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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恩怨之始 蟒雀仗势吞圣龙(1 / 1)

光芒明亮的内殿之中,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气势威严,殿内有着无数盏长明灯燃烧,而在那最为高大威武的几盏长明灯之中皆是燃烧着一颗青色卵石,袅袅的青烟不断地升腾而起,盘绕在殿内。

那是一种名为青檀石的稀有矿石,虽为石头,但却可以被火焰燃烧,其燃烧起来时会释放出一种异香,有着凝神静心之效,乃是修炼时用来辅助修炼的绝佳之物。不过,由于此物产量稀少,开采极为困难。所以它的价格也是不低,能够将这种矿石放在灯中当做燃料一般来使用,已经足以说明这里的主人颇有财富和地位。

内殿中之,一名身着明黄袍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身形魁梧挺拔,他坚毅的面容上布满沧桑,眼目眉宇之间充斥着威严之气,看上去应是久居高位,而其身后,隐有气息升腾,或是火炎或是雷霆,令他周围的空气不断地发出低沉的震动轰鸣之声。

只是,若是看向他的右臂,却是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竟然是一只断臂。

在他的身旁,还有着一位宫装美妇,她娇躯纤细,容貌雍容而美丽,但是,她那美丽的脸颊,却是显得分外的苍白与虚弱。

而此时的这对看上去显然是地位不低的男女,面容上却都是带着一丝紧张之色望着前方,只见得在他们那紧张的视线所落之处,有着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盘坐于床榻之上。少年的身躯看起来略显单薄,双目紧闭,在那张少年时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脸庞上,却是萦绕着一股不详的血气。

那股诡异不详的血气,在他的皮肤之下缓缓窜动,隐隐间,仿佛是有着充满憎恨与怨毒的阵阵龙啸之声传出。

而伴随着那道龙啸的出现,少年额头上青筋耸动,眼目之中散发着一股血色气息,身体不断的颤抖着,面容之间逐渐染上了狰狞之色,似乎是承受了难于言语的痛苦。

在少年的身侧,一名白发老者手持一面古朴的铜镜,在那铜镜之上,有着柔和的光芒散发出来,照耀在少年的身体上,而在那光芒的照耀下,少年面庞上那诡异不详的血气则是开始渐渐的平复。而少年那充满狰狞与痛苦的面容也是开始逐渐变得如往常一般平和。

少年身上的血气在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是尽数的消退,在不断的消退减少中,最后缩回了少年的掌心之中。

白发老者见到这一幕,终于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随后转过疲惫劳累的身体,对着在一旁紧张等待的中年男子以及宫装美妇行礼弯身道:“恭喜王上,王后,这每隔三年一道的生死大坎,殿下总算是熬了过来,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殿下应该都可以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在一旁紧张等待的中年男子与宫装美妇闻言,皆是面露喜色,就连先前那紧紧握住的拳头都是渐渐的松开。

“秦师,现如今的元儿年龄已经到了十三岁,,一般这个年龄的少年,都已经是八脉成形,可以开始进行修炼了,那么元儿他?”在随着少年身体状况的平复而松了一口气后,身穿明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期待的望着眼前的白发老者,不禁问道。

听到此问,那疲惫的白发老者脸上的神色顿时黯淡了一些,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微微摇头。

“王上,这一次老夫依然没有探测到殿下体内八脉,而对殿下身体深处的那处神秘黑障的探查,也是没有任何结果……”

威严男子闻言,眼神同样是黯淡了下来。

在这天地间,纵是有万千的修行之道,但终究也是以人体为本,而修行之路的开始,也离不开这最为重要的人体。人体内拥有着无数的经脉,而在这无数经脉之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被成为八大脉的特殊经脉。

而除了某些特殊的情况之外,一般的人,体内的八脉都是在十二三岁左右时,方才会因为身体的成长渐渐的成形,而在这个时候,就需要将这八脉从无数经脉中找出来,只有找到了这八条大脉,才能够让自己开始修炼,吞纳天地之间那被称为源气或是源力的能量,打通八脉。

这个最初的境界就是开脉境,一切修炼的开始与起点。

而修炼者因可以吞吐天地本源之力,蜕变强化自身,不断的增强自己的实力,踏入更高的境界。因此也被称为源师。

秦师瞧得中年男子面庞上那悲伤与黯淡,也是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无奈的轻叹一声。

“殿下本是圣龙之命,本可以走上惊艳于世,威压苍穹的天骄之路。怎料到却因为当年那武家的阴谋而遭到如此劫难……”

中年男子手掌紧握,怒咬牙关,一旁的宫装美妇也是眼眶红润,眼泪徐徐而下,然后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王后还请保重身体,您先前在秘法仪式中损失了大量精血以滋养殿下,现在万万不可心绪激荡。”秦师见那宫装美妇剧烈的咳嗽,连忙出声道。

虽然听到了秦师的劝告,但那宫装美妇却是摆了摆手,面露悲凄的望着那盘坐在床榻上的少年,悲声问道:“元儿体内之毒,三年爆发一次,一次比一次厉害,想要根除,只靠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依靠他自己,可如今他却是八脉不显,无法开脉修炼,待到三年之后,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啊?”

秦师沉默了一会,虽然想要隐瞒那令人悲伤的真相,但看着眼前这满心悲痛的两人却是不忍欺骗他们,最终在内心的挣扎之下,终究还是缓缓的说出了那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三年之后,外力的压制将会失效,若到了那时殿下的身体还是如此的情况,恐怕殿下,将会性命堪忧。”

秦师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中年男子手掌紧握,身躯开始微微颤抖,而那满脸悲凄之色的宫装美妇,更是捂着嘴发出低低的泣声。

“要是照这么说……我的寿命应该只剩下三年了?”沉默之中,却是忽然有着一道略显稚嫩,但却平静的声音,突然的在大殿之中响起。

大殿中的三人闻言,都是顿时一惊,连忙转头,只见得床榻上的少年竟然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望着他们。

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显然三人谁都没想到少年竟然会苏醒得如此之快,要知道在以前的时候,他可是要昏睡两三天才能缓过来。

“元儿...”

被中年男子与美妇称为元儿的少年,名为周元,而眼前的中年男子与美妇,便是这大周王朝的王上与王后,周擎,秦玉。

周元抿了抿嘴,稚嫩清秀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或许是因为从小身子单薄,无法锻炼,他只能多读书的缘故,让现在的他看上去有着一些书卷气息,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的伸出手掌。

只见得在他那掌心之中,竟然是有着一团暗沉的血色,那道血色仿佛是生长到了血肉的最深处,它慢慢的在那掌心之中蠕动着,看上去仿佛一条张牙舞爪的血化之龙一般,隐隐的,有着浓浓的怨憎恶毒之气,自那掌心的血色之中散发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父王,母后。”周元看着那一脸震惊的周擎与秦玉,开口问道:

“这一次,你们总该告诉我,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周元盯着自己掌心中这宛如一条小小血龙般的东西,回想着之前的痛苦,牙齿忍不住的紧咬起来,就是这个东西,一直都在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般的痛苦。

每过三年,这个东西就开始作怪,就像是要将他浑身的血肉与骨骼都一寸寸的给啃食吞噬了一般,带来无边的痛苦。

听到周元的话,周擎与秦玉的面容都是变得没有了多少血色,特别是那一脸悔意的周擎,拳头紧握,脸庞上浮现着极为阴沉的悔恨与自责之色。

大殿中的沉默持续了半晌,直到让人感觉空气都是变得有些凝固,周擎终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的道:

“这东西是,怨龙毒。”

“怨龙毒?”周元眉头紧皱,为这陌生的名字感到不明所以。

周擎手掌有些颤抖的摸着周元的脑袋,道:“我们曾想着一直瞒着你,但是现在,这些事,如今你也应该知道了,元儿,你知道吗,你本来,是我们周家圣龙!”

周元听到周擎的话语后忍不住的苦笑一声,有像我这么惨的圣龙吗?明明现在连自己的体内八脉都找不到。

周擎坐在周元身旁,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些自责:

“元儿,我们现在的大周王朝,若在这无尽的苍茫大陆上,或许只能算做是偏隅小国,但你却是一直都未曾知道,在十五年前,我们大周,却是极为强盛领土宽阔的大国,有着诸多之国来朝见,国威可震四面八方。”

周元的脸上浮现出一些惊讶之色,这广袤无垠的苍茫大陆上,王朝帝国之多数不胜数,而他们大周王朝在这诸多王朝之中并不算太过的起眼,没想到以往的大周王朝居然还有如此地位?

“元儿,你可知道那大武王朝?”周擎在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字一顿,仿佛是刻骨铭心。

“大武王朝?”周元点了点头,大武王朝,即便在这苍茫大陆中也是顶尖级别的王朝,国运鼎盛,王朝之中源师无数,强者众多,资源丰富,领土疆域宽广无比。比起他们大周,几乎可以说是大人比小儿。

周擎的眼眶,却是在此时一点点的通红起来,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悔意与极为沉重的恨意。

“那你可又知道,在十五年前,如今那强盛无比的大武皇室,当年却只是我们大周王朝的臣属?”

周元的那不解的眼中也是出现了一丝震惊之色,如今那大武王朝的大武皇室,竟然在当年曾经是他们大周的臣属?他们大周王朝在十五年前,竟然是一个如此的强大的存在?

“那……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在那震惊与不解之下,周元也是忍不住的问道。

“当年,武家追随周家先祖不停的拼命征战,而在我大周成立的数百年间,武家也仍然是一直跟随我们周家四方征伐,忠心耿耿。后来我们大周立国,周家先祖念其功劳,更是臣封那武家子孙为世袭武王,享受着可谓是无边的权利,而武家后代也在这数百年间,守护着大周边境,以其兵马战将震慑四方势力。”

突然,周擎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中的血丝也是在此时因为那内心的愤怒而攀爬出来:“然而,无论是谁都没想到,就在十五年前,武家的武玄忽然发动了叛乱,而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周氏皇族才终于发现,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那武家势力已经拥有了极为庞大的资源和极为强大的力量,而且,那个时候,大周王朝内的诸多封王,也都是为那武家所拉拢。”

“结果,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周氏不断溃败,一路南逃,最终逃向我们周氏发迹的祖地,也就是现如今我们大周王朝的这片地域。”

“我不知道那武家为何会突然叛变,要知道他们武家在我们大周享有的地位,就算是与我们皇族相比也是丝毫不差,而他们所拥有的特权也是与我们皇族同等无二。”

“而直到后来,我们周家的密探终于是从那武家之中得到了一些情报,那是一句仅流传在武家内部嫡系子孙之间,长达数百年之久的神秘预言……”

“预言?”周元听到这里也是感到十分的震惊。

周擎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道出了那句武家传承了数百年之久的神秘预言:

“蟒雀吞龙,大武当兴!”

“蟒雀吞龙,大武当兴?”周元在听到周擎的话语之后也是轻轻的念了一次,但却是无法理解到这句话的具体意义,于是不禁问道:“这句预言是什么意思?”

周擎在这时候眼眸都是变得充斥着赤红之色,他盯着周元,眼神无比的哀痛:“当初的我也同样不知道这句预言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那一天……”

“我们大周在武家发起的叛乱之中溃败,而我率领着大周残部,只能不断撤退,但那武家却是一直都紧追不舍,直到他们追击到我们脚下的这座大周城,并将这座大周城重重包围之后才停了下来。但在将大周城包围住之后,武家的军队却是围而不攻,除了在城外搭建营地每日练兵防守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动作。他们的这种状态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什么?”在听到武家军队在等待着什么后,周元却是感觉了到一股不安与一丝来自内心深处难以探知的狂暴杀意。

周擎盯着周元,片刻之后,面容之上浮现出一股悲伤痛苦几欲自绝的神色,看着周擎脸庞上的那种绝望与愤怒,让得周元的内心与灵魂深处都是在疯狂的颤抖。

“武家,他们是在,等待你的出生。”

周擎用力说出的这句话,却是让得周元的心头剧震,一脸的震惊之意。而在周元那无法探查的灵魂与身体深处,一个神秘的球体黑障开始了剧烈的震颤。

在那一旁,周元的母亲,一脸苍白与虚弱的秦玉已是捂着嘴,发出了那压抑到极致的哭泣声。

“你可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景象吗?”周擎看着一脸震惊的周元,眼睛血红的道:“元儿,你出生的那一刻,有着天地异象,紫金之气蒸腾,有着龙气缠身,在你的上空,有着紫金色的巨龙光影咆哮于天地之间,随着那龙影的咆哮,就连这方天地都是送来沸腾的天地源气来庆贺你的降生,那龙吟之声足以震撼天地,乃是绝世圣龙之气象。”

“而且,那时的你天生八脉自开,只是刚刚出生在这世上,就已经直接迈过了开脉境,直达养气之境。”

“这就是传说中的“圣龙气运”,即便是亿万无一也远远配不上这传说之中的“圣龙气运”,待到成长至未来之时,可以迈入传说之中的大境界,届时可以与那天地同光,与那日月同寿,并且可以拥有挥手之间翻江倒海的强大伟力。你是我们周家前所未有威震天地的圣龙!”

周擎语气无比的激动,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当年那一日,周元出生之时,可以想象他是何等的激动与欣喜,上天不亡周家,竟是在这危难的时刻,让他们周家迎来了那绝世圣龙的诞生。

周元在此时也是不禁睁大了眼睛,显然是无法想象到,在他出生之时,竟然会伴生有如此的天地异象。

“那……那为什么我却……”他手掌微微有些颤抖的紧握,集中精神探查着自己的身体,既然他天生就是八脉自开之体的话,那么为什么如今的他却是连自己身体内的八脉都是寻找不到?

周擎激动的声音却是噶然而止,他眼中的光芒,仿佛也是在此刻全部散尽,面容之上,只有着阴沉浓厚的悲哀之色,他神情灰败,面色苍白的道:

“因为当年,就在你刚刚出生的那一刻,城外那武王武玄之妻,居然也是随着你的出生而诞下了一男一女,男婴身缠蟒蛇之气,女婴头顶有灵雀之气,也都是身具气运之人!”

“而根据我们所得到的情报,那武王之妻,怀胎时间已经是足足有三年之久,但她却是始终没有进行生产。而最终,却是在那一日的前线上,突然产下……”

“以往之时我还尚且不知,为何那武王只是率兵包围了大周城,可直到那时却是终于明白过来,传闻中,同年同月同日生者,可以在一些仪式或者秘法的帮助下互噬气运。原来,那武家之人筹谋了数百年之久,所为的,并不仅仅是简单的谋取我大周,而是在谋取那最终将会降生在我周家的圣龙!”

周元张了张嘴,一丝细微的怒火涌上心头:“这是一个阴谋!”

这天下之间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这显然就是一个酝酿了数百年之久,并且针对着他们周家,甚至……专门针对着他的一个大阴谋。

为了这个阴谋,,他们甚至使尽手段,让那武王之妻在怀有身孕后三年不产,所有的一切,就是在等他的出生!

周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嘶哑的道:“的确是一个阴谋,武家在我大周臣服隐忍了数百年,一直都在为我大周南征北战,尽取信任,然而谁都没想到,他们那数百年之久的隐忍,居然都是为了你而来!”

“那一日,大周城破,武王入城,以亿万之数的大周子民为要挟,在我和你的母后面前,夺取了你的圣龙气运...”说到这里,周擎的眼中那憎恨与对武王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在那一旁,秦师也是面色悲痛,他声音低沉的道:“那一日,王上为了保护殿下,与武王战于大周山,纵使是拼尽了一切,却还是不敌,被他斩断了一臂,如果不是那武王怕其他人毁了殿下那尚且弱小的圣龙气运来同归于尽,恐怕就连王上都是要战死武玄手中。”

“而为了顺利的得到殿下的气运,武王立下祖誓,在百年之内大武将不会踏足大周半步。”

当年那可怕心悸的一幕再度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一旁的秦玉,再忍受不住情绪,跪倒在了周元身前,将他紧紧的抱住,开始痛哭起来,在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抱紧周元身体的双臂更加用力,仿佛是想要挽回那一日自己的孩子被从自己怀里夺走的悲痛命运。

“元儿!我可怜的孩子,母后无能,母后对不起你!”

那一日被尘封的残酷记忆,随着周擎的诉说而再度被血淋淋的撕开,她清晰的记得,当年那刚刚出生的周元,被当做仪式的阵眼,置于武王所布置的祭坛之上。

而在祭坛中,还有着那武王刚刚出生的一对儿女。

只不过,一个是被剥夺气运,另外两个是在得到气运。

气运剥夺,犹如血肉被剥离,那种痛苦根本难以想象。

而那时候的秦玉,刚刚体会到得到孩子的喜悦,便迎来了那令她痛不欲生的遭遇。虽然试图拼尽全力的撑起身体,但却仍然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生下的孩子被那让她恨不能千刀万剐的身影放在那冰凉的祭坛中,承受着气运剥夺带来的无边痛苦,就连婴儿那稚嫩的声音都哭得嘶哑起来。

那种绝望与憎恨,几乎是令得那个时候的她险些晕死过去。

噗嗤。

而因为心情的激荡与内心过于剧烈的波动,秦玉的面庞瞬间苍白起来,开始了剧烈的咳嗽,随后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母后?!你怎么了?”周元大惊,急忙帮秦玉搽去嘴角的血迹。

『…………!』

一旁的秦师赶紧走上来,掌心散发着柔和的源气,自秦玉天灵盖灌注而进,帮助她稳住体内的气血。在秦玉的身体稳定下来后,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秦玉,然后对着周元叹息道:“殿下,你也莫怪当年的王上与王后未能保护好你,王上当年拼尽了一切,险些战死。”

『……他……!』

“而王后她更是在当时你被剥夺气运后,将自身精血注入你那濒临死亡的体内,之后年年为你输送精血,如此以来,殿下才终于能够活到今日。”

在说完自己想要告诉周元的话后,秦师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把现如今秦玉的身体状况告诉周元。

“不过,为了保住殿下的生命,王后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每输血一次,都将会减寿三年,十二年里,她已减寿三十六年,元气大伤,如今已是仅有不到十年的寿命。”

“什么?!你说什么?!”

『……换……』

『……他们!』

周元在听到秦师此话,顿时如遭雷击,眼中的血丝疯狂的攀爬出来,先前就算是是听到了自己的圣龙气运被武王夺取夺,他都未曾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毕竟,这些事发生在他年幼不记事时,因此,现在的他对那所谓的“圣龙气运”也没有太过强烈的归属感,即便是被那武家设计剥夺,也只是感到有些震惊。

武家阴谋设计他数百年,他心中虽然有着一些波澜,但却依然能够压制住内心的暴动。可是他们将从小便保护疼爱他的母亲逼到如今这寿元即将枯竭,未来几年里很可能要满怀心中不舍与遗憾而离世的悲惨境地,却是让得周元的心中第一次拥有了无论如何都无法遏制的恐怖杀意。

『交换吗…………』

『杀光他们!』

所以,当此时听到秦师这句话时,周元再也保持不了情绪,浑身血液都如同是在燃烧沸腾一般在疯狂的对着脑子涌去,令得他的脸庞变得血红,清秀的稚嫩面庞,竟是显得有些狰狞起来,而那瞳孔之中也是有着凶戾的血色一掠而过。

“武家,你们居然敢逼害我母后!简直罪该万死!”

『杀光他们!!!』

『血洗武家!』

周元浑身颤抖着,眼睛之中染上了阴沉的赤金之色,一股滔天般的震怒与杀意自心头涌起。

在周元的内心充斥着滔天的震怒与杀意之时,他的灵魂深处,一处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地方,一个充满暴怒与神秘的声音随之响彻在大脑之中。

『交换吗…………杀光那群武家的窃贼!为父王和母后报仇雪恨!』

『只要你身为凡人的四分之一!』

“……是错觉吗?感觉刚才,好像有人在和我说话。”在听到莫名的声音后,周元集中了精神,试图听清那莫名声音的内容,可在他集中精神之后,却又听不到那莫名的声音了。

周擎将秦玉抱起,让她靠在玉榻上,此时此刻,他的头发仿佛都是在此时变得苍白了一些,平日里那威严的气势荡然无存,他语气木然的道:“天地间有着气运一说,当年武家底蕴单薄,如果想要立国,绵延子孙后代,震慑四方,开疆扩土扩大领地,那就必须要拥有足够的天地气运支撑,而你的圣龙气运,就是最佳之物。”

“那武王以秘法仪式窃取你的气运,赐予了他的子女,自此,武家蜕变为大武王朝,之后大武因有龙凤相护,就此国运鼎盛,势力庞大。而大武王朝的兴盛,全是因为夺了你的气运。”

“而你身怀的圣龙气运,乃是天地之间至灵至强的气运。而在被那武家的蟒雀之命强行掠夺作为祭品之后,自然就产生了强烈的怨恨之气,当时那武王故意将这来自圣龙的怨恨之气封于你的体内,从而导致这怨恨之气形成了怨龙毒,它通过吞食你的精血与生机不断的壮大自己,直到未来的某一天成熟爆发,就会将你的生机彻底吞灭。”

“同时你圣龙之基被破,天生即现的八脉消退,直到今日,八脉都未曾再重新显现,修行之路变得艰难无比”

周擎的声音饱含苍凉,其中透着无边的无力与悔意,难以想象,那一日对他们周家而言,是一种何等的屈辱与绝望。

那一日,大周城外蟒雀光影齐鸣,霞光璀璨,借着圣龙的消亡获得那无边机缘以此蜕变。

那一日,大周城内圣龙不甘怒吼,挣扎咆哮,最终却还是因武家数百年的阴谋袅袅而散。

就此,蟒雀吞龙,圣龙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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