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能说话？”
陈江关闭耳麦，命令两位手下将曲小旭扣押上快艇以后，对着不发一语的曲小旭说。
“长官，明察秋毫啊！我也是受害者。”
曲小旭不想跟人类起正面冲突，大家都是人，人类何苦为难人类。
“是不是受害者我说了算，现在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渔船上的异种体是不是被你所杀，还有捞那么多墨鱼干什么？”
快艇上陈江的枪一直指着曲小旭，他的两个马仔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个负责开船，一个掏出平板，记录陈江与曲小旭的对话。
“阿sir，能不能不要提墨鱼了，我都有心理阴影了。”曲小旭尽量克制脸上扭曲的表情，脑海内快速的分析现在的状况。
是坦白从严呢，还是抗拒从严呢？
只想安安静静做个美男子，怎么这么难啊！
“别给我扯废话，回答我的问题。”陈江把枪又抵近了一些。
“阿sir，把那东西拿远一点，我害怕会走火，你也不想国家未来的栋梁死在你的手上，对吧。”
陈江不打算继续跟他废话，直接把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阿sir，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昨天我跟我女朋友来见家长……”
曲小旭交代发生的事，只是隐去了后半部分，故事到上船钓墨鱼就结束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突然昏迷了，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江额头的青筋暴跳。
“不说是吧，等回了异容局，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阿sir，易容局是什么地方，专门让人改头换脸的地方吗?”
“还有你见到过我女朋友吗？醒来后我一直没见过她。“
“我们是灵魂伴侣，可是要结婚哒，你有这样的伴侣吗？”
曲小旭继续装傻充愣，想要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焯泥马！”陈江刚缩回的枪，再次顶在曲小旭的脑门上：“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
当天中午，曲小旭被押送至南港市市郊的一家老旧动物园。
从动物园门口进入到动物园中心，一路上除了曲小旭看见的动物分别为鸡，鸭、兔子还有几窝小白鼠。
这哪里是动物园，这分明是养殖场。
动物园显然荒废了很久，不只是连一个游客也没有，就连大门售票处也是空无一人，写着城北动物园的招牌都摇摇欲坠。
相比之下动物园的破败，动物中心则是一栋很干净的白色三层建筑物，这虽看上去不是新建的，但也一定有人经常打扫。
滴~陈江掏出身份识别卡在动物园中心门口感应器刷了一下，然后领着两个手下押着曲小旭穿过大厅，走到大厅中央的唯一电梯处。
一行人进入电梯，电梯的空间比曲小旭想象的大，他看见楼层键是负一至负十二。只是楼层键一直无人按下去。
其中一名马仔将曲小旭摆放好位置，他们四人站在电梯中，彼此相隔一段距离。
电梯背面的钢板被打开，显露出一台扫描仪，将四人从头到脚扫描了三次，然后从电梯的出气孔中排放出一阵白色烟雾，白色烟雾夹杂着浓烈的消毒水味。
“无检查出异常数据，准许放行。”扫描仪在滴的一声过后，重新回到钢板后面。
“切！都说我是正常人，你们不信。”
陈江看了曲小旭一眼，没有跟他对话，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
电梯门被打开，迎上来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人。
“宋博士接下来人交给你，我们先回去了。”
把曲小旭推出电梯，陈江掏出一件物品递交给了叫作宋博士的人，然后三人返回电梯离开。
接着宋博士开口说道：“年轻人，接下来乖乖的跟我走，通过了所有的程序，如果你没有问题，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
不要反抗，你手脚上带着的镣铐放出的电流，足以击倒一只成年大象。”
曲小旭并拢的双手一滩说道：“我是我是正常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相信。”
话毕，宋博士就带领着曲小旭走到负一层其中一间检测室。
“躺上去，我给你身体做个全面检查。“宋博士指着一张旁边摆满了仪器的床说。
曲小旭看着那些仪器头皮发麻，内心深处仿佛某些隐藏的痛苦被勾起，对此十分的抗拒。
“我都说我是人，正常人，凭什么让你们任意摆布！”他歇斯底里的喊到，但极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的左手异体化。
“你说你是正常的人类，但却不肯接受我的检查，你让我怎么相信？如果你是异种体，就这么放你出去，是对在这座城市生活的人不负责。”
宋博士平静的跟曲小旭说着话：“至少你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的身份。”
“我叫宋明月，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宋博士。”
“可以看得出来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不然一路上陈江他们不可能那么顺利。”
“我叫曲小旭，南港大学应届毕业生。”见宋博士没有强制把他弄到实验床上，他才恢复了平静。
“那么曲小旭，你现在看着我的眼，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宋博士话音刚落，双眼的眼白染成黑色，瞳孔染成了红色，整片眼部皮肤包括下半额头都变成了黑色的细鳞。
曲小旭看着他的眼睛，内心有种想要把所有秘密都告知对方的冲动。
“我……我是。”
“你是什么？”
“我不是！我不是怪物！你才是怪物！”
曲小旭控制不住自己的左手异体化，他的左手再次变成鬼手，手心的眼球也突显了出来。
他吞噬的欲望高涨，想要把眼前的人类生吞活剥。
宋博士眼见情况不妙，红色瞳孔中红光氤氲，紧紧的盯着曲小旭。
强行克制住吞噬的欲望，曲小旭的左手复原。
他后退两步，强行把头拧了过去，不再看对方的眼睛。
“奇怪，正常人类或一般的异种体，看见我的双眼，都会知无不言，难道说……”
“小子，我已经看见你左手可以异体化了，在隐瞒下去就没意思，只是我现在还不确定你是伪人还是半伪人。”
“半伪人，真是个可笑的称呼。”宋博士自嘲到：“你看我也可以异体化，如果你和我能一样。也能够保持着自我的意识，就躺下让我给你检查，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怎么保证？你让我相信一个怪物？”
“真是冥顽不灵，本来我就不喜欢用暴力手段。”
宋博士从胸口处掏出按钮按下去，曲小旭手脚镣铐放出强烈的电流，将他击晕过去。
……
当天下午，动物园中心负四层，宋博士写完了曲小旭的综合检测报告，并归档。
报告上写着曲小旭的脑波检测正常，也就是说他没有丧失自主人格，按这个标准判断他还是属于人的范畴。
但是在他的履历，只有他上初中以后的部分，小学及小学以前的履历是一片空白。
在他的家属一栏，只显示他的唯一亲属，他的养父徐子谦。
带着疑问宋博士返回了一楼的检测室，见曲小旭没有醒过来，则在一旁等待。
曲小旭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被一群人围着，一针针的试剂往他身上戳，他身上的肉被剜下来一块，又长出来一块，然后新长出来的肉又被剜了下来。
从梦中惊醒，他看见围在他身旁的仪器，他正要跳起来扫清障碍，却被坐在一旁等待的宋博士出言制止。
此时他的手脚镣铐已经被打开了，听到宋博士发言，他欲冲向前与宋博士肉搏。
但他没有那么做。
“检查完了，证明我是怪物了，然后呢？”
“杀了我？”
曲小旭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比作枪的手势，指着太阳穴，面无表情的说。
“曲小旭，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聊？有什么好聊的！”
“想要杀死我，你们尽管可以试试。”
曲小旭露出桀骜的笑容。
“关与你的养父，关于你的小时候。”
“我与你的养父徐子谦，是大学同学。”
宋博士一脸认真，曲小旭在听到自己养父的名字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曲小旭和宋博士聊了很多关于自己和养父一起生活的事，但聊到小学以前的记忆，曲小旭就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当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养父。
他能感受到那段记忆只有痛苦，所以是他自己选择遗忘的，他不愿想起，也不愿提起，似乎那段记忆就那样尘封也好。
“你可以回去了，但出去前你要带上这个，不能摘掉不然我们会一直找你麻烦。”
“你也可以选择加入我们。”
宋博士从口袋掏出一只手环，递给了曲小旭。
“它能够追踪，并时刻检测你的身体状态。如果你选择回归正常生活，你就不能使用你的能力，你的异化体，并让我们监管你。”
曲小旭问道：“如果我选择加入你们呢？”
“我们局全称异常生物收容局，负责收容与研究异种体，收容衍生物……”
“等等，我记得你也是个怪物，所以像你我一样的可以加入这个什么易容局？”
“异种体分为：一般异种体，污染体，伪人，和半伪人。而我们这种能保持自我意识的，被他们称为半伪人。”
宋博士叹了一口继续说:“在某些人眼里，我们已经被剥夺了作为人的身份，但是异容局是能够容纳半伪人的。同样他们也需要用到半伪人的力量对抗异种体。”
“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详细和你说。”
“不用了，我谢谢你，我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把手环给我。”
曲小旭起身准备转头离去，但好像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对着宋博士说：“对了，我的老婆是不是让你们带回来了？能够还给我吗，我需要带她去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