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在梦里!”
沐凌猛地回头,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又连忙冲到谭梦的屋前,一脚踹开。
“不对!一定哪儿有问题!”沐凌摇了摇头,又冲到主屋,一脚踹开屋门。
“我还在梦里!”
嘶!
他又摸了摸有点肿的脸:
“不对!梦里感觉怎么会这么真!”
“这不是梦!”
“可恶!我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挂着轮明月,照得院子更显幽静。
“这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
沐凌清晰地记得,他从飒露紫上跳下来的时候,夜空是昏沉的,别说月亮了,连星星都没有,所以这个夜空一直都是最大的破绽。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他可以确定他是醒着的,脸上的感觉不会作假,可为什么夜空还是这样!
沐凌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低垂着头,双眼紧闭,浑身颤抖。
“难道从一开始便是假的么!”
沐凌感觉他已经要崩溃了,他想不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
不行,必须得冷静下来,一定有办法的!
沐凌强迫自己去复盘这一整天的事,他脑海里像在倒放影片一般,场景一幕幕迅速回放,然后又从头开始。
“快吃,衡平那家伙又跑来抢你们口粮了。”
“大哥,你干嘛呢?!等你半天了,还没过来!”
“张舜!你居然敢在昆吾城里对同门动手,还用飞螣针这种阴险的法器,也太嚣张了吧!”
“不要问我是谁,小心你的脑袋!”
“沐凌,你给我等着,最好一直乖乖地躲在城里,不然等你出去了,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好像有个村子,刚好过去看看,整点吃的。”
“敦薨山?那你们走过了,这儿是少咸村,敦薨山在南边呢!”
“敦薨山?不要往南,不要往南。”
沐凌猛地抬起头:“不要往南!”
在这个梦境里,活动范围只有这院子一片区域,这个院子是坐北朝南的,只有南边开了个院门!
之前每次梦境往南边走确实都会陷入循环回到原地,可是北面并没有出口。
沐凌猛地回头望去。
北面是主屋,正对着门的是那个破旧的木橱。
他站起身,慢慢地走进屋内。
“葵木真雷!”
一道青色的闪电从沐凌手心放出。
“嘭!”
“哗啦!”
木橱被击得粉碎,露出了一个幽暗的洞口,仿佛一张狰狞的兽嘴,深处隐隐有微弱的光芒。
沐凌犹豫了一下,放出神识。
嘶!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神识居然无法透过洞口!
沐凌皱紧了眉头,双眸瞳孔收缩,仿佛想要看穿深渊。
片刻后,他手中华光一闪,一截金篁破晓竹凭空出现,心下一横,挺身钻进洞口。
进入洞口后,是一条阴暗的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孔璃!”
幽暗的山洞里,正中间的一张石台上,盘坐着一条身影,正是孔璃!
此刻她双眼紧闭,浑身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沐凌连喊了数声,都没有回应。
他刚准备上前查看,忽然一愣,想起了什么。
‘我好像还在梦里!’
‘眼前的这个孔璃不一定是真是假!’
‘我该怎么找出她的破绽!’
‘谭梦的破绽是她的体质,忘忧灵体对手模仿不出来。’
‘伊银的破绽是他的飒露紫,他那么懒的人,怎么会拒绝自己坐车的提议。’
‘衡平的破绽是他的实力,他是几个人里面最弱的,怎么可能会说出老弱妇孺那种话!’
‘如果找不出破绽,分不清真假,要么是错手杀了她,要么就永远被困在这一层梦境里。’
沐凌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孔璃,脑海里回忆起和孔璃之前的点点滴滴。
罗浮园里的灵植课上,沐凌蹲在一处灵田旁,盯着眼前的一株藤蔓:“咦,这里居然还种着断肠草?”
“你说的那是凡俗界的,花是黄色的。我们这儿,开着这种红花的,叫作胡蔓钩吻!”
孔璃凑过来又开始说教:“这可是一种很毒的灵藤哦,你看它藤条上的这些倒勾,能够轻易破开修士的防御,里面的毒液会影响到神识哦!”
“哎呀,你别用手去摸它!”
“嘿嘿,就摸一下,我会小心点的!”
山洞里,沐凌盯着眼前的孔璃,眼神里闪过一丝歉意。
只见他举起右手,凌空虚抓,一道道绿色的藤条蓦然从他手中生长出来,藤条上密密麻麻的倒勾在山洞里显得尤为猩红狰狞。
那些藤蔓宛如长了眼睛的毒蛇一般,蜿蜒着向前生长,迅速缠绕到孔璃娇躯之上。
藤蔓上猩红的倒勾妖异锋利,肆意地划破孔璃身上的衣物,狠狠地扎进其雪白娇嫩的皮肤里,钩尖处还在分泌着墨绿色的毒液,不断地沁入其体内。
沐凌体内木弦之力迅速运转,他的神识也在飞快地消耗着,缠在孔璃身上的藤蔓愈发的紧了。
“不管你是幻术师,还是造梦师,你现在玩得这些把戏不过是倚仗强大的神识吧!”
沐凌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面前的孔璃说话:
“连我都无法识破,你的神识至少也是筑基中期的水准了。”
“作为一个筑基期的前辈,依靠这些手段戏耍我们这些晚辈,阁下不觉得有失身份嘛!”
沐凌盯着眼前的孔璃,语气渐冷,手中藤蔓还在不断地生长出来。
只见盘坐在石台上,被胡蔓钩吻缠绕着的孔璃,突然睁开双眼盯着沐凌,嘴角露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没有破绽,胡蔓钩吻,专伤神识,就算弄错人了,情急从权,大小姐她应该不会怪我。”沐凌冷笑一声。
“啧啧啧,就你这份心性,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昆吾稷下生,果然不可小觑啊!”孔璃嘴里发出一阵感慨。
“前辈用这些把戏,玩弄我们这些小辈,不觉得丢份嘛!”沐凌盯着眼前之人,又出口讽刺。
“前辈?!”孔璃嘴里发出怪异的语气。
“你对你的神识很自信嘛!”
“你不会真觉得你这筑基初期强度的神识就是练气修士的极限了吧?”
沐凌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你这种程度的神识虽说确实足以自傲了。”
“但是,在我们‘戏’组织面前,也不值一提!”
“你到底是谁?!”沐凌神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孔璃。
“有人花钱来买你的命!”
“戏如人生,人生如梦!”
“我是戏组织里调制好梦的。”
“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