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冷凝领着莫晚秋来到青界,说了一件天大变故。
南海东海北原众妖魔大军,以无可抵挡之势,在南荒圣地天一教祖地天一峰成功会合。
南荒绝大多数七境修士,也都均聚集在了天一峰,掌教张显道也是硬气,只有一句话:要打便打,大门绝不对他们开放!
众妖修魔修群情激奋,大战一触即发。
莫晚秋身为南荒医道之首,不忍生灵涂炭,联合多名七境修士居中协调,与张显道说明利害关系,甚至言语有威胁之意。
最终,天一教张显道才松了口,接受了南山的折中方案。
那就是双方各出十一名七境修士,进行了一场生死决斗,南荒赢此事休谈,妖魔赢才可一试。
十一名七境修士,已经是南荒一小半的底蕴,只是依旧谦逊一筹,五胜六负,南荒败了!
那北原魔主骆天行,一身魔功登峰造极,双子魔身已经臻至化境,完全是两个七境的战力。
还有那东海阴阳宗主,阴阳一道出神入化,经纬之网交织切割天地,令对手无所遁形。
此事若是到此结束,天一教履行承诺也就罢了,修行界依旧可以避免一场浩劫。
至于那妖魔之修,能否打开大门,交由天意即可。
只是,结果令所有人咋舌的是,天一教反悔了,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直接开启了山门大阵。
这一操作,张显道直接得罪了所有修士,南荒的与南荒之外的,除了天一教自己人。
南荒圣地之名,也因为这一事件,一并被天一教自己丢弃,只是这其中原因,却是无人知晓。
“这都过去两年了,一座护山大阵,就能挡住那些妖魔之修?”
桑冲听完,有些不敢置信,那些妖修脾气,他是最清楚的,南海陆斩绝不会罢休。
“对,确实挡住了!天一教传承自远古,已有近万年历史,其底蕴确实无法想象,那阵法名天罡灭魔大阵,专门克制妖魔。”
“你对接下来的形势,是如何判断的?”
桑冲正在分析,刚才莫晚秋给到的信息,他脑海中立马冒出来两个字:机遇!千载难逢的机遇。
“大概,你的机会来了!”
莫晚秋说完,却不再言语,冷凝却是一笑,唤出了云房。
桑冲一阵心虚,南海三年,青界算两年,算一年一次,自己欠的债越来越来越多了。
莫晚秋或是压抑太久,全不在乎冷凝在场,极尽主动之能,山巅十数次,桑冲始终自守关隘。
“妹妹,快一起来!姐姐有些受不住了。”
冷凝加入战场,却一时陷入两人夹击,上下同时沦陷,不一会便于山巅处丢下阴元。
一个极致紧裹,一个热流涌动,看得莫晚秋兴致又起。
“姐姐,你骗我。”
莫晚秋偷笑,也传了她神交之法,三人嬉戏,直到尽兴方收,关系又是近了一分。
桑冲左拥右抱,莫晚秋这才说起正事。
“如今,修行界已是大乱,妖魔势大断不会主动退出,已经开始向四方吞并,还好主力被天一教牵制,正是整个南疆一统的好时候!”
桑冲深以为然,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南疆以鬼市为界,北边就是白骨冢,往南便是南山、莽山,往东南就是梅山。
已经算是初具雏形,只是没有被公开罢了。
“我需要你出面,与白骨冢高层摊牌,你稳住北面,其他方向,待我破境,我自己来处理。”
桑冲一时雄心大起,浑不知那处又雄风再起,两女相视一笑,唇舌交织,齐人之美不可言状。
三境杀四境,四境杀五境,五境不虚六境,他很期待,六境之后是否能与七境掰掰手腕。
如今分身随时可以道合,将新的原神与天竹肉身合二为一,再自行孕育一段时间,便可引动雷劫。
两女走后,桑冲立马开始融合。
十年胚胎,再十年孕育,新的原神早已成人形,他第一次尝试将其放出,一股血肉相连之感传来。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
两个原神实现第一次交流。
桑冲身形是那迷雾锁城,那天竹肉身则电光如蛇,雷如轻波隐隐有声,只有那头发墨染银丝依旧。
“道合!”
桑冲一声轻喝。
两者快速重叠,虽有挣扎,却比想象中更加顺利,不片刻,一股五境气息开始散出。
分身睁开双眼,看向了桑冲,眼中亦有电光传动。
血肉相连之感,被心神相连所替代,思索片刻,他将骨经、医经、烂柯真诀、幽冥录,共四份传承交给了分身。
“除了阴阳一道,你尽可自行选择,或者融会贯通,十年后,我再来找你。”
桑冲丢下修炼资源,便回了莽山,有些事可以边做边等。
青界二十年,莽山只有两年,但依旧变化极大。
在冷凝的要求下,所有五境成员都去了一趟人间界,莽山又增加了百十名弟子。
她要求心性第一,而非品行第一,要求具备阴阳特性,而非灵根天赋,这就是月落宗的宗旨。
一切源于桑冲的意思,唯敢于率性而为,心思通透者,方可在天道之下,求得了那一线机缘。
莽山越来越热闹,建筑也越来越多,但整体来讲,空间还是很大,以婉月楼为中心,所有人间界过来的弟子,均被安排在了附近。
而婉月楼前,更是有一个巨大道场,已经成为宗门核心所在,每一个月,都会有一次论道会,又被称为婉月会。
桑冲看到如此变化,也是心中欢喜,推掉了所有既定安排,亲自讲了一期婉月会。
不仅有众多入门弟子,还有那些四境五境修士。
“何为修行?为何修行?”
桑冲开篇便发出疑问,而没有去论道,更没有讲术。
整个月落宗的道法修炼,与术法集合都是由他创造,阴阳的道与术,他当然最有资格去讲。
桑冲却选择了论心!
他并未马上给出自己的答案,似在酝酿话语,又似在给所有人,一个抚心自问的机会。
“我以为,修行有三要。”
“一要为我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人人生而懵懂,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决定了你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你想改变世界,或是被这个世界所改变?”
“。。。”
桑冲侃侃而谈,时而面色深沉,时而目光如电。
“二要为我与外物的关系。”
“修士的成长,实质是认知的成长,不全是修为术法,你对己身之外的人或物,会慢慢形成自己的判断,进而做出选择。”
“。。。”
桑冲之声不响,却铿镪顿挫,直入众人心神。
“三要为我与自己的关系。”
“我是谁?我从何而来?我要去往何处?人为万物之灵,这是对人的终极拷问。”
“每个不同的答案,都会有不同的结果,公私、苦乐、生死等等皆可,月落宗尊重所有选择。”
“。。。”
“但我也有一个参考答案:生存是第一原则,活着凌驾于所有之上,谁挡了你的生路,就杀了他!”
“这三要,我希望莽山所有人都能保持一致,否则终有一天,你会选择离开。”
桑冲最后的话音刚落,整个莽山生出一股萧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