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顾桐如此说,我急忙解释:“不不不,那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付个钱而已,还是你的审美好看。”
说完又觉得此言不妥,但话出口怎收回呢,顾桐听后没有继续接我的话茬,只是默默不语的走着。
此时已经是下午15点,我心想带着女孩一直浪大街太不像回事了,实在不行找个地方消磨时间,平时我爱去网吧打游戏,但她肯定不喜欢,女生的话......对了!要不就带她去游戏厅玩吧,那边的抓娃娃机机也便宜,运气好还能抓个玩偶哄她开心。
“顾桐,你想不想去游戏厅玩?我带你去抓娃娃呀!”
“也好啊,你知道这附近哪有游戏厅吗?”
“嗯。。。我记得广场对面有一家新开的,之前我朋友去过一次,说是面积挺大的呢,我也没去过,听他说挺好玩的。”
顾桐微微一瞥,看着我笑道:“哪个朋友啊?是不是你女朋友?”
“???,我没女朋友啊,你误会了,我说的是我一个哥们,他平时特别爱玩,老想着跟我一起去那个游戏厅打游戏,但我上班忙没时间。”
“呵呵,逗你的,我知道你没对象。”
看她故意逗我,于是也半开玩笑的问她一句:“那你男朋友呢?今天你出来跟我玩他不会生气吧?”
“嗯?我也没对象啊,我以为你知道的。”
其实我当然知道她没对象,要是有对象也不会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也知道你没有,咱俩都是单身狗......”
说完我又自顾自的傻笑起来,但看她并没有笑,我只好又尴尬的把面部表情控制好继续赶路。
说起来,刚才我提到的那个爱玩的朋友,其实并不是冯玉宝,是我一个很铁的兄弟,跟他已经认识七年了,比玉宝和我关系更近,他叫田小虎,回族人,父母是做牛羊肉生意的。
小虎长相很帅五官立体,眉似剑锋目如朗星,更令人羡慕的是他的鼻子,很高很挺,他自己说是因为祖上是有波斯人血统导致的。身高呢与我相差不大,稍微矮我几公分,体重也偏瘦,只有一百一十斤,但是他身上的腱子肉很分明,可能是血脉原因,他天生力气就比平常人大一倍,性格也很健谈外向。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他因为体内湿气重的原因脸上经常长痘,愈合的痘印在脸上坑坑巴巴的至今未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异性缘比别人好。
曾经有一次,我看了他的手掌,发现他竟然是典型的断掌纹,当时我便对他说:“断掌主权势,要是在古代,有这手相的人不是大将也是高官。虽然你现在落魄,但只要你肯努力,以后必定富贵。”
自此后他逢人便说自己是断掌。我看见也觉得好笑,他人本性不坏,而且的确很能干,只是因为家庭原因,从小吃的苦比一般人吃的盐还多,这个暂且不表,以后会讲。
再说到我和顾桐走在去游戏厅的路上,因为我路痴,没办法只好开着导航,那时候我常常因为自己路痴而感到忧虑,毕竟以后若是出了远门,我连东南西北可都分不清。
夏天午后很热,走着走着我便开始冒汗,路过便利店又买了两瓶冰镇的饮料,顺便买了包烟和卫生纸,走到顾桐面前,将水给她后,我自顾自的点起一根开始吞云吐雾。
我本以为她会介意我抽烟让我走远一点,因为大多数女生闻不惯烟味,但是万万没想到啊,顾桐说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
“小乙,给我也来一根!”
“啊?你说啥?!”“
我说给我也来一根!”
听到此话我有点没敢相信自己耳朵,看着眼前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虽然没我白)的女孩,张口问我要烟,我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完全了解她。
于是我震惊之余,还是给她了一根,顺便帮她点了火,她从头到尾吸烟的样子非常熟练,一看就是老烟枪了,我心中对她更好奇了,于是便问道。
“没想到你也抽烟哈?我还真没想到,之前也没看见你拿烟抽啊。”
她深吸了一口,看着我说:“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之前没抽是一直忍着呢。”
啧啧啧,要我说这女人心真跟海底针似的,你说来一根吧倒也没啥,这是你的自由,但是为啥还要故弄玄虚的来一句我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也没多问,心中只想着带她把去抓玩偶,顺便去游戏厅玩会别的游戏。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与她肩并肩的来到目的地,一座三层楼高的室外游戏厅伫立在眼前。我一看又蔫了,这店面开这么大,里面的消费会不会比其他游戏厅高啊?
但是已经来了,咋说也得把女生陪开心一点,而且我也很想玩里面的格斗游戏,便踏入了店门。
我这人性格天生有个缺点,就是在陌生人多的场合会不自觉的紧张,看着游戏厅里此时少说也有几百号人,时不时的也有排着队到前台换游戏币的,看到这么多人我心里都萌生了些许退意。
但是没办法呀,来游戏厅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带女生出来玩哪有出尔反尔的。总不能在刚认识的女孩面前怯场吧,于是只好站在顾桐前面排着队等待换币。
五分钟后队伍轮到我了,前台负责换币的工作人员是一位长的很可爱的女生,年纪不大,估计是学校放假出来打工挣钱的。
“先生您换多少钱的?”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嘴角挂着疲惫的微笑,想必是上司规定面对客人必须面带微笑吧,她假笑了一整天,虽然很好看,但是也流露着不耐烦的神色。
“嗯。。。给我先换二十块钱的吧,一会继续过来换。”
“先生我们店里最低兑换数额是五十元,您可以选择五十或其他的数目来兑换。”
我听了不禁咂舌,这特么又是个黑店啊,田小虎老来这家店玩,也没告诉我消费这么高啊。
但是后面排队的人还很多,顾桐又在身后看着,我只好掏出手机付了钱,看着真金白银在转瞬间变成了一堆冰冷的游戏币,我是心疼加肉疼。
“祝您体验愉快,玩的开心,如有需要继续来前台兑换!”那名好看的女孩继续带着职业假笑跟我说着,我心想快算了吧,赶紧迈步离开。
顾桐在这过程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比平时更加紧张了,正是因为在人多的场合,还有一个我在乎的女孩盯着我的一言一行,我才感觉浑身不自在,就连走路都能走出同手同脚的步伐。
来到了抓娃娃机前,我专门挑选了一台里面有很可爱的茄子玩偶的机器,想替顾桐抓一只出来。
她盯着面前的小茄子,看着我兴致勃勃的样子欲言又止,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帮她抓。但是玩过这东西的都知道,娃娃机是有内幕操控的,老板会将娃娃机钳子的准确率调到最低,想要抓一只玩偶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阵的工夫,我便耗掉了十个游戏币,一个屁都没抓出来,顾桐看着我的操作,伸手也拿起两个币,随即走到旁边的娃娃机前投了进去。
“你怎么不抓这个小茄子呀?这个挺可爱的。”
“我不太喜欢,因为我不爱吃茄子。”
“哦,那你抓吧,我看你技术怎么样。”
我有些失望的看着她玩,我自认为她会喜欢的东西,原来她并不喜欢,不过她现在抓的这个娃娃也还不错,是一个Q版的人形布娃娃,尽管我不喜欢人形的玩偶,但也不得不承认,顾桐的审美还是比我的要好一点。
正当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玩偶机传来“咚”的一声响,那是有东西掉落的声音,我睁大眼睛看着顾桐弯腰将那只娃娃取了出来,开心的递给我,不免佩服。
“我靠没想到你技术这么好呀?这玩意挺难抓的呢,厉害厉害!”
“没有啦,只是运气好而已。”她笑着说道,但她也是很享受这种成就感的,毕竟抓玩偶最大的乐趣就在于从困难中获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那份满足感。
我看着剩余的三十八枚硬币,想着不能光花在娃娃机上,便带着她玩了很多我从小就想玩却没怎么玩过的游戏机。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光顾着自己开心,并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和感受,田小虎也老跟我说:“小乙你这人不坏,就是情商太低了,这样以后你怎么娶媳妇?”
当时的我不以为然,时隔多年回想起来,才渐渐明白自己曾经有多傻。
回到那一天,我和顾桐在游戏厅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除了抓了一只玩偶以外,其余游戏币全让我花在摩托车游戏和格斗游戏上了,还一个劲的让顾桐陪我玩,我当时很上头,因为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游戏,只有小时候妈妈带着我到文化宫里玩过几次,那时候是我为数不多的开心日子。
当时估计顾桐也挺无奈的,但可能是出于礼貌吧,仍然陪着我玩了两个小时,事后我还问她开不开心,她也应和着说好玩,挺开心的。
游戏币花光后,我并未继续充钱,毕竟晚饭可能还得我请客,便对顾桐说:“顾桐,那什么,你还想玩吗?这会时候也不早了,你要是还想抓娃娃我再去充。”
顾桐情商很高,她知道我是玩够了跟她说客套话呢。便说道:“走吧,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也怪闷的,一起出去透透气。”
无论何时,她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意,不知是戏谑的笑还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不过在我个人看来,这份笑容是除了母亲以外,我所见过最温柔的表情。
于是我们拿着那只布娃娃走出店门再次来到了大街上,她去附近商店买东西,我站在门外看着短信消息等着她,手机叮叮咚咚早就弹出了好多条未读的消息,只不过游戏厅声音嘈杂,我没有注意到。
冯玉宝在一个小时前发来两条消息:“小乙,干啥着呢?我刚忙完工作,今天你不在,意大利面王师炒,炸小吃的工作都落在我身上了。”
第二条:“不是,哥们你是睡觉呢还是泡妞呢?连消息都不回?你说你休息怎么偏偏挑在了今天?今天单子多的数不清,厨房人手不够,王师都直骂娘,明天回来你可得好好干,看到了回复!”
看着玉宝发来的消息我一阵冷汗,在我跟女生玩的乐不思蜀的时候,店里面大家都忙成这样了吗,而且我的工作任务还得同事帮我去干,真是太惭愧了。
“哥们哥们,不好意思,刚办完事才看见消息,你们受累了,明天我请你吃饭。”
我赶紧发了一条消息,但真没好意思说我是在和妹子逛街。很快,玉宝又是一条消息发过来:“办事?你今天不上班,什么事能把你忙的消息都不回?昨天你找我借钱我就好奇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还没谈上,老实跟你说吧,确实之前再陪女生逛街,手机放口袋里没听到消息,抱歉。”
“靠!你太不仗义了,啥时候谈恋爱还不跟我说一声,我都没对象呢你怎么还谈上了?”
我看着他发的消息又好笑又好气,正想骂他的时候,顾桐从便利店走出来了,她叼着根细支的香烟来到我面前。
“少抽点,女生吸烟对身体更不好,听说会影响生育的。”
我心直口快的说道,她听闻此言皱了一下眉头,说了句知道,仍然自顾自的抽着。我看她这幅模样像是有什么烦心事的样子,便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你要来一根吗?”
“啊没事,我抽我的,别跟我客气。”我神经大条的说道。
“嗯好,我想喝酒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嗯?可是还没到饭点呢,你饿了吗?我请你吧。”
“不用,今天中午你已经请了,下午我请你,时候也不早了,你想吃什么?”
我心中很感激她的举动,没想到她还能请我吃顿饭,挺感谢的,便说:“庄家吃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的。”
其实我对食物很挑,从来不吃葱姜蒜洋葱韭菜一类有异味的食物,也不爱吃土豆胡萝卜之类的蔬菜,但是人家请客我怎么好意思挑剔呢。
“好吧,那我请你吃烧烤,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烧烤店不错。”
一听她要请吃烧烤我就来劲了,连忙说好,跟着顾桐走了一阵,来到了一家酒菜馆里,坐下后她点了一把羊肉串一把羊皮,又点了两个热菜和六瓶啤酒。
等菜的时候啤酒先上来了,她撬开瓶盖给我和她一人倒了一杯喝着。
夏天的傍晚与冰镇过后的啤酒是绝配,坐在屋内,三三两两的客人行着酒令划拳,豪迈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酒味与菜味混合着吸入鼻腔,这是一种北方独有的氛围,时隔多年后想起来,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
与顾桐推杯换盏之间,羊肉串和热菜也依次上齐,我也不客气,拿起一串羊肉串甩开腮帮子就是嚼。顾桐坐在对面拿着酒杯看着我贪婪的吃相,嘴角仍然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吃啊顾桐,你点的菜你就多吃点,别光喝酒,这家馆子确实不错呢!”我边吃边对她说道,她也听劝,也拿起一根羊肉串慢慢吃了起来。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顾桐绝对是有什么心事,要不然不可能主动提出想要喝酒,而且虽然她仍然在笑着,但眼睛里不知为何有了点哀伤的感觉。虽然田小虎以及不少人都说我情商低,但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心里一直跟明镜似的,也懂得察言观色,很多时候粗心大意的话语其实是我的故意试探罢了。
“顾桐,你觉得好吃吗?”
“嗯,还不错,以前我经常来这家店吃。”
“哦这样啊,谢谢你请我来这么好的馆子吃饭,来,喝一个。”
就这样与她一连喝了四瓶啤酒,眼瞅着她有点微醺了,我便旁敲侧击的问道:“看你下午一直兴致不高,是不是在游戏厅那会你没玩开心啊?”
“还可以吧,抓了一只玩偶挺开心的,今天一天我都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