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九区收到请回复。”
“七四九区空中制管，收到请说。”
“北方工业圆弧号申请降落。”
“已收到你的降落申请，七四九区基地机库暂时没有空位，正在申其他机库，请驾驶员稍等片刻。”
“我听说人才公寓那块新建了一栋环形停车场，最顶部的区域可以用来停放直升机。”只穿着一件羊毛衫的周成转头看向刚刚吐了自己一身的洛川。
洛川手里则提一团已经被打结包好的羽绒服，里面是什么东西，自然不必多说。
“你怎么知道人才公寓旁边的停车场已经建好了，我记得我们出差前，不才建了三层吗？”
对上周成平静到有些郁闷的视线，洛川略显局促的偏过头去，咳嗽了两声，轻声解释道：“我之前写了申请，准备把老婆孩子给接过来。”
周成微扬起下巴，又很快低下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你不会已经把她们接过来了吧！”
洛川沉默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知道停车场竣工的消息。”周成拿起控制台上的对讲机道：“七四九区收到请回复，圆弧号申请五零七区块人才公寓旁边的停车场顶楼作为临时停放点。”
“已收到你的申请，请允许我汇报上级确认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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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制管。我们的申请通过了吗？我兜圈有点晕了。”
“还未获得批准，请您稍等片刻，你要是晕的话，要不逆时针再兜两圈缓一缓。”
没得办法，周成操控控制杆，做起了逆时针运动。
“怎么样还撑的住吗？”
“还...还行。”洛川捂住嘴巴，勉强应道。
“要不你把安全带松了，晕机时脱离靠背，有助于缓解晕机的症状。”
没有犹豫，洛川快速解开了安全带。
瞧着洛川一脸难受样，周成顺嘴帮他转移了注意力。
“人才公寓的申请我能写吗？”
本不想说话的洛川，听到周成的询问，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理论上可以，但是你有一项条件不符。”
“我，燕京大学古生物系毕业。十代单传，是学历不够？还是资历不够？”周成腰背挺得笔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燕大毕业的。
“都不是，申请人才公寓的要求是已婚的研究员，包括实习研究员、助理研究员、资深研究员、首席研究员等等皆可申请，但重点是已婚。”
“合计就欺负我这个单身狗呗。”周成一脸不爽道。
“不急、不急。再说你不是有目标了吗？”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洛川不愧是职场老油条。此番试探，可谓说得上滴水不漏。
只是周成又不傻，自然没有去接洛川的话茬。
洛川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周成道：“你不会还念着你那个前女友吧！”
“啥、啥、啥！你说得都是嘛话！”周成不知是心虚了，还是急眼了。
就在周成即将给洛川表演一段单口相声的时候，塔台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已得到上级批准，请圆弧号前往指定区域停泊，场地清理作业均已到位。顶层入口已完成封闭工作，祝您旅途愉快。”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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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体停车场。周成刚将飞行器停泊在楼顶，洛川便抢先一步拿走‘魔方’，按动按钮，座舱盖随即弹开，洛川则顺着飞行器光滑表面滑了下去。
【还能这么玩？】周成升起一丝好奇，同样顺着金属表面滑向地面。
也许是长期没有做过有氧运动，周成差点给洛川行了个‘大礼’。
堪堪抵住膝盖，没有让自己双腿倒向地面的周成，听到了洛川的调侃：“小周不必行此大礼，等你结婚哥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当份子钱。”
周成拍了拍自己大腿上的灰尘道：“滚你的。”
负责警戒的警务人员对两位研究者行了一个标准举手礼，随后递上一张磁卡道：“往顶楼的平台以及通道已被我们封锁，这是钥匙卡，请二位妥善保管。”
“小周，这卡你拿着，我拿着魔方，之后我会用机器人把圆弧号上的货物清一清，打包交给工作人员，让他们送由基地。你先回去，这几天就待在基地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至于休假，我会向上面申请，确保你至少有七天休息。”
听到洛川的承诺，周成抬起右臂，敲击了两下左胸，指着川哥道：“做兄弟，在心中，那我就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警务人员看着从自己手中接过磁卡的周成，提议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反正你们基地就在军区旁边。”
“如此甚好，这样你还可以省笔打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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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南，FAST基地。
周成向同行的警务人员道完谢，便很快回到了自己租住的的公寓，这间公寓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老房子，给了个近乎免费的亲情价，但仍需要他自行支付水电费、宽带费等日常开销。简单洗漱完，周成换上便服，从抽屉中拿出写有助理研究员的磁卡，出门买饭。
基地周围，除了菜市场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餐饮小店，只有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常年开放，支持银行卡、现金以及任何支付软件。
走入便利店，周成径直来到冷藏区，随手挑了份咖喱猪排饭，放进了自己篮子里，接着又陆陆续续从货架上挑了几根火腿肠以及巧克力味夹心饼干，这才走向收银台。
收银台边上，红绿包装苹安果堆积成锥，宛如一颗圣诞树般绚丽。
看到节日装饰，周成这才意识到原来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不免思绪万千。
直到收银员使用立体扫描枪扫过条形码，周成这才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从周成的后颈渗出。
起了一脖子鸡皮疙瘩的周成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站着一位女性。
她就像小说或者童话故事中那种蛇蝎女配、恶毒后妈，那张脸仅仅是靠近一二，就能感受到她那不易接近的冷漠。三白眼、覆舟唇、锋利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还好她的颧骨不算突出，不然小孩子见了都得吓哭。
周成凝视着女子都可以直接出演恐怖片女鬼的五官，灿烂一笑：“学姐好。”
听到学姐二字，女子微不可察的压低了眉毛。
就在二人准备攀谈之际，收银员及时出声：“一共是三十九块八。”
周成拿出工作证，刷卡付账。但当他看到连塑料薄膜都不来不及撕的崭新咖啡机，周成还是下意识说道：“能再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和抹茶拿铁吗？要大杯的。”
有钱赚，收银员自不会拒绝。
二人没有注意到的是，站在周成身后的学姐在听到抹茶拿铁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那仿佛能将冰山融化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