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和那名被称为小宋的女人在办公室中一同待到了中午。
吴长远拿着三份盒饭走进来:“吃饭了。”
苏黎接过饭盒打开后,想起了那些断指残骸,胃里再次翻涌起来。
吴长远见苏黎看着盒饭,并没有动筷:“是饭菜不合胃口吗?今天大家太忙了,只能订盒饭。”
“不是。”苏黎努力克制住不去想那些画面,将盒饭打开,缓缓的吃起来。
“情况怎么样?”小宋边吃边问。
“昨晚死去的那些人,已经派人去安抚了他们的家属并根据规定给予了补助金,有几个家属闹得厉害,但好在还是控制住了。
不过追捕狂厄蔷薇失格者的过程倒是不太顺利,明明只是一个第五阶段的失格者,怎么就这么难抓!”
苏黎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失格者,应该是对某类人的称呼。狂厄蔷薇,是非凡世界中的组织名吗?
吃完饭,苏黎将塑料盒扔进垃圾桶,走到吴长远面前:“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呃,您估计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多久?”
“呃,我也不知道,得看萧组的意思。”
苏黎皱了皱眉,萧组,是今早与自己谈话的那个人吗?
他对那个人最深的印象莫过于昨晚身后那像披风的霞光。
面对这种情况,苏黎没有什么办法,也只能在这里待着。
直到下午,那被吴长远称作萧组的人回来了,他走到苏黎面前:”我调查了你曾经的档案,你12岁那年进入过颠倒世界,为此还失去了记忆。
当时经手你们的非凡者并没有发现你的变化,只认为你是个普通人,但如今看来,你并不是普通人。
既然你不是普通人,那自然不能放任你不管,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呢,我看你的能力不错,应该不是寻常的职业序列,我们又正好缺人,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萧伯远,特殊行动组机动小组‘接地气’的组长。”
“二呢?”
萧伯远眼睛微眯:“怎么,不考虑一下吗?我们可是机动小组,与一般的驻地特殊行动组不同,寻常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挤破头加入我们。”
“萧组长既然调查过我的过往,就应该知道我对非凡世界的了解并不深,与非凡者打交道也不过是这几天的时间而已,所以还是要了解的清楚些,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第二个选择是成为被监督者,时时刻刻受长城监督,当然,只要你不随便动用能力对社会造成不好的影响,长城也不会管你。”
苏黎若有思索,被监督吗,那可太不方便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
苏黎没有回应,忽然,萧伯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走到走廊上接通电话。
“部长,有什么指示?”
“你是不是扣押了一个叫苏黎的人。”
萧伯远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苏黎:“是,他被狂厄蔷薇的事情牵扯进来了,”
“让他走吧,他与这件事情无关。”
“可是,部长,他天赋不错,而我们接地气正好缺人手,我想让他们来我们组。”
“部里对他另有安排,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秦老的意思。”
“秦老?”萧伯远面露惊讶,朝着办公室里的苏黎看了一眼。
“是秦老亲自跟我说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萧伯远站在门口看着苏黎,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叫苏黎的学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秦老的存在只有现长城总司令,两部部长,机动小组组长及少数人知晓。
虽然现任长城总司令已经晋升为尊主,但论实力真不一定能打得过秦老,谁也不知道秦老到了什么境界。
整个非凡世界没有彻底混乱,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秦老的存在。
可眼前的人,哎,萧伯远想不通,只能叹气:“你可以走了。”
“嗯?”苏黎微微一愣,他没有听到那通电话的内容,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刚才还让做选择,现在就能走了?
“什么?”
“我说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记住,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要乱说,不然会引起社会动荡。”
苏黎不知道什么原因放了他,但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要跟别人说,也得有人信啊!
从长城驻青港市北区分部出来后,苏黎给秦教授发去信息:“老师,我想好了·····”
在苏黎给秦教授发去消息不久,秦教授就把地址以及联系人姓名,电话全部发给了苏黎,并跟苏黎说已经打好了招呼,让他下周一去报道。
“老师,您在办公室吗。”
“我有些事情,暂时不在学校,明天回去。”
“好,我等您回来。”
苏黎本想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秦教授说一说,并询问一下那道风墙的事情,还有自己为什么没有异变成人体炸弹,但现在只能等秦教授回来。
他没有回寝室,去到了昨晚那个饭店,拿了曾经他们存在这里的一瓶很贵的白酒。
这瓶白酒是苏黎参加比赛后得奖用将奖金买的。
他又点了三个菜,都是那三个憨货喜欢吃的菜。
一直等到了老板打样,他依旧没有回寝室,而是拉着王允的拉杆箱去往画室,在画室过了一夜。
次日,苏黎站在寝室前,手触摸到把手,却不敢拧动。
再也不会有人每次等他进入寝室跟他开玩笑说:“儿子,回来啦。”
也听不见寝室中讨论哪个女生好看,骂着专业课老师,只有黑暗与孤寂,好在,他下周就要离开学校了。
他拧动把手走进去,隐约间他听到‘儿子,你回来了’。
寝室已经空无一人,那三个家伙的床铺也已经搬空,这间寝室只剩下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了半点人间烟火气。
苏黎像是湿了力气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王允的行李箱。眼睛中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昨晚,他没有哭,但现在那股延迟的悲伤如潮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