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休伊琢磨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却看到黑龙已经把染血的牙齿对准自己,它四肢伏地,蝙蝠双翼缓缓展开,紫色的瞳孔透着森森寒意。
“嗯?被发现了?”
黑龙沉默地注视着休伊,下一刻,它煽动翅膀,四肢发力,一瞬间由极静变为极动,化为一道黑影。
休伊直觉一股腥风向他袭来,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反应过来,向后高高跃起。
“我好像知道黑熊怎么死的了……”
半空中,休伊看到黑龙的巨爪狠狠拍在他原本站立的地面上,坚实的泥土直接凹陷下去。
但休伊没有胆怯,反而有些开心。他轻巧地落在远处的地面上,一柄血色长矛出现在他手中。
休伊将矛尖对准黑龙,跃跃欲试:“虽然母熊死了有些可惜,但……养一条幼龙好像也不错。”
黑龙见状明显愣了一下,它似乎惊讶于休伊躲过了它的扑袭,也没想到休伊竟然直面它。
“吼!!”黑龙感受到极大的冒犯,咆哮出声,再次袭向休伊。
休伊没跟黑龙近身搏斗的打算,他把长矛转了一圈,矛尖对准黑龙身体用力投出。
黑龙没想到休伊这么不讲武德,但它没有尝试躲避,只是微微低头。
狰狞的龙角与血色的长矛碰撞,竟然发金铁相击之声。长矛猛地被击飞,插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接着化作一摊血液。黑龙速度稍减。
与此同时,休伊再次将血液凝成数炳飞刀,甩向黑龙的眼,耳,胸,膝。
黑龙反应也不慢,它甩头避开刺向双眼的飞刀,速度再次一缓。
叮!叮!叮!
飞刀与黑鳞相击,铮铮作响。
休伊看准距离翻身跃起,再次拉开距离。
黑龙虽毫发无损,却被休伊一顿连击搞得有些狼狈,它怒气上头,咆哮着再次冲向休伊。
轰!轰!
休伊不断在林间游走,黑龙紧随其后,一颗颗大树受到波及,又倒下,场面混乱不堪。
“有点难办。”休伊躲过黑龙尾巴的横扫,翻身跳到树枝上。
他多次尝试攻击黑龙腹部和眼睛,但黑龙战斗意识及其强,休伊一直找不到机会。
黑龙巨大的身躯狠狠撞在大树上,引得休伊身形晃动。
“虫子!你只会躲吗?!”
黑龙羞恼地咆哮出声,从声线来看居然还是个母的。
休伊一愣。
他没想到黑龙会说话,更让他不解的是……黑龙所用的语言休伊从未听说过,但他却能听懂。
不仅如此,从他听到这句话开始,一段陌生的信息不断流入他的脑海。这是一种陌生的语言的信息,也就是黑龙所用的语言,包括它的发音,语法,文字,结构……
这难道就是我能天生言语的原因?!
休伊惊疑不定,他为了求证心中的想法,试探着用这种新的语言开口道:
“黑龙,我无意与你为敌。”
“呵呵……竟然还会说龙语。”黑龙一尾巴拍在树干上,不屑道:
“现在你下来自刎,或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休伊叹口气,他不是在叹息无法与黑龙谈判,而是叹息自己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休伊两指并拢,指向黑龙,接着微微向上一抬。
黑龙还未反应过来,数跟血色藤蔓从它身下射出,将四肢捆绑起来。黑龙猝不及防侧倒在地。
又是几根血色藤蔓攀上黑龙身体,将它捆地严严实实。
是之前休伊投出去的武器,它们化作血液,然后再休伊的控制在再次聚集在一起。
黑龙瞳孔瞪大,他四肢发力几根藤蔓直接被扯断,正当黑龙快要挣脱束缚时,休伊跳到黑龙背上,不断往血色藤蔓里注入魔力,增加藤蔓强度。
“黑龙,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休伊道。
黑龙很是不甘,它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虫子!从我身上下来!”
“嘿……小姐,别激动。”休伊稳住身形,“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呵……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黑龙嗤笑道。
休伊笑道:“因为你是手下败将。你看,现在你的命就在我手上。”
黑龙抬起脖子,紫色的竖瞳死死盯着休伊:“你觉得你赢了?”
休伊忽然产生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黑龙体内混乱的魔力开始往它口中汇聚,紫色的雷光在龙口之中疯狂闪烁。
“魔法?”休伊脸色凝重,迅速退到远处。
一个紫色的雷球在黑龙口中迅速成行,休伊能感受到其中狂乱的魔力,他调整身形,时刻准备躲避。
轰!
雷球忽然在黑龙口中炸开。黑龙发出一道悲鸣,头颅无力地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休伊呆了一下。
搞什么鬼?
他小心地观察黑龙,发现它半张脸被灼伤,下颚错位,鲜血从口中流出,很快聚成一摊。
休伊用一分钟的时间确认黑龙真的把自己炸晕了。
“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休伊咋舌,“宁死不屈吗?看来养龙是养不成了。”
……
当一个人忙起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休伊费大力气挖了个坑,把母熊的尸体埋了——以此纪念他与母熊短暂而浅薄的情谊。
之后他又费力把黑龙脱到了原本的熊洞附近,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研究了黑龙的身体结构,并偷偷从黑龙尾巴上割下几枚完整的鳞片当做自己的战利品。
夕阳下,休伊摆弄着龙脱臼的下颚,接着找准一个方向猛地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过后,下颚被完美地接了回去。
“呜呼!我就知道可以!”休伊兴奋地举起双手。
平日里他甚至能躺在树梢上,盯着一片白云,直到日落,或者白云害羞地消散。
休伊见天色不早,去河边捉了一条鱼,可等他带着清理好的鱼回来时,却发现黑龙已经消失了。
“走了吗?”休伊有些遗憾,他没尝试去追,在洞口生了一团火,把鱼放串起来架在火上,盯着乱窜的火苗发呆。
夜晚的森林总让休伊觉得不安,不仅是那些在夜晚开始活跃狩猎者,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潜伏在森林的阴影下。
而明亮炽热的火焰可以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沙沙……
树叶摩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休伊戒备地起身。
黑龙咬着一头死去的野猪缓缓走来。
休伊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黑龙走到火堆旁,放在野猪,摇了下尾巴,冷冷道:“这里是我的洞穴,要走也是你走。”
“你要住这儿?”休伊眉毛一挑,“你认识附近那头成年巨龙吗?”
“关你什么事?”黑龙似乎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是认识了。”休伊不以为意,“她难道是你的母亲?”
黑龙沉默。
“看来是了。”休伊又道,“可为什么你一人……一龙在这里?还有你身体内的魔力为什么这么混乱……”
“人类,你很烦。”黑龙打断休伊。
“到目前为止,你的母亲都没有出现,证明你的母亲并不关心你。难道你到了独自狩猎的年龄,便被母亲驱逐出她的领地?”休伊自顾自说出自己的推论,“可你不会飞,也不能很好得掌控魔力……难道你是因为某方面的残缺被你母亲驱逐了?”
“闭嘴!”
黑龙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她凶狠地看着休伊,休伊则回以坦然的目光。
“我得弄清楚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休伊平静道,“你不想说,我只能猜喽。嗯……看来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