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登徒子,看够了没?”
肖远撤走,拿咿咿给的瓷碗喝口凉水,“这位美人,你的仪态显然是受过训练,一不小心,多看了会儿。”
至于美女是谁,自然是爱谁谁,一个苦力,他只想安静会儿,毕竟也不是没见过女人,而是见得太多了。
“混账腌臜货,说,这碗怎么来的!你从咿咿那抢的?”
“你认识她?她拿给我的,昨晚给她暖了一夜,看我落魄,觉得我需要吧。”
“来人,把他给我往死里打!”
……
半个时辰后,误会解开,打坏了欧阳府上好几个仆人,不赖肖远,他的确是昨晚刚来的杀人犯,手生。
而且对现在壮若头牛的新身体,还缺乏调度经验。
“让你油嘴滑舌,真是逃难来的?”
怎么不算呢?
这种穿越比逃难还惨些吧,但肖远安之若素。
“嗯,你真好看,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咿咿不到10岁,我能干什么!再说哪个草棚,都在地上睡,怎么不叫暖床……我很烫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找打!”
肖远也是后来才知道,花娘是不到十岁被一个老妈妈捡走的,开始还以为是个好人,后来才知道,这个冯老妈是个“养猪”的。
专挑街面上有底子的,养到半大再当自家的远亲卖给大户,投入不大,收益可观;
人送外号,冯老猪,这么多亲戚,肯定能生如母猪嘛。
花娘出栏是十四不到,听说是因为一双眼睛好,笑起来和花一样。
所以“艺名”就是花娘,吃饱后出落得最美,还没来得及被同栏里的小姑娘欺负,就被何家老爷看上,认了干女儿。
自然是因为大老婆管得严,不让何老爷再纳妾,免得把命玩没了。可这种事,不咽气怎么会停下来,何况是吃惯了的。
前年春游被乡长欧阳边看上,当做顺水人情,以养女名义嫁了去作妾,还得了何婷的名号。
肖远觉得这名字普通,还是个糟老头取的,只是唤她花娘,自以为更贴合她的美貌。
但花娘还是让肖远叫她何婷。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只能叫何婷。”
身不由己,但我以往生……至少肖远是这么想的。
吃完馒头收到通知,让明早再来,因为板车没修好。
走前何婷还当着李三的面,给肖远包了两屉馒头,一碗咸菜,让带回去给咿咿呀呀吃。
身为何家送过来的妾,日常不能私自出门,本来也是由小厮给几个孩子送去,倒也见怪不怪了。
回去后,咿咿呀呀把眼睛都看掉了出来,特别是呀呀;露着大门牙,差点又碰掉一颗。
“姐姐,大叔叔是不是很厉害,居然去花娘那做上短工了,还带回来那么多馒头!不用挨冻,还不用挨饿了!”
肖远看过关于饥饿的新闻,但没有见过长期饥饿的人;欧阳府上那些仆人打得不冤枉,就是他们克扣了带出来的吃食。
不然两个小家伙也不会那么早出去,还长得那么小。
再有机会,他不介意杀人取肉。
草棚里另外两个孩子,一个叫榔头,一个是狗牙,分别是农民和猎户的孩子,都是孤儿了,也叫来一起吃了。
可怜肖远自己,就吃了5个,他还饿,但觉得饿着也挺好。
次日清晨,本来要押车的李三,临时有事,将事情派给了另外一个小厮。
刚好就是昨天挨了肖远逼兜的小厮,立即示意他去拿干粮,越多越好;他这副新身体的确饭量大,像生怕肖远又萌死志一样。
新做的板车,不光加了衬板,还额外装了两个轮子,加个罩子都能成土轿车了。
肖远吸取上次教训,以更加轻柔的力道放下,惊得那小厮彻底说不出话来。
没错,昨天还是收了力的,不然你今天就不是半边脸肿的事了,肖远那时已经想看脑花长什么样子了,还没有吃过火锅里的脑花呢。
两头驴牵拉还挺顺利,反正速度也不是很快;本来想出了正街就将这小厮踹下去,让自己坐宽敞些,结果他自己就跳了下去。
从落地到跪倒,行云流水,像极了那可能死了的经理。
‘你这样还提醒我了,从乡里到县城得翻个山,中途把你做掉,怕是没人说个什么吧。’
乖巧~但可恨。
从主街走到草棚,招呼一声,四个孩子欢天喜地跑来,抱了好大一堆馒头,每人碗里再分了些咸菜,今天也算对付过去了。
路上无事,往返一天的路可是很无聊,对这个曾经苛扣过咿咿呀呀吃食的小厮,肖远自是不会客气。
不停地审问各种消息,但来来去去信息量也不多。
只知道穿越来的,是一个叫晋国的西南边陲;西边有个秦国,南边是楚国,至于天上会飞的人……
还真是仙人!
但没人见过。
本地乡长欧阳边,也就是小厮的雇主,算是修仙后人,可几代人都没出个仙苗,也淡了这层关系,不然也不会被发到边境小乡来。
‘可这个世界,是可以修仙的啊!’
边陲小地,老百姓吃个饭就没其他功夫了,问出这么些也够了。
可惜他现在就是个力气大点的凡人,不然就夺了仙丹,出了乡界,自己闯荡去。
可是理性告诉他,这样会死得很快,很随机,很随意,他想再躺会儿,吃会儿。
而且听小厮说,欧阳边为了锁死外姓仙苗的出头,专门派壮丁锁住了要道,西边、南边又是边境,都下了厉害的禁制,普通人碰上就是个死。
这样的露天牢笼,让自诩现代人的肖远感到窒息,甚至有点习惯,自己原来也是个三点一线的社畜,还没这风景好。
天见可怜,聊得兴味索然的肖远下车放水,数道天雷像是感应了肖远心愿,不断追着他劈!十分突然。
小厮以为走错路,碰了边界的禁制,嗷一声就跑了。
“就不兴人低落一阵子吗!大不了我发个别的心愿,你满足我呀!你敢吗?”
肖远条件反射地疯跑一阵,原地站定了,对天疯狂输出嘴炮——不跑了。
天雷哪管那么多,最后还是将肖远在原地劈了个干净,连灰都没剩下。
不远的两只驴不知是瞌睡了,还是累了,拉了几颗黑蛋蛋,似乎在说看见了。
被劈得没了知觉的肖远再醒来,闻到了熟悉的焦煳味,但体感温度不错,而且是失重飘在空中,还以为自己挂了。
他环视一周,身边有许多衣服碎片在飞,已经发黑,而且一碰就碎。
咽口唾沫,还有点发甜,像是舔铁丝的味道——这是还活着。
“是一艘飞船??”
“您好,主人,您刚刚好像被超高压电荷轰击过,不过体症是非常良好的,可能遇到了空间雷爆,现在的环境的确不稳定。”
既然没死,那就不死了,而且这样的感觉很熟悉,这不就是机器人吗?人工智障。
二穿,是在ICU被电击了吗?
难到在公司楼下,也是被雷劈过去的?当时是阴天,但也没听见雷声,难到是太专注于逃避了吗……
那自己心眼是不是小了些?这么容易堵。
和人工智障聊天还是很顺利的,他了解到这艘船的原主人比他还倒霉,在做空间折跃的时候出了事。
困在一方幽暗处,导航完全不清楚现在处于哪个时空,又探查不到任何可摄取的能量源,耗竭状态下,原主人已经变成了干尸。
人工智障之所以能活过来,还要感谢伴随肖远的超高压电荷,愣是给舰船整醒了。
“按船上的相对时间,再换算成主人的习惯阴阳历法,我已经休眠102年3个月12天。”
“你知道我是谁吗?一见我就叫主人?”
“你已经进来了,不叫主人叫什么?”
这话他还想听花娘说呢,反正这个机器人好像也朽了,智商不高的样子。
随后飞船朝他释放了一块小方石,自我介绍是个综合处理器,通过接触能直接读出人的脑波,比说话快捷,可以更方便操作船体。
‘操作个嘚儿,整个飞船还困在不知道哪个地方,动也动不了一片漆黑,还没吃的,总不能去吃前主人的干尸去吧。’
肖远感叹自己太倒霉,只想回板车上再吃点咸菜。
“刚才那一下,给你充了多少电,能撑多久?”
“还剩18秒,欢迎新主人加入我们,我现在将您与旧主放在一起,您也会一起静静地变成干尸……”
好,死在这,有干尸陪着。
须发皆立那一刻,肖远似乎看到了一把闪电横在心头,略微动念查看,又重新回到了山路上!
而且还被两头驴盯着看。
山里已经开始落雨,淅淅沥沥浇在脸上,隔了几秒后轰隆隆的雷声传来——窒息感消失了。
冬天居然下雨了……能量挺高,烤成雨了吗?好在他现在是个肉炉子,淋透了也不冷,就是不舒服。
两段生死瞬间犹如梦境,让他如白驹过隙地体验了两次,且让他次次对成仙、对永生,都生出了强烈的欲望。
倒不是想活,单纯想多躺会儿看看热闹,好玩好吃的也不介意都来一遍,离了办公室,似乎都有了欲望呢。
这个世界真能成仙,他也不回去了。
肖远正要坐下休息会儿,手上的小方石传来动静。倒是没有声音,但肖远清晰地听到,而且被吓了一下。
“主人,您怎么单独折跃出来了?这个空间的能量,怎么那么充足?和进距离靠近恒星一般!”
肖远看着小方石,‘还可以携带物品穿越,比施瓦星革光屁股强。’
“你是个机器人,不要一惊一乍。”
“收到,情绪模拟程度调整为20%,另外我是AI小助手,不是机器人,您可以给我起个名字吗?”
“情绪模拟程度调整到10%,你就叫智障。”
“好的,主人,我是主人的智障。”
怎么像在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