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冒出的系统提示,孔施惊了。
<基础音律>是什么鬼啊?!
只是吹个短笛,也算是基础修炼的?
夏葵在那里一遍一遍地吹着《小星星》,同时她的系统提示也不停刷新。
【你的<基础音律>提升了】
【你的<基础音律>提升了】
【你的<基础音律>提升了】
……
仔细对照了一会儿,孔施发现了规律。
只有当夏葵完整地吹出一遍《小星星》的时候,系统才会判定她吹奏成功,技能提升。
相比起她之前修炼的那些技能,这个判定倒是相对直观很多。
问题在于,这个<基础音律>到底是干嘛的?
这玩意也和修行有关系?
孔施心里纳闷,动作却不停,依然嘴里哼着曲子,手上打着拍子,配合夏葵。
或许是第一次尝试吹笛子,夏葵的兴致很高,越吹越起劲。
她的<基础音律>熟练度不断提升,没用多久,便已经提升到了0030/0030。
评价不出意外从刚才的(不堪一击)提升为(毫不足虑)。
这不重要,孔施关注的是下一个提示。
【心境+1】
“心境?”
孔施非常意外。
“是我理解的那个‘心境’?”
答案没有让他失望。
【心境:影响心绪稳定和境界感悟,建议修炼艺术相关技能提升。】
【注意!不同修炼效果有可能造成负面影响。】
好东西啊!
修行之道最讲究的是什么?
不就是境界嘛!
心境这项属性可以影响到心绪稳定就很强了,竟然还可以很直接的影响到境界感悟,那可太有用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后面多了个注意事项。
“唔……这玩意还可能造成负面影响的?”
仔细想想,好像没问题。
琴棋书画等等才艺学着可以陶冶情操,提升心境没错,但这种事如果逼着急了,会造成负面效果也不奇怪。
孔施继续听夏葵吹笛。
系统的评价没有问题,她的音律只是从“不堪一击”提升到“不足为虑”的程度。
简单的《小星星》吹起来依然不是太流畅,更加谈不上优美。
但是很明显,随着熟练度的不断提升,她的笛声一点点的变好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心境+1这个属性提升显现了出来。
刚开始尝试吹奏时因为急于求成而显得急躁,现在就好多了。
这一点也直接体现在她发出的笛声中。
就算还是杂乱,但孔施就是能从声音中听出她的心情好像变得平稳了一些。
“无论如何,这也是对她有帮助的,就算和修行没关系,至少也会让她找些新的兴趣。”
看到夏葵吹得很投入,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孔施非常欣慰。
下午正因为赵拓说的那些话,让孔施产生了给夏葵找些娱乐活动的想法,现在这不就找到了嘛。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听着夏葵的笛声,孔施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夏葵又吹了一会儿,她的<基础音律>熟练度持续提升,评价又从(不足为虑)提升为了(不足挂齿),心境再次+1。
这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
“累了?”孔施问她。
夏葵摇头。
“不是,师父,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您怎么不睡觉啊?”
“啊?”
“大人们都说,晚上不睡觉一定是有心事,师父,您是不是有心事?”
“我没……”
“骗人。”
孔施笑笑,本来想要继续解释,但看着夏葵一副认真关切的样子,他心中微动。
抬头看向夜空,默然出神片刻,这才垂下头重新看向夏葵,轻轻嗯了一声。
“的确有点心事。”
“什么心事?”
“想听?”
“嗯!”夏葵用力拍拍胸口,砰砰作响,“说给我听吧!师父,他们都说,有心事的话,说出来会更好。”
“你想当我的知心姐姐吗?”孔施又笑了一声,“好吧,既然气氛都到这儿了,我说给你听也行,反正你总要知道的。”
他指指夏葵手中的短笛。
“我的心事和这个短笛有关系,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夏葵举起短笛看看。
“不是买的吗?”
“不是,它是我的师父自己做的。”
“您也有师父的啊!”
“当然,我的师父,也就是你师父的师父,你应该叫他师公,他很喜欢吹笛子……”
……
就着夜色,孔施轻着声音,慢着语调,一点点向夏葵讲述起自己的师父闲云道人。
从“吹笛子”开始,讲到了闲云道人的其它爱好,再讲到他的一些生活习惯,接着讲他的修行偏好、教授孔施这个弟子时的方法,顺便就讲到了孔施和他两人相处时的一些趣事——包括闲云道人其实不怎么讲卫生什么的……
说到闲云道人在孔施十六岁的时候离开仙门,从此便再未回来,孔施不免有些惆怅。
这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或者说,他还活着吗?
这话自然是不能和夏葵说的。
除了这件事和自己其实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这个秘密,以及一些不适合夏葵这个小孩子听的东西外,孔施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夏葵问到什么就回答什么。
这样聊着聊着,头顶的星辰已经悄悄地挪动了大片夜空,夏葵终于暂时停下了她的好奇心,又或者是她一时没想到什么新问题,总之是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忽然转过头,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泛出明亮光芒。
“师父!”
“嗯?”
“原来你也是捡来的!”
“……”
孔施乐了。
“我说,我跟你聊了这么多,你就注意到这一点吗?”
“因为我也是被捡来的!”
“哦?”
“你不知道吗?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被丢掉了,要不是王爷爷把我捡回去,一定已经死掉了!王爷爷对我也很好的,只是没有师公对你那么好,他……”
听着夏葵突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在那里滔滔不绝,孔施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第一次听到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这个小姑娘,终于肯向自己敞开心扉了吗?
“……我还在想今天捡到这么多石头,晚上一定可以多换一个馒头,这样明天早上就可以吃饱一点,然后捡更多石头,换更多馒头,然后师父你就跳下来了。”
说到这里,夏葵忽然停顿了。
“怎么?想到当时被我吓到,把我当成骗子了?”孔施取笑她。
夏葵摇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她重新看向孔施,一脸认真。
“师父。”
“嗯?”
“谢谢!”
“哦?谢我什么?”
“我……”
夏葵想了半天。
“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不说了。”
“哦。”
夏葵又想了一会儿,举起手中一直被她拿着的短笛。
“我想吹笛子了,特别想。”
“那就吹吧。”
“嗯!”
夏葵用力点头,举起短笛,先定了定神,才将短笛凑在嘴边。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依然是她刚刚学会,现在也仅仅只会一首的《小星星》。
只听了一声,孔施便忍不住双眉轻扬。
这个声音,和之前明显不一样嘛。
相比起刚才,这次的笛声更加响亮、更加清澈、更加通透。
虽然依旧不那么旋律完美,还有些微跑调,但毫无疑问,它更像是一首曲子了。
孔施讶然看着夏葵。
这就是“心境”这个属性提升带来的变化呢?
还是经过刚才那一番两人的交谈后,她自身的心境变化带来的呢?
不,不仅仅是心境变化。
随着夏葵的笛声从峰顶向四周传出,一点点并不那么强烈、但只要关注就不会错开的光斑在她身体周围亮起。
这些光斑像是萤火虫一般,围绕夏葵轻轻飞舞。
与此同时,夏葵自身也发出微微光芒,随着她的笛声变动微微轻闪,像是在和周围这些光斑一起交相呼应。
看到这一幕,孔施大惊。
这是……
「系统培养系统(孔施)」
「系统任务(支线)——帮助夏葵筑基完成。」
是夜,夜色如幕,星光如织,夏葵以笛为引,以乐入境,筑基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