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话何意?”陆安有些懵。
“话真多,你在这里怎么待都没事,老道若是待得久了,那些玩意可就按捺不住了。”老者瞪了陆安一眼,指了指远处的黑暗中。
陆安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在那个方向,一个个身形诡异的邪祟,正直勾勾的盯着这边。
即使他现在是邪祟之身,可看到这一幕,依旧有些头皮发麻。
“前辈,咱们赶紧走吧。”陆安咽了口唾沫。
老者冷哼一声,抓住陆安的胳膊,腾空而起。
在那铃铛淡淡的光晕下,两人穿过一个又一个山谷,不知飞了多久,最后来到了一座山峰的山脚下。
陆安抬头看去,只见在半山腰,有一个圆形的光球,周围是无尽的黑暗。
“此峰名为五行峰,算是老道的洞府所在。”
老道说着,带着陆安继续往上走去,直到穿越了那层薄薄的光幕,陆安这才发现,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小宅院。
而散发着光晕的灵宝,竟然是矗立在门口的一个石头。
“前辈,这就是您的道观?”陆安有些诧异。
眼前的这个院子,未免太小了些,与其说是道观,倒不如说是一个庙。
“有什么好奇怪的,老道截然一身,又不供奉三清,没有香火,哪来的钱建道观?”五行道人撇撇嘴。
随后指着其中一个房门道:“今晚你睡那,老道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是老道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不给陆安反应的机会,直接走向一个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陆安面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住,但也只能听从五行道人的话,走进房间。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陆安躺在床上,想闭眼休息。
但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不断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他难以入睡。
可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加上身体现在还有伤势,让他困倦不堪,渐渐的还是陷入沉睡中。
翌日,当陆安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
打开房门走出去,就看到五行道人盘膝坐在墙头上,他走过去行了一礼:“前辈。”
五行道人缓缓睁开双眼,纵身一跃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平稳的落在陆安身前。
上下打量了陆安一眼,微微颔首道:“不错,昨日没仔细看,今天才发现,你身体的催生的这诡异,不是一般啊。”
陆安沉默,道:“岭南县城隍曾说过,是阳魃。”
“阳魃?”五行道人嗤笑道:“那小子也就这点眼界罢了,阳魃可没有御人阳神的本事。”
“那前辈可知,晚辈所化邪祟是何物?”陆安皱了皱眉。
“不知。”五行道人淡淡开口。
陆安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五行道人。
“哼,神墟何其浩大,邪祟之物层出不穷,有老道不知道的有什么好奇怪的?”五行道人冷哼。
他缓缓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浅浅抿了一口,继续道:“不过老道敢肯定的是,现在的你,已经维持不了多久的人性了。”
陆安一愣,疑惑的看着他。
五行道人瞥了他一眼,解释道:“邪祟之所以是邪祟,就是失去了人的意识,变成了怪物,想必你现在已经感觉到了,是不是出现过意识分裂的情况?”
闻言,陆安不由想到了在钱府时,可那时,难道不是钱明的记忆导致的?
见陆安沉默,五行道人冷笑道:“你可知你昨日遇到的大凶是何物?”
“不是邪祟的一种吗?”陆安疑惑。
“他,乃是前朝威武大将军,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阵者境的大能!”五行道人冷哼。
“而他死之前,也是半人半诡的存在,只是因为保持不住本心,这才沦为黑夜中的行尸走肉。”
“倘若你维持不住本心,你最后的结果,也如他一样,被黑暗吞噬意识,成为人们口中的邪祟。”
此话一出,陆安大惊失色,他急忙抱拳行礼:“还请前辈出手相救。”
“老道也没有任何办法。”五行道人摇头叹息:“不过你若想活命,老道愿意给你指一条路。”
“据消息称,天南郡有一处秘境现世,那秘境的主人,生前乃是阵者境的大能,里面宝物无数。”
“你若能进入秘境,或许能在里面找到维持心境的宝物也说不定。”
天南郡,不周仙朝长宁府下九郡之一,虽然就在昌平郡隔壁,但距离此处足有将近三千里之遥。
凭借陆安现在的脚程想要走到,至少也要半年。
可是如果真的按照五行道人所说,自己的意识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吞噬,那自己岂不是还没走到那处秘境就已经彻底变成邪祟了?
似乎察觉到陆安在想什么,五行道人道:“山下东行十里,就是清河县城。”
“夜晚虽然危险,但并不是没有刀口舔血的人,你若真的决定去,可下山进城找一商队同行即可。”
闻言,陆安面色感激的对五行道人躬身行礼道:“多谢前辈指点。”
“行了,赶紧下山去吧,若不是老道以前欠玄天一个人情,老道才不想管你的事。”五行道人不耐烦的摆摆手。
见此,陆安无奈苦笑,告别一番,转身朝山脚下走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五行道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下了山的陆安,顺着五行道人指的方向,顺着官道向东走了十里,果然就看到一个城墙出现在眼前。
城墙很高,上面布满斑驳的痕迹,在墙头上,赫然写着清河二字。
走进城池,里面喧闹声一片,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看着这一幕,陆安神色复杂。
谁能想到距离这里数百里的岭南县城,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天南郡的商队,由陆家镖局护送,需要前往的速速报名!”
就在这时,陆安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吆喝。
天南郡?
他眼睛一亮,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就看到一名肌肉扎虬、满脸胡须的大汉在吆喝着。
“这位居士,敢问你们这支商队何时出发?”陆安走上前询问。
听到声音,那名大汉停止了吆喝,回头看了陆安一眼,眼神奇怪的问道:“怎么?你要去?”
“夜里凶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