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吃惊地张大了嘴,看着面前的木牌,又看了看梁界:“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一行字的?”
梁界将木牌拍在桌子上:“我也不是提前知道的,只是根据你刚才的话里话外,我才猜测掌柜的遇到了什么麻烦。”
“而掌柜唯一能用来联系外界的东西,就是你刚才从府衙带出来的这串钥匙。”
“钥匙肯定没法作为信息传递的工具,所以......”梁界手指轻轻叩了叩木牌,“问题肯定出在木牌上面。”
众人看向那两个刻有“天字睚眦间”和“天字赑屃间”木牌,估计没人能想到,这两块已经用了数年的牌子里面还能藏到这样的玄机。
然而知晓了木牌的作用之后,一个问题又呼之欲出。
“为什么当差又要把掌柜关起来,又允许他朝外送东西?”
三人别过头看了无人的位置一眼,这个问题刚才就是从那边传来的,但是现在一看,那里哪有人影?
转而三人的表情迅速恢复正常,重新把目光投到桌面的木牌上。
梁界喝了口茶水,解答道刚才的那个问题:“很简单,掌柜的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很有可能,涉及到他的人身安全。”
“我们大胆假设一下,掌柜的店门口死了个有钱有实力的阔少修士,而且这个修士昨日才对掌柜的大打出手,然后掌柜的就被抓了,接下来就陷入了危险之中,不得不在关押的状态中朝外求救,怎样的情况下,会导致这样的局面产生?”
梁界停顿半刻,让二女思考片刻,然后得到了两个摇头的答案。
梁界也不恼,四师姐喜欢破案,那就慢慢引导,慢慢教,总有一日,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现有的推断前提下,只存在一种可能满足我刚才所说,死掉的那位修士身份不简单,府衙找不出凶手,同样陷入过纠纷之中的掌柜,就被当做了替罪羊。”梁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众人闻言,都是点点头,要是照着梁界的假设出发,这的确是可能性最大的那种情况。
“估计今晚入夜,宵禁开始后,掌柜就会被秘密送往牢内,再根据需求调教一番,明早就能上刑场了。”梁界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想笑了,此事无厘头,但是在情理之中,“就算不切掉舌头,到时候一个只会喊冤枉的掌柜上了刑场还不是任人宰割。”
又是充满疑点的比武招亲,又是冤案,这小小一个青州县城,还真的有意思。
“那我们怎么办?要去救掌柜吗?”宣红叶在梁界说完话后适时问道。
梁界露出一个微笑:“去啊,钱都没收人家都帮我们把钥匙送来了,我们也不能白住这房啊。”
梁界唤来小二,在小二震惊的目光中将两串钥匙递给了小二:“别问钥匙哪里来的,知道了小命不保,尽快把这两间屋收拾出来,我们宵禁前回来,”
小二闻言,哪还敢多半句嘴,拿着钥匙就飞奔上了二楼。
面纱下一直拧着眉头的玉忘轻轻抬起了手:“可是按理说,我的功法面前,见到我的人,只要修为比我低,都不会对我说谎,那差役分明就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能免疫?”
梁界已经起身朝外走了,还不忘朝着身后回答道:“大人物的谋划,小人物可没资格知道,差役没对你说谎,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青州临峰县临峰城府衙。
这几日对府衙衙役来说可谓是冲业绩的最好时机。
就因为知府为女儿举办的比武招亲,大量没有户籍的外地人涌入城中,作奸犯科浑水摸鱼的人不在少数。
这个时代的人,上班摸鱼的手段就那么几种,白日巡街的时候还能翘班去茶馆听曲看戏,到了守门的时候,顶多也就跟同事聊会天。
然而这几日比较繁忙,白日差事接连,入夜值班倒是成了府衙内当差抢着要的工作。
一老一少的守门二人也是难得在入夜前落个清闲,靠在唯一开着的东门门栏上吹着过街风瞎侃:“府衙内设的临时囚牢都已经没有位置了,好在听说今晚会运一批人到其他地方,总算舍得替我们分担一下了。”
“可不是吗?这几日忙地昏天黑地,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婆娘还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养小妾了。”
“要我说老王你就是耳朵根子太软,什么都听你婆娘的,要我是你,养了就养了,她敢说二话?”
“没有入过洞房的说话就是硬气......”
两人正互相揭着老底,突然看到街边走来四个人影,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位戴着面纱的黑袍女子以及一位还算俊朗的年轻男子。
“老王,这几人是修士,修为我也看不透,你迅速进去把今夜值夜的捕头叫来。”年轻的那人对着老王耳语道。
他自身也是有修为的,不过初入练气,不然也不至于当个看门的。
毕竟是一州府衙,肯定少不了修士坐镇,看门的尚有修为,里面级别职位更高一点的,那就更不消说了。
老王闻言后,连忙推门而入,朝着巡检司的方向奔去。
梁界上前一步,对着这位年轻的捕快拱手道:“还望兄弟帮忙通报一声知府,我们有要事相商。”
梁界一行人已经不是近几日第一批想要找知府谈事的了,应付地多了,当差的捕快也有了经验。
更何况面前的几位明显是修为不低的修士,那态度自然得客客气气:“这位少侠不好意思,知府早就散值回房休息了,要不,明日早些时分再过来,届时我让人帮你们通传?”
梁界当然知道这个点知府肯定是不在岗位上了,他这样问只是为了引出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那可如何是好啊。”仅仅是两句话交流的功夫,梁界已经“急”地团团转了,“今夜之后,一件冤案恐怕就难以昭雪了,这要是传出去天下皆知,一州府衙的名声该落成什么样啊。”
年轻的捕快还没有回话,一道厉喝先从府衙内传了出来:“谁家的宵小这般放肆,坏话居然都说到我们县衙知府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