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环她们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小店就这么大,句句都落入张拾山耳中,不过他选择了笑而不语,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品尝这碗米粉上。
有人说,南院旁边几家米粉店,之所以这么好吃,是因为在汤底加了罂粟壳的原因,所以才让人念念不忘。当然这也无从考证,李春风也不会去探究这些,对他这个吃货来说,美味才是首要的。后世诸多美食,哪样东西里不放种上几种工业调料,大家不照样吃得欢。
食色性也,人在味觉的刺激下一般都能选择性忘记食品的来源和加工过程,比如臭豆腐和螺蛳粉!
张拾山正在想着,突然店外警声大作,几辆警车疾驰而过。不明所以的人们纷纷朝着警车方向走去,毛毛雨他们这伙吃瓜群众当然也不例外,见状也拔腿就跑。记得老板在后面狂喊:“你们还没买单呢......”
“老板,我来买!他们几个总共多少钱?”
张拾山刚好也吃完了,便上前问道。
“这几个家伙!”
老板摇了摇头,笑道:“总共五碗,加了两个煎蛋,二十二块,你给二十就行!”
“谢谢!”
李春风也不客气,从钱包里拿了几张纸币递给老板,见路上还有不少人往美术楼方向跑,他也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此时美术楼已经被人挤满了,大门前也被拉上了警戒线,门口有警察和学校老师值班,非本系学生不得入内,张拾山也是掏出了学生证才被放行。进入楼内,中庭边,楼梯上,走廊中也站满了学生,几个警察在中庭拉着一床被子,紧张地盯着五楼。
张拾山在最外围,从他的视角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于是他轻声问前面的同学:“请问上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同学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他们说五楼有个高年级女生要跳楼!”
张拾山神经一跳,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五楼那个朝他挥手的女生,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时,一个凄厉的嘶吼声传来:“你们都让开!把张拾山给我找来,我要见他!快点,不然我就跳了.....”
前面的学生听到这句话,傻傻地转过头来:“好像,那个女生是在找你!”
不要他说,张拾山刚才也听得非常清楚,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自己才入学多久,怎么可能有高年级女生和自己产生什么瓜葛,除非.....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张拾山!张拾山!你进来,其他同学让让!”
学工处的蒋为民也发现了他,急忙挥手朝他喊道。
张拾山深吸了一口气,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硬着头皮挤到蒋为国的身边,强做镇定问道:“蒋老师?”
“张拾山,你老实回答我,于珊珊找你干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纠纷吗?”
蒋为民见他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盘问。
“蒋老师,我完全不认识于珊珊,不知道她找我干什么!”
“真的?”
“真的,我入学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和高年纪女生有瓜葛!”
“有没有瓜葛,我们会查清楚的,现在于珊珊指名道姓要和你谈,你现在先和我上去,先把她的情绪稳定了再说!”
这时,一个身材不高但是看起来相当彪悍的中年警察走过来插话道。
“对对,张拾山,这是派出所曾所长,你现在跟他上去。记住,要想一切办法让于姗姗从扶手上下来!下来了什么都好说!”
张拾山心中有些无语,看来蒋为民并不相信自己说的,只是他没有丝毫办法,估计这楼上下几百学生怕是都和蒋为民一个想法,就连毛毛雨几人,看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惊愕和深以为然,所以他只能默默跟在曾所长的身后,也许等见到于珊珊就能说清楚了!
上到五楼,廊道里就没有人了,只有几个好事的学生从画室门缝里探出头来左右张望。
两人走到离于珊珊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曾所长回过身来,凑到他耳边轻声嘱咐道:“张拾山,等下无论于珊珊提什么要求,你都暂时全部答应。只要有机会,你就把她拖下来,我会马上过来支援你的!知道吗?”
张拾山点了点头,默默地朝于珊珊走去。
此时走廊里的温度骤降,连光线都变得昏暗起来,好像换了一个空间一样。
于珊珊站在近墙角的扶手上,身体奇怪地弓着。她已经发现了张拾山,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嘴里碎碎念叨:“张拾山,你来了......你来了……”
于珊珊长得还行,不过此时她的五官仿佛都扭曲了,瞳孔也变成了死灰。这张脸和湖底那个女生的感觉非常相似,苍白而且诡异!
张拾山忍住心中的恐惧缓缓靠近,在离她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故作镇定问道:“于珊珊,你找我什么事?有事你下来和我说!”
于姗姗木然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嘴里又开始念叨:“只有你可以帮我!帮我......”
“我帮你,我肯定帮你!不过你得下来和我说,我听不太清楚!”
张拾山又往前靠近了挪了一步。
“站住!再往前走我就跳了!嚄嚄.....咕.....”
这时,于珊珊突然眼光一凶,她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咕声,然后身体开始剧烈扭曲起来,“你答应了就得来!咕咕.....午夜来女厕所,记得......一定要来.....咕...”
说完这句话,于珊珊突然失去了支撑一样,身体萎倒下去!
“快点拉住她!”
“我靠!”
张拾山见状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扑过去抱住了死死抱住了于珊珊的一条腿,她顿时被倒吊在空中,身体不停地摇晃颤抖,直看得的底下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幸好曾所来得很快,他一把抓住于珊珊的一条腿,合力把她拖了上来。
“呼...呼...”
张拾山靠在扶手上大声喘着粗气,任虚汗在在脸上流淌。
此时于珊珊安静地躺在地上,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曾所用手在她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发现她呼吸恢复了正常,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于是他让人把于珊珊抬去系医务室做检查,他则带着张拾山去了学工处办公室。他刚才看到了两人对话的全过程,也看到了发生在于珊珊身上的诡异现象和她表现出来的异常,但是他还是认为这只是因为于珊珊情绪失控造成的。至于于珊珊为何让张拾山帮他,而且约他午夜在女厕所见面,这就需要张拾山来解释了。
“张拾山,你说实话,真不认识于珊珊吗?”
曾所长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拾山问道。
张拾山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把飞来的锅看来是没那么容易甩掉了,“曾所,我确实不认识于珊珊,我连她人都没有见过!”
“不认识她怎么一见到你就叫出了你的名字,而且约你午夜去女厕所见面,这又要怎么解释?”
“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于姗姗醒过来你可以问她!”
这时,一个女警敲门进来,兴奋道:“所长,于珊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