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一大一小两个演员。
皇帝说道:“霖儿,你母亲的寝宫我一直保留着,你回去看看吧。我……我对不起她。”
在这一刻,皇帝就如同一个追忆爱情的深情丈夫。如果李霖真的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也许真的会认为母亲才是他的真爱吧。
然而,此时的李霖却可以轻易看穿对方的伪装。在这一刻,他真的体会到了当初墨旋樱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看着这么一张虚伪的脸,确实是让人特别恼火。
李霖直接打断道:“陛下,还是介绍一下瑶国现在的形势吧。”
皇帝叹了口气道:“霖儿,我们瑶国已经是风雨飘摇。不仅天下各处乱民遍地,而且朝廷之中也仅是居心叵测之徒,就连宗室之中的骨肉至亲也蠢蠢欲动。霖儿,你知道吗,你二哥,你七哥,你十三哥,十六哥,十九哥,当年就属他们几个欺负你最狠对吧。呵呵,可怜啊,当年我鬼迷心窍,对他们几个最偏心,连带着也最宠幸他们的娘。结果呢,就是他们几个,勾结叛军,妄图弑父弑君,全靠护国神器,我才渡过难关。说实话,我就是因为那件事我才幡然醒悟,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爱我的人,可惜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人世。我也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好儿子,可惜那个人已经踏上仙途,斩断了与我的俗缘。”
李霖心中冷笑着,显然皇帝仍然在演戏,他一直在试图激发李霖的亲情。同时他还在故意提起护国神器,恐怕也是为了让李霖一时冲动,给护国神器重新充能,但是李霖当然不会接这个茬。反而顺着皇帝的情绪,主动表现出略有触动,但又拼命压抑的状态,还主动把称呼改成了父皇:“父皇,我的哥哥弟弟还有哪些啊?”
皇帝表情愁苦:“上次那场叛乱,虽然主谋只有他们五个,但牵连到其中的可不止啊,最后你那些哥哥弟弟……哎,白发人送黑发人,苦啊。”
“啥?所有的兄弟都没了?”李霖都傻了,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排行二十六,除去夭折的应该还有十九个兄弟呢,竟然都噶了?什么全都牵扯到叛乱里,李霖根本不信,确实有可能有人参与了叛乱,但更有可能是被皇帝罗织罪名趁机除掉的。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既然已经动用了护国神器,就涉及到皇位的重新认证。如果某个皇子得到了万华仙山特使的认可,他就只能让出皇位了。
而像他这么衰老的皇帝,生命完全是靠皇帝之位上的人道气运维持的,退位之时也就是死亡之日。在权力面前,在生死面前,儿子算什么,全杀了都行。
不过,皇帝却说道:“还有你两个弟弟,二十七和二十八,他们一个七岁,一个四岁,确实没参与叛乱。”
说到这,皇帝停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还有……你三哥!”
李霖看他装腔作势,就知道他有话要说,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一句:“三哥?他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狠狠地一哼,道:“他?我确实没找到参与叛乱的证据,但是我总觉得他并不干净,甚至我认为他就是最大的阴谋家。这一年来,我一直琢磨着这场叛乱,我越琢磨越觉得,那场叛乱真正的策划者其实是老三,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掉自己的那么多儿子。啊,霖儿啊,你能明白吗,我杀了自己那么多儿子,我能不后悔吗?我这一年来都沉浸在痛苦的煎熬中啊,可是更让我痛心的事,这场人伦惨剧竟然是我的另一个儿子策划的,而偏偏就是这个儿子成了最终的胜利者。”
如果不是李霖练成了冰心诀,控制情绪的能力进一步提升,他这一刻几乎都要无法维持表情了。这位大哥也太喜欢表演了,他似乎特别是喜欢表演悔恨,刚才那会就在表演后悔对不起母亲,这么一会又开始后悔屠杀儿子。
不过,李霖却也终于把握住了一些瑶国都城局势的脉络。看来,三皇子似乎掌握了一些让皇帝忌惮的要素,所以逃过了皇帝的魔掌。至于二十七和二十八,皇帝留下他们,很可能是为了制衡三哥的。
李霖又问道:“父皇,那么现在的太子之位是三哥吗?”
这个问题其实是有说道的,如果自己要选择太子做皇帝,认证为护国神器之主。这个问题就是必要的程序,必须要皇帝亲口承认了,相关仪式才能完成。
可是,皇帝却矢口否认:“我绝对不会让老三当太子的!我准备让小二十七或者二十八来做,不过他们现在还小,现在……不适合!而且我也怕他们被老三害了。”
李霖有些失望,没有得到皇帝认证,自己就没办法选择太子继位的程序了。而且,因为皇帝仍然有儿子,自己也不能选择一个宗室认证,这进一步压缩了自己操作的灵活性。
不过,倒也没什么,其实李霖本来也不太倾向于将皇位留在瑶国皇室。甚至于,因为皇帝亲口说了,“准备”将皇位传给小二十七或者二十八,那么自己也就有了将他们认证成皇帝的操作空间。
李霖故意说道:“父皇,发生这样的惨剧,不管是你,还是三哥,都是我在世上不多的亲人,我希望你们相亲相爱,不要再互相残杀了……”
皇帝却似乎很生气的样子,道:“霖儿,你太天真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老三不会放过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咳咳咳……”
皇帝似乎因为情绪激动,开始咳嗽起来,然而这种装可怜的技巧却让李霖更加的腻烦。
他只好话锋一转,说道:“父皇,我是这么想的,其实现在天下最大的祸患还是遍地的乱民,而那些乱民之所以能够得势,想必都是为首之人撺掇的。儿臣在仙山上也学了些本事,不如让儿臣出手,将那些首恶铲除。这样一来,天下间的叛乱一旦被平定,京城的局势也能得到缓和,父皇和三哥的矛盾说不定能够化解呢。”
李霖的目的当然不是去刺杀义军领袖,他的目的就是找一个值得扶植的豪杰,将他认证成真命天子,让他改朝换代。
皇帝倒是没想到李霖是这个想法,他反而劝导:“霖儿不可莽撞,那些乱民首领的身边多半也会招揽一些修士,霖儿切不可贸然去刺杀,妄自害了性命。”
李霖道:“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又不是傻子。我当然会先做好探查,如果对方实力过强,我自然不会出手。只是儿臣需要一些乱民的资料,还请父皇给儿臣安排一些官员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