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发生两天后。
晨雾缭绕，天光透过缝隙轻轻洒落，似蝉翼，似轻纱。
“老吴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老吴刚刚从外面回来，一推开门。
就听到李清清朗的声音传来。
想起刚刚向老友打听的消息。
老友是城防司的仵作，和老吴他们勉强算是同行。
他微微点头，开口道：
“据说前两天的打斗，是城防司出了勾结邪教的内鬼，华若文队长联合另两位队长，一起动手肃清内部。”
“不过，有没有私人恩怨就不知道了。”
说罢，眼含深意的看向李清。
从之前李清的行止可以判断。
这件事情应该与李清有关。
但既然他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也不便多问。
李清面色不变，手指略显心虚地捏了捏衣角，当初的确是不好说出来。
不过......
‘华队长动手竟然这么果决，还成功了？’
‘那当时姓杜的老登，还暗示自己上头有人，纯忽悠人的？’
‘......’
思考间，老吴又补充道：
“据说刚处理完内鬼，城防司便又开始处理起了邪教。”
“现在外城区附近的赤冥教，领头的‘使者’据说突破失败，被打成重伤，勉强逃了一命”
“而其他的教徒也都被打散了，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
话毕，他来到桌前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紧接着，顿了顿身子，看向李清，问道：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啊？！”
李清一愣，他正思考着怎么趁赤冥教元气大伤，人手四散的好时机，落井下石、趁人之危。
痛打落水狗，狠狠的捡漏人头，刷升华点。
毕竟这种好时候，以后可能就没有了。
此时听到老吴的问题，他疑惑道：
“你问的是工作，还是？”
“不是老样子，白天修炼、学习，晚上去给那些帮派‘善后’吗？”
老吴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你小子，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城防司那么大动静，哪还有帮派敢像平时那样无法无天。”
“最近几个月，估计都没有活干了。”
“还指望着这个，就算你现在还有不少钱，但坐吃山空，又能供你练武多久。”
这......
李清倒还真没想过这茬。
毕竟钱还没见底，危机感还没那么大。
不过他转念一想，老吴突然说这些，肯定是有想法的。
轻轻抬起眼眸，望向老吴，等他发话。
老头见李清看向他，一副‘我都懂，就等你说话了’的样子。
他一阵无奈，只能道：
“行......你小子。”
“我先前在城防司那，看到公告了。”
“前两天城防司抓内鬼，后来又处理邪教，损失了不少人手。”
“今天却是发了公文，准备招新的差役。”
“这可是罕见的很，已经很多年不见了。”
“何况还是在外城招人，看来是真的打算培养新人。”
老吴说着不禁兴奋起来，越说越快，不像老头，倒像是兴致勃勃的小孩。
李清听着却不对劲，问道：
“招差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老胳膊老腿的，人家怎么敢找你。”
老吴听到这话，却毫不气恼，只是呵呵笑道：
“我当然不是去当差役，我准备去当仵作，都打点好了。”
“这也算是吃上官粮了，且到时候如果你真成了，想带我去内城也方便。”
原来如此，李清微微点头。
看这意思，老吴也是希望自己去的。
李清倒是乐意的很，加入城防司之后，肯定有不少对上邪教超凡者的机会。
危险与机遇并存。
到时候自己只要把握好机会，便能快速进步。
琢磨了一会儿，越想越心动。
他看向老吴，道：
“你都这么说了，这对我们俩也都是好事，那就这么办吧。”
“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后天早上，到城防司的校场，参加考核就行。”
老吴看李清就这么答应了，也是松了口气。
他就怕李清独狼当习惯了，一时想不开。
李清颔首答应，就起身离开客厅。
时间不等人，练武去了......
......
另一边。
赤冥教的临时据点，石质的大厅里。
赤冥教余下的人，除了还分散在外城，暂时找不到的人之外。
皆是聚集在眼前了。
凌思泉看着眼前零零散散的人群，不禁露出颓然之色。
原本从劫运总坛带出来的百来号人手，如今只剩下十来号。
虽然还有暂时不在的，但就算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人。
而且......
“啊啊啊！！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给我拿血食来。”
大厅深处传出使者阴冷森寒的嗓音。
听着耳边传来的嘶吼声，凌思泉的脸色更加灰败。
就连带他们出来的使者，都突破失败，身受重伤。
道术突破失败，不像是武功那样损伤肉身根基。
而是会冲击元神，尤其是赤冥教的道术。
奇诡之余，对精神伤害更大。
突破失败的下场，便是像现在这样，神志不清，痛苦不堪。
只能通过血食来偶尔恢复理智。
听见这声音的教众，都不禁背后发毛，呆愣在原地。
只觉得坠入深渊之中，摆脱不得。
但随后……
“唉......连使者都这样了，不如我们......”
“的确，毕竟总坛的任务，我看也完不成了。”
“......”
看着身边几人，旁若无人的说起大逆不道的话。
凌思泉冷眼旁观，忠心的教众，大都在先前城防司的突袭中死了。
留下的这些人，呵呵......
不等凌思泉出言讥讽，远处一道赤光飞来，他目光一凝。
“总坛传书？”
......
城防司，大狱。
阴冷潮湿，几能浸彻身心的牢房里。
原城防司治安队队长杜玄涛，此时脸色苍白，浑身虚弱无力，被一道道莹白色的光丝缠绕吊起。
“怎么样，杜队长，你还是不肯说吗？”
华若文神色淡淡，负手凝视向眼前狼狈不堪的前同僚。
此时杜玄涛身上伤痕道道，其中更有数道伤势，几乎深可见骨。
要不是入道武者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唤作一般人，早就死了。
“我......我说了，我只是...想要得到更多资粮，一时鬼迷心窍了。”
“而且，就算我上头真有人，你....敢查吗？”
杜玄涛虚弱开口。
华若文一时沉默，随后呵呵一笑道：
“我都对你动手了，而且还是司主同意的，你说我敢不敢？”
杜玄涛一愣，但还没反应过来。
脑海便被灌入一大段垃圾信息，一下被冲得昏死过去。
却是华若文运转法术，出手了。
“既然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
说实话，在这实力就是话语权的世界，就算那姓杜的，背后真有什么黑手。
那大概也是不了了之。
但......
他修炼家传的天机探问卷，对于看不惯的事情，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才能增进修为，突飞猛进！
冷冷的看了杜玄涛一眼，甩袖离开，不跟将死之人多做计较。
他转身抬脚，迈步向外走去。
现在司主不在，他还要准备筹划一番后天的选拔。
‘希望这次城防司选拔，能有点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
选拔前一天晚上。
万籁俱静，月华轻轻洒落后院。
照耀在李清身上，好似披上一层清辉薄纱。
他缓缓睁开眼睛，神华内敛。
吐出一口浊气。
顿时......
“呼——”
院内风声大作，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鼻窍，凝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