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施静静地看着尚姝哭。
尚姝之前在齐王仙阁一定过得十分压抑。
现在能够这么痛快地哭一场也是好事。
尚姝起初只是哽咽。
然后迅速转为明确的哭声。
再之后哭声越来越大。
最后变成爆哭。
这样哭了好一阵后，她的哭声终于慢慢转小。
再抽搐哽咽一阵，她使劲抽动了几下鼻子，停了下来。
又等一会儿，孔施笑着问她：“哭好了吗？”
“唔……”
“好了，哭好了就把头抬起来吧，这样说话很费劲的。”
“嗯……”
尚姝再停了一阵，深深吸气呼气，重复几次，这才用衣袖擦擦，抬起头。
这时候的她，除了眼睛看着有些红之外，其它地方已经看不到任何哭过的痕迹。
孔施啧啧称奇，心想不愧是王室出身，在这方面就是专业。
“对不起，师父，弟子失态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到底想问我什么问题了吧？”孔施又问她，“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和《仙颜玉华决》有关系？”
“是。”
尚姝点点头，赶紧说出心中的疑问。
听她说自己修炼很顺利的时候，孔施没什么意外。
只是告诉她，她进入了非常难得的同协状态，才会修炼速度如此之快。
“可是按照师父您所说，想要维持同协状态非常艰难，弟子怎么会一口气持续这么久？”尚姝很是疑惑。
孔施想翻白眼。
你问我，我问谁去？
非要解释的话，只能说这门功法是你的系统量身打造。
但凡换个人，绝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当然这话不能说。
孔施想了想，向尚姝微微一笑。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教你这门功法？”
“？”
“当然是我已经看出你和这门功法极为契合，不然也不会刚收你当徒弟，就立即把它教授给你。”
尚姝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长吸了一口气后，又向孔施拜倒。
“谢师父看重！弟子清楚，这门功法非同小可，绝非一般功法，师父能在刚刚收下弟子时就传授下来，实在是……实在是……”
“诶你别哭啊！”孔施赶紧打断了她，“再哭的话，等下被人看到，我就要被他们误会了。”
“误会什么？”
“还能是什么？误会我把你骂哭了呗。”
尚姝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师父您说笑了，您是师父，别说只是骂上两句，就算打弟子一顿，其他人又能说些什么？”
“干嘛？”孔施眼睛一瞪，“你想挨揍？”
尚姝笑得更大声了。
她当然知道，师父是在开玩笑。
他显然是在缓解自己的情绪。
孔施冲她摆摆手：“好了，说下一个问题。”
“嗯，下一个问题是……”
尚姝低头看看自己，再用手从上到下比划了一下。
“师父，相信您也看得出来，弟子修炼功法过后，容貌变化极多，这难道也是这门功法的神奇之处吗？”
孔施摇头：“并不是直接改变你的容貌，其实只是改变一些细节罢了。”
“就是因为改变细节才厉害啊！”
想起刚才在水潭中看到的那个倒影，尚姝依然十分惊叹。
“容貌本来就是一点点细节组成的嘛，要我说就是因为这样，这门功法才神奇，如果是直接换了张脸，弟子反倒会害怕。”
“所以说喽……”孔施摊开手，“你能变漂亮，也是因为你的容貌底子其实很好，不然这功法再怎么神奇，也改变不了根本。”
尚姝轻轻点头。
倒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但……
“但就算是这样，也太夸张了！”
“你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啊！”
尚姝使劲揉搓了两下自己的脸。
“师父，您相不相信，如果您把这门功法公布出去，弟子敢肯定所有的女修都会发疯的！”
“那我当然相信，但是……”
“但是？”
“但是我也可以肯定，除了你之外，没有其它的女修士能够修炼出这么好的效果。”
尚姝很纳闷：“师父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孔施笑笑。
废话，他当然肯定了。
这门功法或许别的修士能学会，但改变容貌可跟功法没关系。
那是需要消耗关注点数的。
没系统哪儿来的关注点？
当然这话是不能明着跟尚姝说的。
孔施只好再拿出刚才那个理由。
“我说了，这门功法和你特别契合，这是我之前第一眼看到你就确认的事情，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就会那么激动？”
尚姝抿嘴一笑：“大家都以为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孔施冷哼一声：“如果是现在的你，这么说还有道理，之前那个你，你觉得可能吗？”
尚姝大声笑了起来。
接下来她又问了几个修炼时不明白的问题。
孔施一一解答。
顺便还问清楚了她在改变容貌时所经历的事情。
听她说完，孔施想了想，向她示意：“你再试试看？”
“啊？”
“试试再进入你刚才说的那种状态。”
虽然不太理解，但尚姝还是顺从点头。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凝神，进入修炼状态。
这次她果然没有进入同协状态，一切正常。
开始还有些不得要领，怎么都进不去那个能够看到“尚姝”的空间。
但是她很快便静下心来，一边继续保持着修炼，一边回想起进入那个特殊空间时的状态。
再运转灵息两周天，她忽然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明悟。
然后她就又进去了。
“看”着“尚姝”，尚姝的注意力很自然地就放在了之前退出时没能完成修改的那部分。
那里是她的双手掌心。
在齐王仙阁的时候。
她不仅每天早晨需要每天下灵药苗圃干些粗活。
下午通常还要去炼丹坊帮忙分拣药草。
这就让她的双手一直被各种药草的汁液浸染。
不仅会感到疼，也会看着一直红彤彤的。
特别粗糙，很难看。
之前进入这个空间时，她后来才注意到这个部分。
但她刚刚只是将双手手背弄好，就突然失去了修补的能力。
现在师父突然让她再试试，莫非……
她有些将信将疑地动了动念头。
然后她就惊喜地发现……
居然又可以了！
“难怪师父会让我再试试。”
尚姝美滋滋地操作工具，很熟练地将之前没完工的部分搞定。
看着双手掌心变得圆润光滑，她心中一动。
之前她不知道。
现在她知道了。
在这个空间里将“尚姝”的身体进行改变，将会直接体现在她本人的身体上。
那么就是说……
想到这里，她迫不及待地退出了这个空间。
摊开双手一看。
果然，她的双手掌心都变得细细嫩嫩、犹如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