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你看这条新闻，国外有人研发了一个叫chat gpt的AI智能模型。”
“可以帮你写文案，还能跟人一样跟你对话，简直神了！”
同桌孟超拿着手机晃了晃。
沈明面色如常地点点头。
孟超皱眉。
“怎么你反应这么平淡啊！这可是人类科技迄今为止伟大的发明之一，具备划时代意义。”
“以后我们就不用再费劲巴拉地写文案，弄ppt，甚至我们自己编程都可以，只要你动动手指头就行。”
“有专家说这个模型可以让工作效率提升千倍不止，是不是很牛逼。”
沈明呼出一口气。
“孟超，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到时候写文案、编程序都可以用AI智能模型取代，那靠写文案、编程的人以后要靠什么吃饭呢？”
孟超一愣，仔细想了想。
“他们可以送外卖啊！当滴滴司机什么的。”
沈明继续道：
“人类科技本意是用来服务人类，可人工智能的问世，取代的为什么是那些高薪的工作呢？”
“它们为什么不帮我们种地、做饭呢？带带孩子也行。”
孟超摇头，他苦着脸道：
“我不知道，沈明，你是从哪看到这些深刻问题的？”
沈明拍了拍孟超的肩膀。
“朋友，这是你上周告诉我的啊！那我们，下周再见。”
忽地，空间扭曲。
周围景色变化。
沈明脑袋发生剧烈疼痛，额头冒出冷汗。
“哥！你醒了！”
沈明缓缓睁开眼睛。
床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坐在小板凳上守着沈明。
女孩名叫灵小鱼，身材单薄，衣着破旧，模样清清秀秀，梳着马尾辫。
沈明手里拿着一把漆黑色的匕首，这是昨天沈明从别人那里拿的。
至于匕首的前主人，应该已经成为野狼的食物了吧。
少年沈明嗯了一声。
他起身接过灵小鱼手里的匕首。
“轮到你睡了。”
灵小鱼摇摇头。
“我睡不着，哥，我想听你讲讲梦里的故事。”
从三年前开始，在每周周二，他都会陷入同一个梦境四个小时。
然后去梦里的那个世界生活四个小时。
梦中，是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少年少女们可以在明亮的课堂上读书，无需为填饱肚子四处奔波。
他的身份是一所高中的高二学生。
每次回去，他都会出现在同一天的时间，按照学校安排的课程。
沈明就像一块被扔进水里的海绵，贪婪地学习着数理化生。
学习着各种有关野外生存技巧的读物。
梦是假的，但学到的东西是真的。
梦境最后，孟超都会跟他讨论chat gpt的事情。
然后，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他就会回来。
周而复始，经历了三年时间。
沈明跟灵小鱼换了个位置，灵小鱼睡床上，沈明坐在小板凳上。
在这里，如果睡觉没人守夜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这里，夜晚是不法的代名词。
唯有白天，秩序才恢复正常。
灵小鱼虽然喊沈明哥哥，但两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灵小鱼是沈明从路边捡来的。
他摇摇头。
“还是跟以前一样，说人工智能有多好。”
人工智能到底好不好。
这里的人心里再清楚不过。
如今人工智能成了财阀镇压底层人民的工具。
灵小鱼侧身看向沈明，长发顺着她的脖颈滑落在床上。
“哥，刘农今天来找你了，说让你明天帮他去收债。”
刘农，是地面12号镇的负责人。
不像沈明他们住的简易草棚，刘农住的是二层楼的砖头小洋房。
只要是赚钱的他都会去做。
“嗯，我知道了，你赶紧睡，明天我送你去学堂再过去他那里。”
灵小鱼嘟嘟囔囔道：
“....他们说女孩读太多书没用。”
沈明听完，脸上表情认真异常。
“读书不分男女？只要读了，就会有用！那句话谁说的，哥明天去揍他一顿！”
灵小鱼抱着被子，捂着自己下半张脸，小声道：
“我已经揍他一顿了。”
沈明眯眼笑了笑。
“睡吧，哥明天再去揍他一顿，买一送一。”
灵小鱼好奇。
“哥，买一送一是什么意思？”
沈明解释道：“就是买一件商品，商家再送你一件，这也是梦里看到的。”
灵小鱼歪着脑袋。
“要是这里的商店也买一送一就好了。”
这样他们就能花半份的钱，买一份食物，填饱两个肚子。
沈明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睡吧，梦是梦，这里才是现实。”
梦，始终只是梦罢了。
沈明的梦，只有灵小鱼知道。
........
翌日，
天空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道路渐渐变得泥泞。
沈明端着破木盆走出草棚打水。
原先聚在中心水井边闲聊的几个人，见到沈明纷纷离开。
巴不得多长出两条腿离这尊活阎王远一点。
沈明将木盆放在地上，开始从井里打水。
12号镇有两个取水点。
水井的，还有水龙头里的。
水井里的水没有经过处理，闻起来一股异味，需要烧好几遍才能喝，不然容易闹肚子。
但是不用钱。
水龙头里的水虽然经过处理，但一桶要五十块。
只有镇上的乡绅才会奢侈一把，像沈明这样的，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打被经过污染的井水。
不过，沈明有他自己的办法。
他将木盆端到草棚里。
拿了一小袋木炭粉撒进去，静置三十分钟后，再把上面的清水舀出来，放在锅里反复煮沸三次。
“哥，每次都要这么麻烦吗？”
灵小鱼觉得以前的办法挺方便的。
沈明说道：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喝了干净水才能少生病，生了病，去看医生多贵？”
这还是沈明在梦里的一档野外求生节目看到的，当时他就觉得很有道理。
灵小鱼哦了一声，她蹲在火炉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锅里的水。
但是沈明知道，想要让水彻底变干净很难。
这种只是物理过滤，想要彻底让水变得跟水龙头出来的水一样。
他还需要碘酒或者漂白剂。
可是这两样太贵，他买不起。
不过至少现在他们肚子疼的次数少了很多。
“沈明，你小子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门外，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沈明眼眸变冷。
他转身对灵小鱼说道：
“别出来！”
灵小鱼点点头。
转身将小板凳拿在手里，这是她的防身武器。
沈明则将匕首反握在手里，掀起门帘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