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鱼以为,这一世就应该当个打渔老,有空没空打个鱼,懒了晒晒渔网就差不多了。即使有什么天地大劫,邪神登天,终末之末这些,打到天边,要把大道都磨灭了,那也轮不到他一个摸鱼佬顶吧。
哦,那有人就要问了,你凭什么?
抛开现实不谈,要是连续几天打不到鱼,你怎么办?
咳,这个世界呀,是有超凡之力的,理论上来说,水属的真灵只是吸收天地间游离的水,就死不了,不过是满汉全席与白粥的区别罢了。
而他诸葛鱼在开始时,已经觉醒一半了,且他正值年轻,趁着这会冲一冲,一觉醒,这低保就搞上了嘛。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磕咯磕咯~~!
这是马车形式的声音,他现在正身处一架豪华马车内。
那几个不知名海盗在渔场空军,已经是一天前的事情了。
“哈哈哈,来诸葛老弟,尝尝我们自家的海货。”一个看似爽朗的中年男人坐在他旁边,热情地招呼道。
“呵呵,游家主,客气了。”诸葛鱼礼貌拒绝了。
司徒游,天擎帝国四家之一,司徒家的家主,他穿着浅青色的大袍,真丝织造,淡金色勾边,左手袖子上绣着一个鸟儿首尾相连,伸出来的九对翅膀翻折,成为内外两个圆环的图案,这是司徒家的家徽。
马车是常见的那种富家装饰,唯一惹眼的,便是车盖四角处挂着的四颗青色宝珠,随着马车行进间微微晃动着,偶尔似乎闪动着光亮,还有那黑沉的木车轮同样,在四个轮心处各有一枚黄色的宝珠。以这八颗宝珠为支点,能够看到一些细小的花纹发散出来,或直或弯,笼罩整个车厢。
拉车的是鳞脚马,一种善走的灵兽,堪堪够得上众生种的级别,跋山涉水的耐力非凡兽能比,走动之间体表隐隐有鳞片闪烁,而下到四足,已经被厚实的鳞片完全包裹内。
当时刚下船,诸葛鱼便被架住了,对方声称邀请去府上一叙旧,不给拒绝的机会,一路去向帝国首都,还沿途介绍不断,途径的什么城外城,外城,内城,所见所闻就不赘述了,总之就是一路“宾主尽欢”。
队伍最后停在了一条宽敞整洁的大道上,瓦白的瓷砖没有一点污渍,外面一点不同,周围环境静谧悠扬,都是高门大户。
司徒府的大门,同样浅青色为主,配合上简练的羽毛浮雕,倒是与司徒家的真灵相得益彰,中间的牌匾上书“司徒府”三字,似乎是手写的,颇有几分飘逸。
“听族里长辈说,这牌匾是初代开族族长跟他夫人一起写的,也算见证我族荣华了。”司徒游看他似乎对牌匾感兴趣,提了一句,随后一句“请”,便当先回府了。
不知缘由,诸葛鱼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一路上的热情也源于此,他有不好的猜想。
应该不会吧?
“抱歉我食言了,但只是有事想和你聊一下,我可以保证不是伤害你的事。”看着直立的诸葛鱼,司徒清经过他身边时说了一句。
此言让他神情不定,不过看来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昂首挺胸的进了司徒府。
司徒清正要跟上,子菲走近说道:
“小姐,有人拿着信物要求见你,对方自称洛景,似乎是这近几年颇负盛名的洛公子,现如今在大堂候着。”
清风飘荡,司徒清微拢飞散的青丝:
“我知道了。”
那边诸葛鱼跨过大堂门槛,进入其中,当先就看到一位青年坐着。
对方身姿挺拔高雅,宛如一只优雅的白天鹅,身着淡蓝色锦袍,眼睛明亮而温柔,容颜犹如流水般柔和,不见一丝锋芒,却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头发短齐,细眉微扬,透露出一股英气和冷静。举手投足间从容有度。
看到司徒游进来便起身一礼,自我介绍道:
“在下洛景,见过司徒前辈,还有这位···公子。”
想不到对方还会看到自己,诸葛鱼连忙回礼,心想:好有礼貌的帅哥啊。
“洛景,莫非是这几年声名鹊起的那位洛公子。”司徒游问道。
“不敢当。”
“都坐吧。”几句话间,司徒游便带头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盯着海藻头死鱼眼的诸葛鱼,又看了看对面从容有度的洛景,摸了摸下巴。
他缓缓说道:
“不知洛公子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我此次登门,是为清小姐而来,完成一项昔年的约定。”洛景恭敬道。
诸葛鱼事不关己地抿了口茶。
“约定?”司徒游眉头一挑,奇道。
洛景摸出一小令牌奉上:
“游老爷子,此是当年信物。”
司徒游接过,摩挲了一会,令牌形制粗糙,但确实是司徒清亲手做的。
至于他为何可以肯定,那是因为他自己做过,也是他教女儿司徒清做的。
什么时候到谈我的事啊,不不想错过饭点耶···诸葛鱼低眉顺眼,又抿了一口。
“嗯,我明白了,那你且等她回来,自己与她说吧。”司徒游把信物还给洛景,口中如此说道。
恰在此时,司徒清进门说道:
“父亲,我知道,交给我吧。”
清悦,不知回忆过多少遍的声音传到耳边,与幼时所闻相比,多添了几分成熟。
洛景转头,看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
思绪一下子被带回了约定的那天。
那是忘记了季节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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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府大门前,停了一队马车。
“夫人,小姐,我们到了。”一名紧绷着小脸的女童带着恭谨的声音对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躬身道。
她一身简练的水蓝色裙摆,手上抱着各种物件,然而这并不是全部。
这是一队上百人的车队,司徒家的秋巡队伍。
每年年关到来之际前,从本家出发,沿途会经过分布在帝国各省各镇的分家支脉。
既是为了加强宗族联系,也是为了各地一些不便传运的珍惜资源和特殊情报。
同时,也是各分家支脉举荐人才,表现实力,寻求本家支持的重要时刻。
其间路途遥远,遭遇难辨好坏,队伍中的护卫放在司徒家中也是一等一的精锐,能被选中进入队伍陪侍的小孩更是少之又少,可此次见来人特殊。
雍容华贵的夫人下车,此女身材浮华,长袍宫装也难掩奢丽,身体透出的活力仿佛不似生过儿女般,五官看似恬静却有着白鸟般的敏锐,面容姣丽而不失辨识。
相比之下,被熟妇牵着的,此时不过十岁的司徒清还带着稚气,然而其长长的睫毛下,眼神已经初现出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