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有孩童在下面手持弹弓。
李玟消灭了吞天散人,一下子吃撑了,不得不抓紧回去闭关。
而在她走后,天空中却浮现出一个邋遢的身影。
“妖孽就是妖孽,就算是化成了人形,也改变不了妖的凶残本性。”邋遢道人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表情。
只是从头到尾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却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没有阻止,没有惩戒,有的仅仅是俯视和旁观。
自几千米高空之上俯视下方,陆九渊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个身影一直跟着陆九渊,足足跟了他十天。
然后才从天空中落下,在陆九渊前方十里处的荒草地中就地一躺,这荒草地就变成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小镇。
陆九渊走着走着,就看到前头出现了一个镇子,在荒野上呆了10多天,一看到这镇子立刻就高兴起来。
连忙加快了脚步,吃点好吃的,弄点好喝的,洗洗澡,换换衣服,整个人都臭了。
走进这个小镇当中,耳畔立刻充斥着各种嘈杂而又充满活力的声音。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幌子在风中轻轻摇曳。
小吃摊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摊主们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有卖糖人的,那栩栩如生的糖人在阳光下闪耀着五彩的光芒;
有卖糕点的,精致的糕点让人垂涎欲滴。一些孩童在街道上嬉笑追逐着,手中拿着糖葫芦或小玩具。
街头的杂耍艺人正在表演着精彩的技艺,周围围满了喝彩的观众。
不远处的茶馆里坐满了人,人们一边品着茶,一边谈天说地,时不时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铁匠铺里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火星四溅。
而布庄里,各种色彩鲜艳的布料吸引着妇女们的目光,她们在挑选着心仪的布料。
整个小镇充满了烟火气,热闹非凡。
陆九渊看着这热闹繁华的镇子,脸上的笑意有些奇怪,
太繁华了,这不是荒野之中镇子应该有的景象。
荒野中的镇子,有那么三两家商铺就算是多的。能换个柴米油盐,就已经不错。
能够这么热闹的,不是小城镇而是大城市,手里握着那竹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茶馆。
眼睛看的,鼻子当中闻的,脚下能够触摸到的全部反馈到他的脑海当中。
告诉他这个小镇的真实。
但是此地周边一片荒野,没有良田,却突兀的有这么一个镇子。
就显得太奇怪了一些。
感官上的认知和理智上的冲突,让他皱了皱眉头。
不过,存在就有道理,这里是能够飞天遁地的仙武世界。
不能以固有的眼光来看。
“客官,您喝茶!”陆九渊走进茶馆还没坐下。
店小二就已经倒了一杯茶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请他坐下。
“小二哥,我还没点呢?”陆九渊伸手拦了一下。
“来者皆是客,客官您先坐,这杯茶是小店儿请您的。”小二笑着说道。
“无功不受禄。多谢小二哥了,茶我就先不喝了,”
“客官,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进了咱们这个小镇,就要守咱们这个小镇的规矩。
凡是不守规矩的,这些年进来了也不少,只是都死了。”店小二温和的解释说道。
“听你的意思,这茶我是非喝不可?”陆九渊问道。
“也不是非喝不可。杀了我,您就可以不喝了。”
对于两人的对话,周围无论是高弹阔论的,说书听书的,闲暇喝茶的,目光全部落到了陆九渊的身上。
“我不管你们这里是什么响马地盘,还是妖魔鬼怪。陆某人只是路过不想惹事,却也不怕事。我不想喝,你还能强迫我喝不成?”
“您走不了了,我们黑风镇,进来容易出去难。茶我给你放下了,很快你就会回来喝掉的。”
对于陆九渊的态度,小二毫不在意,仿佛这种模样看过太多。
直接转身离去,照顾其他客人。
“这位小伙子,既然来了茶馆,不喝一杯茶,你是融不进来的。”一个听书的老头坐在陆九渊的旁边。
转过头来笑着说道:“这茶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种选择。
是和光同尘还是独树一帜?”
“和光同尘怎么说,独树一帜怎么讲?”陆九渊坐在凳子上,认真的问道:
“和光同尘与世人一色,随波逐流,随时光流逝,融入小镇当中,成为小镇的一份子。
这小镇有怎样的未来,你就有怎样的未来,
如攀附在骑骥尾巴上的蚊子,没了自我,却能看更高更远层次的景色。”
“独树一帜,就是不与世同流,自成一家,天下黑而我独白,举世皆浊我独清!这是与所有人为敌。
要么你扫清寰宇,要么你灰飞烟灭。”
老头往嘴里放了一颗花生豆,一边咀嚼,一边笑着说道:“这茶你喝了就是自己人,你不喝就是所有人的敌人。”
“我还是出去走走吧。”陆九渊没有碰那茶杯,转头向着茶馆外走出去。
“不着急,不着急,你会回来的。记住,不要杀人,杀了人就选了路了。”老者在背后,呵呵笑着说道。
“另外,不要等茶凉。茶凉了你还没喝,那小二就要死给你看了。”
走书茶馆没走多远就见一个年轻女人,扶着一个老头从医馆里走了出来。
可以看得出来这老头身体十分的不方便,走起路来速度极慢,颤颤巍巍的,像极了中风后做康复的老人。
这老人没走两步,脚下一歪就要歪倒下去。
这女人连忙扶住,然后大耳刮子向着老头脸上扇去,连扇了几个大嘴巴子后骂道:
“还敢崴脚?我让你歪,我让你歪!给我好好走路,别装模作样。”
“女儿啊…我疼…我好好走…你别打我了。”老头一脸祈求的说道。
“走起来,站好了,走,再敢崴脚你给我试试。”女人狠狠的骂了一句。
陆九渊眼睛眯了一下,握着竹杖的手紧了一紧,终究是没有出手。
眼睁睁的看着老头从他面前走过,身子崴了一下,又被女儿垮垮的甩了两个大耳刮子。
陆九渊站在原地目送这母女二人离开,再次移步。
“刚才你怎么不出刀斩了那个不孝子?身为一个女儿,竟然敢这样扇自己亲生父亲的大嘴巴。这种畜生不杀了留着她干什么?”
旁边一个摆摊儿的小贩儿此时开口说道:
“原来以为你是个有血气的,进了咱们黑风镇也能打抱不平一下。没想到是个银样蜡枪头,是个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