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军，保护吾王！”侍卫长巴德镇定做出反应。十余名侍卫迅速举盾架起长矛，弩手占据了制高点准备射击。
“陛下无需担心，都是些乌合之众！”巴德自信的说。
亨利满意的冲巴德点点头。这位老骑士从前是父王的侍从，论忠诚英勇都无可挑剔。实际上，父王给他留下了一个好班底，若非查理大搞破坏，他就能安享王位了。
“轮到咱们大展身手了。”依兰杜尔吐掉嘴里的草叶子，以风一样的速度拉开长弓。叫嚣最厉害的叛军头目被一箭封喉！
“好箭！”亨利叫道，“再射！”
依兰杜尔做了个炫酷的姿势，一口气将三支箭搭上弓弦，嗖嗖嗖三声过后，就又有三人倒下。
叛军也学精了，举起盾牌向前推进。想要仗着人多，对亨利形成包围势态。
忽然间，弗丽嘉发出一声战吼朝前冲去，敌方盾阵瞬间被撞开一个口子。女战士挥剑斩杀，当场砍断了两人的脖子。
都是人才啊！亨利赞叹道。一个少女竟有如此力量？难道这就战士的狂暴技能？
但敌军还是太多了，左翼开始短兵相接，打成一团。亨利亲自过去支援，双手举起长剑，一个拜年斩便将面前敌人劈成两半。
他也是受过骑士训练的，手中拿的更是王族宝剑。况且，先民血脉赋予的战斗天赋，让他在拼杀中如鱼得水。
然而，就在双方激烈厮杀的时候，安德烈趁机逃向叛军一方。大概是走投无路，真想去搏一搏王位了。
“射死他！”亨利果断下令。
依兰杜尔在盾牌掩护下开弓，一箭从安德烈后颈穿过！与此同时，弗丽嘉杀出一条血路，至少有十余人在她面前倒下。
叛军一时被震慑，纷纷止步不敢向前，有些已经掉头逃窜了。侍卫军也得以重新组成阵型，在巴德指挥下不断反击。
“你不动手？”亨利看了看旁边的莫里森，这货到现在没发挥一点作用。
“我在等。”莫里森脸上波澜不惊，“等死人再多些.......”
“没毛病！”亨利提剑又杀了回去，身后十名长戟兵紧紧跟随。
国王的带头冲锋激励了士气，一时间只看到青光影动，血雾朦胧。亨利的长剑划出一道道长弧，兵刃碰撞的火花一闪而过。
“是时候了！”亡灵巫师白牙森森看着天，将法杖重重插在地上。紫光骷髅法阵骤然升起，黑雾缭绕在战场上.......
刚才倒下的尸体全部抽搐起立，疯狂的朝原来的队友发起攻击。
“不好意思陛下，把你舅也给复活了。”
“干得好！”亨利忍住笑，“他这回变得有用多了。”
安德烈翻着白眼吐着舌头，肥胖的身躯在人群中乱撞。养尊处优的叛军哪见过这等阵势？纷纷尖叫着朝田野里逃跑。可惜他们跑不了太远了！
远处号角声骤然响起，一支千人大军出现在山丘上。由自耕农组成的民兵终于来了！
这支队伍是经典的中世纪风格，士兵大多穿着锁甲或软甲，头戴壶盔或者护鼻盔。身上的罩袍也五花八门。有些绣了王室纹章，有些只有底色，还有的只披了个蓝色风帽。
闹剧很快就结束。巴德指挥民兵抓捕叛军，除了变成亡灵的六十多人，其余人全部缴械投降。
民兵们看到这些“不死人”都不敢接近。亨利让莫里森解除法术，尸体重新倒在地上，化成了一堆堆灰烬。
空气中弥漫着尸臭的味道，让亨利几欲呕吐。这是他第一次上阵厮杀，肾上腺素消退难免不适。
但亨利不想让人看出软弱，努力平复心情，还强撑着处理善后事宜。
民兵指挥官鲍尔来拜见国王，状态有点懵。对于民兵抓捕王家卫队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鲍尔，你带来多少人？”
“一千人整。”鲍尔队长掰着指头开始报告：“两百弩手，一百步弓手。三百长矛兵，三百盾牌手，还有一百长戟兵。”
亨利算了一下，应该够打这一场仗了。兽人再强，三比一也打得了他们。
“把叛军的马都征用给你的士兵。今天就在此扎营，明日我们就赶赴裂谷战场。”
“您不回灰原城了？”巴德问道。
“不回了，战事紧急，我们得快速收复失地。”
其实是他嫌丢脸。带着这伙民兵回去，指不定被传出什么花样来呢！
“巴德爵士，你派人去找奥托首相，让他把粮草补给都送到这里来。”
“俘虏怎么办？”
“找个没人的地方全宰了！”亨利恨恨道，“顺便带人去抄舅舅的家，将其全族下狱，严刑拷问！”
巴德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声“遵命”便退下去了。
亨利看到他的表情，不由考虑这样做会不会有不妥？难道巴德认为杀降不祥？
可是，这群人都弑君造反了，还留着干什么？都是铁板钉钉的死罪，早晚都得处决。
他转身想叫仆人再送酒来，好冲淡嘴里的血腥味。然而，空气突然凝固了，压迫感骤然袭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如鬼魅般站在面前，脸上满是讥讽之意。
是法比昂！他怎么来了？亨利注意到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人们对这边的情况都视而不见，就好像隔着阴阳两界。
“好霸气啊，国王陛下。”法比昂阴阳怪气的说，“你好像忘记承诺过什么，是吧？依我看，应该给你点小惩戒！”
他冷笑着举起左手，一道闪光冲向天空！紧跟着，雷声瞬息而至！刚才还好好的天气，刹那间乌云翻涌，数不清的紫色闪电隐在其中！
在场的士兵惊慌失措，指着天空不住叫喊。但亨利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看到冒险者们也束手无措。莫里森想要施法，立刻就被反弹栽倒在地上......
亨利还看到巴德在急切的找他，但就是无法看见他站在这里！
法比昂嘴角泛起狞笑，轻轻打了个指响，闪电立刻像蛇一样游走，似乎马上就倾泻而下！
“别这样！”亨利有些慌了。以前他没见过术士的力量，现在终于见识到了！“有什么事您跟我说！”
“你答应我不会出格。可你刚才做了什么？”法比昂阴恻恻道，“先随意处死两百帝国人，后来还要对舅舅连坐！下一步，怕是要四处宣战，扩张地盘了吧？是不是啊，亨利大帝？”
“您老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这个实力？”亨利满头是汗，“这些叛军要杀我，我处置他们也算出格吗？”
“未经审判，就胡乱屠杀帝国人，还要把舅舅全家连坐？你让帝国皇帝怎么想？莫非嫌命长？”
“我......”亨利也隐约担忧起来。帝国虽然是他外公家，但母亲退隐后这层关系也就淡了。现在舅舅也没了，关系就更紧张了。
对于小国而言，任何不当决定都可能引起灭顶之灾。任性一时爽，后果火葬场......
“你无非想效仿爽文主角，玩个杀伐果断。”法比昂嘲讽道，“杀人全家、灭九族很爽，对吧？可惜你不是主角！”
“我对你们那个世界有了解，有个成语叫东施效颦。你该想想这个成语的含义。”术士的语气透着寒意：“世上只有一个新神，就是我家主人。只有他才能杀伐果断！别人不能抢戏，懂了没有？”
“懂了......”对于降维打击，亨利一点脾气都没有。
“弱者最好明白自己的地位，别当个小破君主就飘了。”法比昂结束了这段对话，就在亨利面前凭空消失了。
刚才怪异的天象也随之消散，天空又变得晴朗。人们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
亨利缓缓吐出一口气，法比昂的来意他很清楚：无非展示一下实力，震慑自己罢了。
不朽者的力量确实恐怖。尤其是，法比昂说过自己只是基层干部，其他术士的实力可想而知......
但是亨利想到一个问题：就这么一群大神，为何要服侍一个穿越者当主人？难道真的是因为对方有金手指？
又或者，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亨利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毫无办法。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
“巴德，过来一下。”
侍卫长闻讯小跑过来，满脸疑惑：“陛下，刚才您怎会突然不见了？”
“我去视察了一下民兵队伍。”亨利只能这样解释，“听着，暂时不要对俘虏做出行动。立刻去灰原城把首相请来，我有要事和他商议。”
“是！”巴德骑上马，亲自前往灰原城。临时前让副官指挥搭建帐篷，并吩咐将亨利的王帐设在中军。
等这边帐篷搭建完毕，首相也带着补给车赶到。还从马场征调了两百匹驮马，五百匹骑乘马。
“陛下安好？”奥托进帐问候，“真没想到，安德烈竟有胆造反？”
亨利摇摇头：“他才没这个胆量！是底层军官见事情败露，临时起意。这群帝国大爷平时无法无天惯了，又蠢又坏又狂妄。不过他们成不了气候，不等民兵赶到，就已被平定了。”
“这是老臣的疏忽！”首相低头道，“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能让陛下以身犯险！”
“谁也不能未卜先知。”亨利反倒安慰他，“再说，我带着侍卫亲军呢，还有冒险者帮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倒是这些俘虏怎么处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些人弑君造反，在任何地方都是死罪。首犯及从属当处极刑，余者审讯后，或流放，或为奴。就算全杀了，也是可以的！”
“但他们都是帝国人.......”
“怎么可能？”奥托也惊了，“王家卫队都是外人？”
“您也不知道这事？”
“我只知道卫队腐败得很，因为查理早不让我参与军政。但是，王家卫队并非安德烈做主，还需查理钦点！他怎么允许外人进来？难道疯了吗？”
亨利却想到了一点：查理似乎不是河谷王室后代，看起来就像个帝国孽种。他自己大概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更确信帝国人才是“自己人”。
但此事是丑闻，也不好说破，否则亨利面上也无光。
“您看，这些帝国人又该怎么处理？”
“那就得开个特权了。”首相语气有些沮丧，“审讯依然可以进行，但审讯后最好把犯人送回帝国，让皇帝来处置.......”
“就这么办吧。”小国有小国的生存之道，激怒帝国不是个好主意。何况这些人对于帝国来说不过是奴才。狗奴才擅作主张给主子惹事，一般也不会有好下场。
“安德烈呢，他的事又该怎么善后？”
“安德烈受我河谷王国爵位，不算帝国人！应将其叛国罪行通告天下，剥夺其爵位，封地和财产！”
“那他的家人呢？”
“也送回帝国吧，路费我们出。”
亨利点点头，抄家还是可以的。至于什么诛九族，那都是新神的剧本。咱小国没这个法律，不玩了。
他又将首相留下说了会话，主要是商定彻查安德烈党羽的事。最后，议题说到了冒险者公会上面。
“关于冒险者的提议，您怎么看？”
“我觉得可以。”奥托对此很赞同，“今天您已经见到冒险者的实力，如果能将这样的人才为您所用，也是一桩好事。冒险者还能促进商业流通，保护道路安全。但是......”
首相犹豫道：“创业必然多艰难。开头恐怕没那么顺利，人们也未必认可。长此下去，我怕他们没有恒心。”
“有必要的话，我会出手援助。”亨利也在想这件事。小国资源有限，无法大破大立。为何不能另辟途径，从冒险公会入手呢？
如果能让冒险事业发达，带动商业兴盛，就可把债务还清，彻底躺平了。
十年后，这里就能建成一个奇幻度假村。没准新神看了都说好，还会时不时来度个假，岂不将血光之灾消弭无形？
术士的能力今天他见到了，已经彻底不想折腾了。
辞别首相后，亨利去看望冒险者们。他们对之前的怪事可没那么无知。
“肯定有高阶术士经过！”莫里森一语道破真相，“极有可能是不朽者成员！”
“不一定，也许是女术士集会呢！”弗丽嘉争辩道。
“女术士势力在南方，不会冒然北进......”
“你们居然知道这两个组织？”亨利对此非常惊奇，他还以为这俩组织多么神秘呢！
“整个冒险圈都知道！”依兰杜尔耸耸肩，“何况他们做也并不低调。说真的，他们都那么强大了，又何必在意凡人的感受呢？”
有道理！“你们三位今天立了大功。”亨利说，“每人赏......二十金币！”
“您也太抠了！”依兰杜尔小声抱怨，“我们这可是保驾的功劳。”
“可不是么！”弗丽嘉噘嘴道，“瞧我这溅一身血！”
“我还把您舅舅给复活了呢！”莫里森跟着说。
亨利皱了皱眉：“还想不想创办冒险家公会了？”
“想想想，陛下英明，多谢赏赐！”三人笑嘻嘻道。
亨利不禁叹了口气。不是他抠门，是真没钱！现在还欠着五十万金币外债呢！真希望抄家能多抄出点金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