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天上连馅饼都不肯掉一个，怎么可能掉一百万？
越想越觉得这二人根本不是想买画，只是在戏耍他。
梁一海的手机响了，李明非让他再把顾宇珩拖进四维世界。
此时，顾宇珩正跌跌撞撞地往清风殿外走去，接连撞了三四个人，有人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帮他叫救护车。
梁一海几步追了上去，对那人说道：“救护车来不及，我送他去医院。”说完便拖着顾宇珩出了清风殿。
身后有个老大爷感慨道：“还是好人多。”
梁一海扫视了一眼四维世界，发现那头猪还在原地徘徊，进去肯定又要被攻击，只能朝远处走去。
老道士不仅没了一百万，连两千也打了水漂，越想越郁闷，看见梁一海和顾宇珩出了清风殿，便跟了过去，想看看这二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清风殿的东边是一片竹林，竹林的尽头是悬崖，老道士见梁一海拖着顾宇珩进去了，便翻过围栏跟了过去。
进入竹林，四下一看，却发现竹林里空无一人，刚刚进去的两个大活人突然踪迹全无。
竹林不大，老道士疑惑地找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人，大白天的，真是活见鬼了。
他虽然是个道士，但受的是科学教育，不信鬼神。
难道真是年龄大了，老眼昏花了？他带着疑虑往回走，正要翻过围栏，忽听有人问道：“请问道长看见我朋友了吗？”
刘心悦站在栏杆外面，笑吟吟地看着他。
老道士刚刚受了惊，记起这女孩和买画的小伙子是一起的，瞬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边朝栏杆外翻，一边盯着刘心悦，紧张地说道：“你别过来，我会报警的啊。”
说着快速穿过人流，朝清风殿跑去。
终于跑到了殿前，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要抬脚上台阶，“啪”一声，一个人突然出现，横躺在台阶上，吓得他大叫一声。
又一看，正是第一次找他买《朝天图》的人，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是刚刚进了竹林吗？
周围的游客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见一男子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身上有血，都议论纷纷。
“这人怎么回事？”
“快打120，叫救护车。”
“他是怎么受伤的？有人看见吗？”
“没看见，我感觉……可能我当时有点眼花……”
有人打了120，清风殿里的工作人员也急忙打电话找医生。
四维世界里。
李明非无奈地看着布满了裂纹的小房子，只需要再砸一两下，这座精神意志构建的小房子必定会倒，但顾宇珩又回了三维世界，再怎么砸都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了。
他再次回到三维世界，打电话给梁一海，接电话的是刘心悦。
“明非，一海受伤了。”
“怎么受的伤？情况怎么样？”李明非心想，顾宇珩都被他打成那样子了，难道还能伤梁一海？
“他出了很多血，怎么办？”刘心悦很惊慌，说话语无伦次，“这里游客很多，四维世界里又有猪守着，我们没法进去。”
“猪？”李明非好像猜到了什么，“我们马上就来。顾宇珩现在在哪？”
“他被很多人围着，好像也受了伤。”
梁一海和刘心悦躲在竹林里，不敢出去，万一警察来了，他没法解释受伤的原因，空怕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成然使用空间折叠，带着李明非和赵德新很快到了云秀山清风殿所在的位置。
赵德新此时才知道，成然的速度跟他的速度根本不是一码事。
如果普通异变者的速度相当于走路，他的速度相当于骑上了竞速自行车，而成然开的是飞机。
清风殿附近果然有一头猪在荒野上徘徊。
李明非把手中的锤子向猪扔去，那猪嚎叫一声，撒腿跑走了，转眼无影无踪。
他扫视了一眼三维世界，发现顾宇珩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有血迹，周围站满了人，有游客，有医生、保安，还有警察。
只差一点点就能弄死他了，但还是功亏一篑，现在有警察介入，只能先放弃了。
倒不是他怕警察，而是他不想破坏三维世界现存的秩序，这会加速混乱时代的到来。虽然这是早晚的事，但肯定是越晚越好。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顾宇珩福薄命短，不治身亡。
李明非把梁一海和刘心悦带进四维空间，梁一海半躺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
“怎么受的伤？”李明非问。
“被猪拱了。”
“……”
李明非撕开梁一海的衣服，看见一排深深的牙齿洞，他从包里拿出两株野菊花，揉搓出汁液，敷在伤口上。
梁一海进入四维世界不到一天时间，已经是第二次受伤了，上次是植物，这次是动物。
“这猪异变后怎么会这么厉害，竟然还咬人。”成然问道。
“异变了的猪虽然厉害，但并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被人控制了。”李明非说道。
“被人控制了？”梁一海不解，猪攻击他的时候，身边只有他和顾宇珩。
“顾宇珩不仅是精神控制者，还是异变动物控制者。”李明非说道。
他深知这两种异能的恐怖之处，更令人恐怖的是，顾宇珩才进来一天就学会控制异变动物了，还成功控制了一头猪。这次没能杀死他，日后恐怕更难。
梁一海大骂一声，他实在没想到顾宇珩受了伤还能控制猪去攻击自己，之前一直以为是那头猪看自己不顺眼。
“我看顾宇珩身上有血，他又是怎么受伤的？”李明非问梁一海。
“是他自己砍的。”梁一海说道。
“他为什么要自己砍自己？，”刘心悦不解地问道。
“我也想不通啊？他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梁一海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是断臂求生，”李明非叹了口气，“用血引起游客注意，从而避免再次被拖进四维世界，直到警察赶来救他。”
梁一海恍然大悟，直呼此人太可怕，在重伤的情况下还有如此清晰的思路，而且算准了他不想把事闹大。
“不对啊，他也是异变者，为什么不直接从四维空间把画拿走？”刘心悦问道。
“他应该还不知道可以这么干。”李明非今日重伤顾宇珩，便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要把精神力和创造物脱离。
日后怕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这次没能弄死他，日后再杀他必定一次比一次难。
梁一海一直喊疼。李明非又找出几种草药给他敷上，昨天通宵搜集的治疗草药一大半都被他用掉了。
几人在四维世界关注着清风殿的情况，顾宇珩被送去了医院，老道士也被警察带走了。
“画怎么办？被他放在清风殿的桌子下面了。”刘心悦问道。
“直接拿比较好。”梁一海着实被那老道士气到了，一分钱也不想出了。
李明非道：“若是画丢了，警察一定会通过监控找到你的，到时免不了一顿盘问。还是花钱买吧。”
“钱呢？一百万啊。”
“先赊账。”
梁一海撇了撇嘴道，这和“拿”有啥区别？反正都是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