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爆炸般迅速传递,谢灵新天地内的人都开始往水潭附近挤。
变异娃娃果水草其实数量在谢灵不注意的期间繁殖了很多,
但架不住如此大量的人进来,顷刻间被挖的所剩无几。
卖名额的仙宗势力们,对这种能让人无视瓶颈晋升原因的草饼本身兴趣缺缺,
能进到这些前列门派的弟子,元婴只算是学成毕业,才开始正式在仙路跋涉。
但对草饼本身不感兴趣,不代表对草饼能带来的效益不感兴趣。
不说蜂拥而至,为了买进入名额不惜大打出手的散修。
这些散修身上可以收集到的资源,仅仅是很小的一块蛋糕。
关键是这草饼背后批量制造元婴期修士的可能性,这可是足以影响修仙界的大蛋糕。
这几天没有消息的应天宗忽然又醒了过来,
不仅高价收集谢灵天地内的变异娃娃果水草,还秘密向所有仙宗势力下了高额委托。
只要有人能研究出大量培育该“草饼”的方法并交予应天宗,那他就是应天宗新的的太上长老。
一步登天的机会,导致一些宗门势力的弟子,开始私下收取“草饼”做研究。
而深知背后潜藏利润的宗门,基本也在偷偷收购,自行研制培育技术。
明面上大家看你应天宗脸色,实际上一有消息就各下阴手截胡,变异娃娃果水草一饼难求,应天宗都得在黑市交易。
修仙界再次蠢蠢欲动时,之前在太华毒脉的项家兄妹和李白,
从拿到古卷就直接跑路回家,自始至终都没再有人阻拦或者袭击他们,
仿佛之前在山谷内遇到的神秘人,直接放弃了这枚古卷轴。
成功回家的项家兄妹和李白向夫妻俩坦白一切,项炳和付彤专门开了次家庭大会,研究怎么处理卷轴。
项思翔一票反对,六票赞同,李白一票弃权的情况下,项家打算将古卷直接出售掉。
“父亲!父亲大人!我敬爱明智的父亲大人!您就帮我誊抄一下吧!”
项炳甩了甩黏在大腿上的思翔,见丝毫松动都没有,只好再次求救付彤。
付彤打了个她正在忙的手势,让项炳自己想办法。
“不是我不帮你誊抄,是这玩意誊抄不下来,要我说几次你才能信!”
“父亲!您分神期的修为都无法誊抄吗!您一定是骗我的!”
“我只是分神初期……”项炳叹气:“你去求诗仙吧,李白其实是分神期大圆满,比你爹我要厉害很多,没准他可以。”
“好的父亲大人!”话音还没落地项炳的大腿就重新变轻,李白的大腿忽然多了个包袱。
“你滚开。”
“姐!我的亲姐姐啊!全家我和你最亲了!你忍心看着弟弟难受吗!”
“滚开,我不是你姐。”
“姐啊!!!你居然不认你的亲弟弟了吗!我可是为你流过血的!”
“……”
看着陷入争吵的思翔诗仙,付彤轻轻坐到项炳的身边,
“怎么样,我教的办法好用吧,哪还用每次都找我。”
“好用,真好用,把矛盾打包一下放到孩子们之间,世界都清净了。”
“那东西真不能誊抄吗?”
付彤眨巴着大眼睛盯着项炳已经成熟的脸。
“你就溺爱他吧,真不能,就是因为我连誊抄都不能,我才说得赶紧卖掉,咱们留不住的。”
“唉……当初宗门那么多宝贝,你可是拿起就不愿意放下的。”
项炳的目光远眺,仿佛在看昔日的天空:
“所以才丢了道躯。拿不住的就不该拿,总是要出事了才能学会。”
见勾起项炳的伤心事,付彤主动转移话题。
“那谈好了吗,这东西要怎么交易?”
“和这边最大的拍卖商【笑哈哈】谈好了,明天他们先上门鉴定,鉴定完就可以登记,后天就能开拍。”
“【笑哈哈】行吗?会不会暴露咱们。”
“不会,他们只挣钱,其他都不管。”
“咱们的消息不也是钱吗?”
“现在咱们的消息已经不值钱了……现在最值钱的消息,大概就是那片天地内的“元婴果”吧。”
“轰!”旁边传出威力不算大的灵力爆炸,诗仙在李白脖子上朝着李白腿上的思翔攻击。
夫妻俩略微放下担忧,起身去拉架。
……
太华毒脉深处,一处面积不大,深度可观的水潭底。
被泥沙掩盖的某处洞口,忽然往上涌出大量的水。
四个人随着水流从竖直洞口上来,每人的身上都绑着一条长满绿藻的金属链条,通向洞口下面。
“奶奶的,当年的先人真是瞎了眼,搞这么难弄还怎么取出来!”
“本来就是为了封印,不是为了让你这种智障后辈取的,唐殓。”
“你再骂我,小心我不取了。”
“你试试?”唐殓右边的唐坟青,将手放到唐殓缠绕的链条上。
“错了,错了哥,天老大,你老三,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那我是老二,老大在哪?”
“唐二,你只是年龄排行老二,老大才是天之下的老二,你排我后面都高估你了,你应该排唐殓后面,当个老五。”
“那三藏呢?”
“……”
“那我排老四,你排老六,老大老三,三藏第二。”
说话间,三藏的身影从洞口出现,他的身上绑满链条,背上背着一个古朴的箱子。
一直没说话的唐重阳见三藏成功上来,暗自松了口气,
“回。”
还是一个字,但三个人都顺从的聚拢在三藏旁边,看着唐重阳在周围画阵。
“这洞口不堵住吗?”唐殓扭头看着后面黑不见底的深洞。
“我见二哥埋了个东西在里面,应该不用担心。”
唐二点点头,给坟青竖了个大拇指。
三藏碰了碰坟青,传音给他:“老大那块地方搞错一点。”
唐坟青看向三藏示意的位置,阵纹反画一笔。
“老大,我来吧,唐殓他急的等不住,欠收拾。”
唐重阳直起身,看了看唐殓,和坟青互换了位置。
唐殓呲着大牙,“老大,我就是问问,没有着急。”试图给自己辩解。
“闭。”
“好嘞。”
潭底恢复宁静。
不消片刻,一道黑色雷霆朝着潭底劈下,将整个潭水沸腾,
黑雷在即将到达五人头顶时转了个弯射入洞内,一道黑光冲出洞口包裹住阵法。
五个人消失在潭底,连同那个古朴的箱子。
冲天而去的黑光在出潭的一瞬间缩减成线,悄无声息的消失。
比九师祖余眉那个追阵的血光隐蔽的多的多。
西洲,寸草不生的一片冻土层深处,有一处巨大的空腔。
空腔正中心,五个人的身影从一个祭坛上浮现,正是三藏他们和箱子。
走下祭坛,周围已经等候了九个人。
唐重阳和三藏站在一边,看着唐二、坟青和唐殓与自己的妻子父母拥抱。
他们没人可抱。
“族长,三藏。”
“族长好,三藏。”
“……”
寒暄完的三个家庭和唐重阳三藏一一打完招呼,这就是丧葬一族余下的所有族员了。
“咳。”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要讲话的唐重阳身上。
“开。”
三藏点头,将背上的箱子放下,郑重的摆在众人中间。
唐重阳第一个,走到箱子前,开始割腕放血。
血液被箱子吸收的一滴不剩,随后每个族员依次朝箱子内放血。
轮到三藏时,三藏先是放完血,随后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堆一堆的尸体。
这些都是之前修仙界战争时,三藏从战场上偷来的。
尸体被丢在箱子上,以极快的速度萎缩塌陷,融入箱内。
机械的将几百具尸体丢完后,所有人都离开箱子一定距离。
即便是地底的黑暗中,箱子仍然发出更加深邃的黑光将自身笼罩隐藏,
让三藏他们神识无法察觉,却能靠着肉眼明显感受到它的存在。
一具又一具赤裸的身体从黑光内走出,面貌身材和放血的次序一致,唐重阳、唐二……一直到最后的三藏。
十四个人走出,紧接着再次走出十四个人。
面貌循环,一直到每个人都有了十个分身,黑箱才停止运转,恢复古朴的样子。
地洞内站满了众人的分身,黑暗中本该没有一丝光亮,但所有分身的瞳孔都发着黑光,和刚才箱子的光芒一致。
“终于,终于是时候了。”
唐二看着眼前的分身,喃喃出声。
三藏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十个人,露齿一笑。
对面十个人全都露齿一笑,一模一样。
“开始吧,让他们记起我们,让生灵重启信仰,让天道重回正轨。”
无声无息,所有走出箱子的人整齐的点头,随后走上祭坛,一个一个传送消失。
……
窦文根,一个有幸“捡”到“元婴果”的幸运儿,
一手从血泊中捧起元婴果查看,一手继续御剑刺着师姐的尸体。
“别怪我师姐,别怪我,谁让你弑师,我这是替天行道。”
“谁让你弑师,我这是替天行道……”
不断重复着话语,窦文根仔细检查完元婴果,才停下御剑,从血泊中站起身来。
将师姐的元婴收到一个透明的小容器内,窦文根低着头收拾地上的尸体。
用师姐施展过一次的步骤,将她处置完毕放在师傅的旁边,浇上一层灵液等其凝固。
将元婴果浸入装有四分五裂元婴的小瓶内,再将小瓶小心翼翼倒埋凝固的灵液中,窦文根目不转睛盯着小瓶。
元婴果在元婴液体内舒展开来,草条很快占满了整个瓶子,一根细嫩的茎条从瓶口探出,扎入师姐的尸体里,并不断蠕动。
窦文根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眼前仿佛已经出现应天宗所有人迎接他的场景。
忽然,他的面容狰狞起来,一旁的飞剑猛地刺向门口的位置。
一个“三藏”从门口出现,手里捏着窦文根的飞剑。
“你是谁!”
窦文根双眼充血愤怒的大喊,灵力震荡直扑“三藏。”
三藏不慌不忙的关上门,将所有波动隔绝在这座洞府内。
一个时辰后,洞府门再次打开,三藏手里提着还活着的窦文根,将他装进一个黑色的灵物袋。
“别怕,我是来教你解脱之法的。”
“三藏”消失不见,门户大开的洞府深处,泡在瓶内的元婴果仍留在“师门”灵胶内,
只是灵胶内师姐的一半身体消失不见。
窦文根再次醒来时,他出现在一处宽阔的地底洞窟内,浑身修为被封印,身体也被禁锢在椅子上。
把他抓来的三藏正面色柔和的看着他,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别害怕,我是来帮你解脱的,你应该清楚,你杀了你的亲师姐吧?”
窦文根惶恐的点头,并张嘴准备辩解。
三藏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窦文根发现他发不出声音。
“我懂你想说什么,你的师姐晚了一步,如果你晚一点下手,她也可以得到和你一样的解脱。”
三藏用手一指,窦文根发现自己身前不远处,地下绑着一个凡人。
这个凡人,样貌面容,身体特征和自己完全一致,仅仅是没有任何修为,并且一脸惊恐地四处张望。
“我刚刚说了,我是来帮你解脱的,你完全不用害怕,他是你的一个分身。”
三藏挥手将洞窟点亮,绑在地上的“窦文根”这才看见两人,他的眼睛和凡人一致,无法在黑暗中视物。
一个和师姐一模一样的女子凡人走出,她目光紧紧盯着地上被捆缚的“窦文根”。
紧接着,在窦文根无法发声的情况下,凡人“师姐”对着凡人“窦文根”,将窦文根对师姐所做的事情全部重演了一次。
三藏甚至拉着他飞到两人上空仔细观看,
凡人窦文根无法承受伤害即将咽气时,三藏还特地给他点灵力不让他死去。
一切重演完毕,凡人“窦文根”身死,师姐提着剑,就呆呆站在他的身边。
三藏微笑的搂着窦文根从空中飞回原来的位置: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解脱了,我都说了我是来帮你解脱的。”
“你本人犯下的罪孽,只要由另一个你承受应有的责罚,那你的罪孽就算偿清了。”
“这样的感觉很好吧?”
窦文根看着三藏贴近的笑脸,眼神中透露着恐惧。
“认真的吗?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打算说这样的话。”
三藏的笑容消失,脸色阴沉下来。
“看来你还需要再偿还一次罪孽。”
三藏手一挥,又一个“窦文根”出现在下方,呆呆的师姐重新提起剑,走向“窦文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