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已经给你了,到时候可别给我们明珠学府丢人啊”
那系主任臭着一张老脸,他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学生!要求哪个学生听说了要成为交换生,不都是一副为母校争光的兴奋模样?就这小子,跟掉进了钱眼儿里一样,反倒先伸手要好处了。
“萧院长,你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那个人真的不会参加交流?”
“爱去去,不去把东西还回来”
萧院长瞪了,那人一眼,这都是什么人啊,没一点学生的稚气。
也不怪莫凡有此一言,那个感觉真的吓人,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他感觉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被看穿了,小泥鳅跟个鹌鹑似的,一点气息都不敢外露,这令他心惊胆战的诡异情形,他根本就不敢上台挑战,生怕暴露出自己的特殊。
虽然他平时总把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挂嘴边,可他那是知道不可能有人相信,他也知道,如果真暴露了,他恐怕得去被切片研究,那个人的眼神,似乎真的能深入他的灵魂,洞悉他的来历!
要不是当时有人挖出来了那个人跟穆世的小公主走得很近,他根本就不会靠近。
“去去去,当然去”
莫凡喜笑颜开,心里已经信了八分,那种从骨子里都散发出傲慢气息的人,又岂会参与他们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比赛?没有这份心性,也不可能驾驭那股力量。
“你放心,我保证把帝都那帮家伙揍地满地找牙”
没有了忌惮的莫凡又恢复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同龄人?他从来都没怕过谁,那个挂壁?挂壁不算,挂壁滚出魔法世界!
“还有,帮我关注一下有个叫‘丁雨眠’的学生”
萧院长身边的一位院长有些苦大仇深的开口,像是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鬼火少年拐走了宝贝女儿的老登,他是真的把丁雨眠当做自己的女儿在养的,对那个身世凄惨的女孩,是真的怜惜。
可他也确实拦不住那个有了自己主见的女儿,只能相信丁雨眠身负心灵系,能感知周围善恶,也只能祈祷丁雨眠吉人天相,必有后福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莫凡将自己胸口拍的啪啪响,他最喜欢打听女学生了,这次还是奉旨嫖……咳咳,奉旨办事,那肯定得多做点什么才不辜负这份期待不是?
……
帝都学府
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二超多强的格局,有的仅仅是那唯一的真神。
帝都魔法学府就是独一档,任由其他学府争夺其余的地位,颇有一种任他甚嚣尘上,我自岿然不动的绝世高手味道。
此时在那学府的社团活动室内,两个女神级的人物正手拉着手,说着知心话。
其实穆宁雪一开始是有些生气的,原本她还对穆天泽提前回来而高兴,为那个木头的开窍而窃喜,谁知道竟然给她带回来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可她知道对方的天赋和身世后,她就明白了自己会错了意,少年早就跟她讲过罹灾者的隐秘。
而她也很同情那个小时候被所有人厌恶抛弃的女孩,更重要的是,那个叫做丁雨眠的女孩,身上完全没有外面的那些坏心思,很安静祥和的一个女孩,令人讨厌不起来。
“虽然百合无限好,但你们能不能先关注一下正事”
可少年的无奈发言只得到了穆宁雪的一个白眼,以及丁雨眠的掩嘴轻笑。
“那你说吧,什么正事比你一声不吭拐回来一个大美女要正?”
穆宁雪一阵阴阳怪气,倒是给一旁的丁雨眠整了个大红脸。
“我也没想到这次出去能遇到罹灾者啊?”,穆天泽万分无奈地双手一摊,
“我至今都没搞清楚罹灾者的出现机制,只是隐约有感觉,罹灾者需要满足某种资质,一系只会有一个,且必然会有一个,但罹灾者是否是连续的,又是否会出现在其他生物身上,我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他迄今为止得到的唯一确切的其他罹灾者的信息,就是那个被封印在天山等死的秦羽儿。
可以说,这次出门能遇到罹灾者,是意外之喜。
“所以你就当成意外之喜?还要剥夺雨眠妹妹的天赋?”
穆宁雪不停数落着少年,像是在为丁雨眠打抱不平。
“那不然嘞?罹灾者早晚都得死,没有这份决心,不如安心当个普通人”
“你还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穆宁雪都快气笑了,这什么猪队友啊?她拼了命想帮少年挽回丁雨眠的好感,既然确定了要成为以后能彼此托付后背的队友,她不希望两人因此出现隔阂,她都已经在委屈自己帮穆天泽攻略了,却还被拆台,这让她怎能不生气?
可她看见穆天泽眼里的无奈后,她忽然懂了什么,‘队友就当队友好了,为什么要更进一步呢?’,她竟然莫名有些感动。
“那就随你吧”
她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什么,或许自己也因为最近的事情,变得有些功利了,穆宁雪暗自感慨。
“不过我很高兴,你愿意接受自己的力量”
少年走近了两步,在穆宁雪疑惑的眼神中摸了摸她的头顶,他一路看着那个女孩蜕变,从不知退缩的强硬,到无所畏惧的杀戮,最后背负起力量的代价。
“你的冰晶刹弓碎片快集齐了吧”
提到此事,穆宁雪忽然沉默了,她一瞬间就回想起了那些人的苦苦哀求,跪着求她不要夺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力量,求她不要让她们变成废人,求她大发慈悲,求到最后额头磕破,殷红的鲜血沿着台阶流淌而下。
甚至其中有些年龄都可以做她爷爷奶奶的人,为了自己的孙辈,颤颤巍巍地跪着苦苦哀求。
“一定很难过吧”
少年话音刚落,那股委屈就不由自主地涌上她的心头,鼻子酸的像是被呛了一团陈醋,她扑到了少年怀里,将穆天泽的衣服抓出一大片褶皱。
她是亲身体验过那份内心的痛苦与绝望的,甚至她也会想,如果不是穆天泽,她大概率也是其中的一个,所以她完全对那些人感同身受。
“但这些都是必要的,看不见,不去想,不去思考,不代表那些悲剧就不存在”
少年轻轻捋着穆宁雪那娇嫩的脊背,感受着体内娇躯的轻颤。
“生命的本质就是竞争,种群与种群之间的竞争,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竞争,从出生前开始,我们就与数以亿计的同类竞争,再到出生,又与那无数同龄人竞争,甚至要与那更强者去竞争”
“我们获取的每一份资源,或许背后都有一个迫切需要它的家庭因此而绝望,那些落榜生,那些为了获取资源死在妖魔尖牙利爪下的法师,我们都不曾关注,不曾在意,他们的死亡无人知晓,他们的尸体无人埋葬,或许,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刚出生的婴儿,马上就要重演他们的悲剧”
“那些你都不曾在意,你只能看到眼前的绝望”
穆天泽冷漠的话语如同利剑刺入穆宁雪的内心,甚至一旁的丁雨眠都快看不下去,欲言又止,可他忽然话音一转:
“提醒一下,我们是一路赢过来的,而且,必将踩着其他人的尸骨,一路赢下去”
“至于赢的意义,我想大概就是不用某一天像那些人一样,连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守护不了,只能跪在地上祈求神明大发慈悲,或是祈求那些人高抬贵手”
穆宁雪叹了口气,她完全明白并理解穆天泽的意思,但知道,与做到从来都是两回事。
她无法像‘君子远包厨’那样欺骗自己,因为她亲眼见证过那份血腥,就再也无法骗自己当做无事发生,口中的每一份美味,都会提醒她,那生命临死前发出的哀嚎会是怎样的刺耳?
“所以你之前带着我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有足够的心智去驾驭那人拥有的罹灾之力?”
看着默默点了点头的少年,她突然有些失望。
“我喜欢的穆天泽,不是一个不择手段追求力量的人啊”
或许是自己看得不够长远,没有真正理解力量的意义吧,穆宁雪安静地想着。
其实人在需要力量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需要力量,只有真正经历过彻彻底底的绝望,恨不得杀了当时拒绝力量的自己,大概只有那种人,才会懂力量的意义。
“禁咒是人类的极限,任何试图突破禁咒,踏入更高境界的人,都会因为生命力枯竭而亡”
这是他根据生命系推演禁咒之上的唯一结果。
“唯有罹灾,能有一线生机,在禁咒之后,让生命演绎出最后一舞,突破禁咒,达成……神咒”
罹灾是唯一的钥匙。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每一个魔法系,都有衍生出一个位面的潜力,如同黑暗位面的数个各具特色的位面一样,而罹灾就是神座,彻底掌控罹灾之力,就能成为神咒,或者说,成为神咒,就能彻底掌控罹灾之力,踏入神阶,与天地角力,与位面同寿。
“我也不知道那个境界会如何,会不会跟我推演出的一样,铸就神魂,凝如实质,即便肉身崩溃,灵魂可以抛弃肉体而永恒存在,又或者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们都会死在时间之下”
“但我这个人还是挺贪婪的,只想你永远都陪着我”
他从心动的那一刻开始,就谋划着一切,为穆宁雪铺好了登神之路,一百年太短,他只要永恒。
如果不是穆宁雪有资格承载罹灾之力,他绝对不会放纵自己心动,几十年后,对方已经垂垂老矣,容颜不再,而他却依然年轻,那是注定的悲剧。
回忆会化作永恒?他更喜欢永恒地创造回忆。
“抱歉了,你就当这是被我喜欢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