气息平和,然于斯平和之下,陆川感知一股远超郭颅之可怖波动。

“竟是祭灵境也!”

陆川心中凛然,未料此神秘老者竟已达祭灵境,怪不得小鹫言其无法匹敌。

阳儿低啸,狮目警惕,凝视半空麻衣老者,亦感其身散发之极端凶险气息。

穹苍之上,麻衣老者之目光,亦落于陆川之身,旋即眸中掠过一丝惊异,笑曰:

“半步化神,高阶地灵师,小友似非凡品,诚天才也。”

陆川神色肃穆,对麻衣老者拱手道:

“前辈一路追随,未知有何贵干?”

“不愧魂力卓绝,竟能察吾踪迹。”

麻衣老者微哂,目光锁于陆川,言曰:

“老夫此来,所求者,北冥元纹耳。”

麻衣老者之言入耳,陆川心神骤震,然其非初生牛犊,瞬息间定神,举首望之,疑云满面,问曰:

“北冥元纹!?此为何物也!?”

见陆川一脸茫然,麻衣老者双目微敛,彼一路追来,确信噬化之力出自陆川之手。

“无论有无,老夫一探便知。”

言笑间,老者双瞳忽射二道光柱,直贯陆川,其身顿被光芒所罩。

陆川感体内似遭老者迅疾扫描。

此举令陆川眉峰微蹙,袖中拳紧,未有躲避。

眼前老者非同凡响,祭灵境强者,实力骇人,陆川远非敌手。

光芒于陆川身上来回游弋,然随扫描持续,麻衣老者眉头深锁,因未在陆川体内寻得北冥元纹之迹。

“岂非误判!?”

老者疑惑,确曾在陆川修练之峰感知噬化之力残留。

“前辈莫非有所误会?北冥元纹究为何物!?”

见麻衣老者神情,陆川心稍安,随即作请教之态。

老者未答,鹰隼般目光凝视陆川,良久,徐徐言曰:

“阁下可愿随老夫一行?”

虽未于陆川身上觅得北冥元纹,然麻衣老者未肯轻言放弃。

纵使可能性仅一成,亦不愿错失。

“前辈言重矣,吾辈素昧平生,且余尚有急务缠身,实难相从。”

陆川闻言,疾退数步,警惕言之。

“汝可知老夫何许人也?吾乃太上无极宫中人,观汝资质非凡,可引荐至太清宫修行,此乃汝之莫大气运。”

麻衣老者淡然微笑。

“太上无极宫!?”

陆川微愕,虽对此名闻所未闻,然深知此必为庞然大物,雄霸一方之宗门,大阳帝国境内,鲜有能及。

然麻衣老者显然为北冥元纹而来,若随之而去,恐陷自身于危局,故断不可允。

“前辈海涵,晚辈家中尚有亲人于大阳帝国,无意远行。”

陆川拱手道。

“将来,汝当感念老夫。”

语罢,麻衣老者笑而摇头,举掌虚空一摄。

随着老者一摄,陆川周遭天地玄力瞬时凝滞,化作玄力囚笼,将陆川身躯紧紧锁住。

见老者竟动手,陆川面色骤变,瞬息之间,浑身绽放夺目光华,如日中天,继而一拳轰出。

陆川之拳,重重击打于玄力囚笼,磅礴之力加之玄力加持,一击之下,竟破开囚笼,形成巨洞。

然巨洞甫现,麻衣老者挥袖,囚笼复凝。

“力量倒颇可观,然未能破此玄力之牢。”

观陆川破力,老者眼中闪过讶异,旋即淡然一笑。

此时,陆川目中怒焰熊熊,目光闪烁,片刻之后,猛然咬牙,指尖疾点掌心,刹时,袖中血芒激射而出,霎时间,一股惊天杀气弥漫开来。

受此杀气冲击,坚不可摧之玄力囚牢,顿时炸裂四散。

“煞气惊人矣!”

感受此等煞气,麻衣老者眼神一凛,旋即目睹陆川之前,一袭血红之影,徐徐显现。

“赤血尸傀乎!?”

观此浑身煞气缭绕之血红身影,老者瞳孔骤缩,面色随之凝重,未曾料想,陆川竟藏有此等护身之宝。

赤血尸傀现身之际,陆川即刻飞身疾退,深知赤血尸傀煞气未净,难以久控,无奈之下,唯有亮出此最后手段,以抗强敌。

赤血尸傀现身,猩红双眸锁定麻衣老者,嘶哑之声蕴含嗜血之意,随即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直取老者胸膛,攻势凌厉无比。

面对赤血尸傀之袭,麻衣老者亦不敢轻敌,大手一挥,一团似火般炽热之火红玄力涌现,旋即膨胀至数百丈,犹如火焰风暴,猛烈席卷赤血尸傀之身。

血光反震,于地面划出千余米深长沟壑,赤血尸傀无痛觉,再次扑出,与麻衣老者展开疯狂交锋。

一人一儡交锋,于斯山脉乃毁灭之劫,峰峦崩摧,地动山摇,其战之烈,令陆川心惊胆寒。

麻衣老者出手之际,陆川感知其能轻易驭使天地玄力,威力浩瀚,难以揣度,较之化神境境,实非同日而语。

赤血尸傀虽屡遭击退,然瞬息复进,不知疲倦痛楚,使人烦忧不已。

陆川面带阴霾,注视此惊世之战,心念一动,疑麻衣老者纠缠不休,盖因有所察觉。

思量片刻,忆及仅于修炼毕后,以噬化之力消融残留法阵之威。

“莫非斯老贼以此残存噬化之波动,断定吾虽无北冥元纹,却与之相关乎?”

陆川目露急切,深知必寻良策以脱此老贼,否则武祭之行恐生变故,此非其所愿见。

“既谓吾能施噬化之术,便演汝观之。”

陆川目光一凛,手印疾变,顷刻间,一奇异符纹现于掌心,非北冥元纹,乃昔日所修魂识灵纹。

此灵纹仿北冥元纹而创,亦蕴微弱噬化之力。

魂识灵纹出,噬化之威即显。

此力乍现,正与赤血尸傀相搏之麻衣老者,眼中精光暴射,足下一踏,身形幻作数道残影,步履奇诡,瞬息至陆川前。

然则,当彼欲夺符纹之时,方觉此噬化之力,势弱不堪,绝非北冥元纹,遂伸掌戛然而止。

“适才峰顶所遗噬化之力,竟为此物所留?非北冥元纹乎!?”

麻衣老者面色微愠,盯视陆川掌中灵纹,声中含怒。

“前辈,吾早已明言,何为北冥元纹,吾实不知。”

陆川沉声答曰,心念一动,尽力控赤血尸傀缓落身侧。

麻衣老者面色阴晴未定,目不转睛,时顾陆川,时睨赤血尸傀。

陆川察其玄力波动渐弱,暗自宽心,随即掌心一引,白光乍现,赤血尸傀复归无形。

陆川深知,若不及时召回,此傀恐将失控。

“未料尔年少之人,竟藏赤血尸傀此等重宝。”

麻衣老者见陆川收傀,语带惊异。

“偶得之幸耳。”

陆川笑应,心知赤血尸傀现身,令老者有所忌惮,否则,此老必借机泄愤。

“尔此魂识灵纹,略带北冥元纹气息,想是昔人曾见北冥元纹,依样拓制。”

“如此,尔将此纹予老夫,老夫亦可试解其中奥秘,或得北冥元纹之线索。”

麻衣老者审视陆川掌中灵纹,挥手一摄,灵纹径入其手。

“老夫向不喜占小辈便宜,此物价值,当抵尔灵纹矣。”

灵纹入手,麻衣老者袍袖轻挥,一玉简飞至陆川掌心,旋即身形一纵,化数道残影,遁入夜色,不再停留。

“小子,尔天赋卓绝,定为大阳帝国翘楚,他日东玄逐鹿争霸战,尔必身在其列,看来吾辈后会有期。”

人影渐远,麻衣老者之音,犹随风飘送,袅袅不绝。

陆川紧握玉简,目送老者隐于夜幕,良久,额际冷汗如雨,方始滑落。

此番经历,实乃生死一线。

陆川齿间微咬,与此老者素昧平生,却险些丧命,世间果唯有实力为尊。

若非赤血尸傀令彼稍有忌惮,危殆已极。

暗自咒骂几许,陆川始注目于玉简,其上云烟缭绕,数枚仙逸字迹跃然眼前。

“神行缥缈身。”

观手中玉简,此神行缥缈身,乃八品武技,尚可称善。

然令陆川心动者,乃其身法武技之属。

今之陆川,虽攻力非强,却有避敌之妙。

与人交锋,身怀佳妙身法,自能稳居不败。

此等武技,于大阳帝国颇难觅踪,孰料麻衣老者竟慷慨相赠。

陆川瞑目凝神,魂力渗入玉简,信息悉数涌入心海。

俄顷,眉宇微蹙,此神行缥缈身确乎玄奇,然总感缺憾,犹如断章残篇。

“汝真信老贼会无偿授汝全篇武技!?”

正当陆川沉吟之际,小鹫现身嗤笑。

“此神行缥缈身,在太上无极宫内亦算上乘,若完璧,必达元玄级别。”

“汝以为斯老鳖,会以元玄武技换取拓印灵纹!?”

“残篇何碍?汝岂忘玉菩提之奇效耶!?”

陆川微笑,于他人或成难题,于己则不然。

玉菩提在手,残篇武技适配无虞。

“以汝之力,欲使玉菩提补完元玄武技,非易事也。”

小鹫首摇尾摆,言道。

“纵难,终有成日。”

陆川笑而应之,随即神色肃然,目注小鹫,问曰:

“太上无极宫乃何方势力?似极雄强。”

闻此名号,小鹫眸光亦庄,默然片时,始答:

“岂止雄强,即吾全盛之时,亦对其存忌。”

“彼之宏大,非汝所能想见。”

“尔所识四大宗族乃至大阳帝国,于彼眼中,犹蜉蝣耳。”

陆川闻言,心弦一颤。

自识小鹫,此子天不怕地不惧,罕有其慎言者。

今闻太上无极宫,诚为骇人之所在。

“太上无极宫,名震寰宇,言实话,汝大阳帝国,不足与其并论。”

“彼宫中强者念动之间,大阳帝国必瓦解冰消。”

小鹫复摇头,续曰:

“此老者之能,置太上无极宫中,仅寻常耳。”

陆川深吸凉气,祭灵境修为,于太上无极宫仅属常格,此势力之怖,诚令人咋舌!

若果如小鹫所言,陆川信之不疑。

彼宗派确有倾刻间毁大阳帝国之怖力。

盖祭灵境强者一人,已足撼大阳帝国,况太上无极宫内,必更有超乎此境之强人。

“日后汝自知之,然此刻无需忧心。”

“汝与彼宗派素无交集,此事乃意外耳。”

小鹫挥爪,抚慰陆川。

陆川苦笑,世间浩瀚,其所见,仅冰山一角。

今夕遭遇,益明实力之重。

若无赤血尸傀为恃,恐其在麻衣老者眼中,仅蝼蚁耳。

后者可直取之,夺灵纹时,绝无补偿。

盖在老者之眸,陆川力薄,不值一击。

强兽焉需与弱兽辩!?

尊严自古只在剑锋之上,公平唯在力下方可映照!

昔因九幽郡誉,陆川心微得意,今则彻悟,虽力增,然对真强者,仍显弱小。

更兼得北冥元纹,天地神物,愈需强力自卫。

陆川深吸一口长气,眸中渐凝刚毅,彼知自身藏潜龙之质,未日辉煌,自信不让他人。

再逢麻衣老者,必将示其,今日之慎,何等智明。

视山脉疮痍,陆川无意逗留,纵麻衣老者已遁,然心仍悸。

遂跃阳儿狮背,无须言语,阳儿咆哮,振血翼,化血芒,疾离此地。

彼等离去,残山复寂,唯余废墟。

陆川之虑,终未成真,其态似彻底抹去麻衣老者之兴。

赤血尸傀存,令明,若对陆川起歹念,纵能逞愿,亦必付惨痛代价。

此价,在未确陆川握北冥元纹前,绝不轻付。

虽无忧追踪,然数日内,陆川急驰不息,中途无歇,驱阳儿疾行,狂奔向金阳郡,速达极限。

此般疾驰,历经数日,陆川始缓气息,此刻,九幽郡已遥,途经一巨郡城,距远,即令麻衣老者,亦难追矣。

自认无虞,陆川择安处,憩息二日,复行,直趋金阳郡。

或因麻衣老者之现,激陆川甚,故于行途,毫不稍怠,悉力修练。

趁行,渐习得神行缥缈身,施技时,身影飘忽,无迹可循。

神行缥缈身颇合陆川心意,究其理,乃元玄武技,虽仅残篇,亦非寻常八品武技可比。

然,神行缥缈身外,余技亦未怠。

昔于冥寒山顶,毙郭颅,噬其魂识,兼得记忆,内含诸法与武技。

众技中,陆川终觅所求,即郭颅昔日展之准元玄武技。

此武技者,郭颅于九幽玉门所获之遗珍也,威能卓绝,虽未臻元玄武技之真谛,然非俗流九品武技所能并肩。

陆川深知增益战力之要,故于行旅之时,心无旁骛,兼修神行缥缈身法,未尝废弛。

复缘途中山泽异兽繁多,实战之机屡见不鲜,以此磨砺新学武技,进展之速,可谓惊人。

经此苦练,陆川战力日增,犹如涓涓细流,渐成江海。

斯时,彼犹野人,跋涉千山万水,于山岳间穿行,受天地自然之淬炼。

陆川跨越大阳帝国半壁江山,历数郡之地,然皆是行色匆匆,盖因时日紧迫,今之金阳郡,恐已因陆氏武祭之盛举,震动全境,喧腾一时。

四方强者纷至沓来,皆欲目睹大阳帝国四大宗族之一,陆氏子弟少年英杰之风采。

如此武祭,对金阳郡而言,实乃盛世华章,盖世人皆知,武祭上脱颖而出者,他日必将成为大阳帝国中风云人物,声名赫赫。

是以,此武祭之上,汇聚大阳帝国各方之翘楚,乃至皇室贵胄亦将亲临,足见陆氏宗族武祭在大阳帝国中,其地位之尊崇,价值之斐然。

当金阳郡上下为即将到来之陆氏武祭欢腾鼓舞之际,于与金阳郡毗邻之深山密林中,一风尘仆仆之身影,终缓步而出。

彼人遥望巨大郡域,面容上渐展淡然微笑,似有成竹在胸之态。

金阳郡者,实乃大阳帝国繁盛之极地也。

论疆域广袤,虽不及九幽郡之辽远,然强者云集,大阳帝国之至高势力,多聚于此。

较之九幽郡之魔儡宗、伏虎门,实则逊色颇多。

由是观之,金阳郡堪称为大阳帝国之心脏。

陆川自深山而出,眺望前方郡域,心绪复杂。

于诸多陆氏宗族分支子弟眼中,金阳郡即为圣土,毕生奋斗之目标,无非脱去分支身份,跻身宗族正脉。

陆川之祖父陆战,亦怀此愿。

然陆川内心,对此并未过分执着。

于彼庞大之陆氏宗族,敬畏之情淡薄,唯有疏离之感。

若非陆天、陆战以及与陆坤之间恩怨纠葛,所谓武祭,陆川恐不屑一顾。

然世事无常,今之陆川,却对武祭满怀期待。

昔时古墓之内,陆坤仅凭气息,便能令陆川狼狈不堪,而今,其气压之力,恐已难撼陆川分毫。

两载磨砺,陆川已非昔日少年,无需将对陆坤之怨恨深埋心底。

“行矣,径往苍陆城,明日武祭将启,时日紧迫,然料想尚可及时。”

陆川稍作平复,嘴角微扬,足尖轻点,身形如青烟般疾掠而出。

红光自后追至,将其驮负,犹如疾风骤雨,直奔苍陆城而去。

金阳郡内,双雄并峙,一曰京城,乃皇都所在,一曰苍陆城,乃陆氏宗族之居。

苍陆城与京城齐名,可见陆氏宗族于大阳帝国之显赫地位。

苍陆城位于金阳郡之南,繁华之地,交通便捷。

此城为大阳帝国之巅峰之城,无论规模或是繁华,纵观帝国全境,鲜有匹敌。

今日之苍陆城,乃大阳帝国最炽热之地,各方强者及势力纷至沓来,人潮汹涌,盛况空前。

此番盛况,皆因陆氏宗族武祭之故。

武祭上,陆氏宗族青年才俊与各分支子弟将同台竞技,展现英姿。

胜者名扬四海,一时无两。

无人敢小觑陆氏宗族武祭之分量,盖因历代盛会,脱颖者今皆为大阳帝国之翘楚。

苍陆城幅员辽阔,气势磅礴,城墙蜿蜒伸展,直至视野尽头。

城内外布满陆氏宗族精兵悍卫,气息悠长,眼神锋利,训练有素。

于此地,无论何方豪强,皆需敛翼,因斯城乃陆氏宗族之疆域。

某种程度而言,此乃陆氏宗族私域,并非大阳帝国辖地。

苍陆城中部,矗立一方广阔校场,占地庞大,气势恢宏,磅礴之气冲霄汉,令人叹为观止。

此校场,可容纳百万之众,正是陆氏宗族武祭之地。

此刻,校场内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人海如潮,声音汇聚,直破云霄,甚至撕裂万丈高天之云层。

校场内外有别,外场接纳庶民,内场则为大阳帝国各方显赫强者及名门望族所专。

此处几乎云集帝国九成顶尖势力,其号召力,放眼帝国,罕有能及。

此地上下宽狭不一,其上错落分布数百巨广之场,层次分明,愈高则场愈寡。

至顶峰处,仅余一广场也。

明矣,参武祭者,必自下方广场奋勇攀登,直至巅峰对决,与终敌一较高下。

此时此刻,此奇特斗场之上,人影穿梭,玄力澎湃,武祭已轰然开启。

校场之内,氛围炽热至极,万众瞩目,聚焦于陆氏宗族及各分支子弟。

每当雄浑之声响起,宣告胜负,校场即刻爆发出雷鸣般欢呼,因彼时胜负已分。

某场地中,玄力骤发,二影交错,其一竟踉跄飞退,终坠落场外,重重摔于地面,血溅当场。

“朱城分家,陆力败。”

冷喝之声回荡,引无数目光投向败者,其间不乏嘲讽与讥笑之声。

万众瞩目之下,那倒地之人,拳如铁石,怒意盈胸。

“尔等分家废材,妄想与吾争锋,汝辈出自朱城分支,岂不知天高地厚!?”

“陆川胆敢触怒陆坤兄长,此次武祭,尔等朱城分支,连首战亦难闯过!”

场上,一锦衣少年俯视败者,冷嘲热讽。

“汝方为废材!”

那身影蓦然仰首,目赤如血,赫然正是陆力。

此刻,其怒视高高在上之少年,欲再战,然一股强风袭来,再度将其击倒在地。

“较量既败,尔已无再战之权。”

一旁,中年男子现身,冷眼一瞥陆力,言辞凛冽。

陆力挣扎起身,正欲不顾一切向前,却被两臂阻拦,侧目所见,乃陆战等人。

“祖翁。”

面对陆战,陆力不禁羞赧低头,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暂且归座。”

陆战身躯微颤,周遭嗤笑蔑视之目光,令其恍若重归昔年之辱,幸岁月磨砺,虽老态龙钟,心潮未起巨澜。

然陆力闻其语调,仍感力有未逮之哀。

众人在诸多幸灾乐祸之眸光注视下,缓步折返,归于一角偏僻之席,此位置昭示其地位卑微,尽显世态炎凉。

陆力归座,忽见另一身影同坐此处,愕然道:

“陆姗,汝?”

“败矣。”

陆姗抬首,秀丽容颜浮现苦笑,轻叹曰。

“毋庸忧心,此次非尔等之咎,实为吾等遭人算计。”

陆战长叹道。

“父,何解?”

闻此,陆天等众神色骤变,问曰。

“汝等未察乎?陆力与陆姗之对手,皆为宗族子弟,且俱达化形境,此等巧合,非寻常可见。”

陆战苦笑,续道:

“复观彼等予吾等之席位,实乃诸分家中最劣。”

“现今四席之中,唯川儿尚未露面,余下便只待清琳之表现,近两载,其修为进境堪比昔日之川儿。”

陆战仰首,遥望远方广场,一淡青身影亭亭而立,轻盈曼妙,宛若林间仙子,于广袤之地独成一道绝美风景。

现今彼等陆氏分支,仅存清琳未尝败绩。

“父,勿忧,待川儿归,昔日之辱,必将悉数讨回。”

陆天轻抚陆战肩头,语气温沉而坚定。

闻及斯名,老者沧桑面容绽放一抹慰藉之笑,颔首缓缓,心怀希冀。

最新小说: 谁教你这么修仙的 开局御医,娘娘莫回头,臣是陛下 不朽龙脉 盘龙 骗师尊双修后,我带宗门走向无敌 我创造了禁忌的她们 乡野春风 剑道独尊 樊笼 老张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